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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256)+番外

作者: 君朝西 阅读记录

吕好问请皇帝下诏各地军队勤王,唐恪、耿南仲立即反对,道:“我朝正向金人求和,若下勤王诏书,万一落到金人手里,岂非被金人抓住把柄?届时议和便难谈矣。”

崇政殿朝议吵得喧闹翻天时,卫希颜正悠然立于皇家藏书阁内,将宋太宗赵光义书下遗诏的那卷画轴拢入宽袖,神识中突然听得此等“惊天之语”,差点大笑出声。

这究竟是饱读圣贤书的一国之君臣,还是一群天真无知的小儿?有这般的君,有这般的臣,这大宋朝不亡,简直就对不起老天爷的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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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南侵的铁蹄雷雷,没有因宋朝君臣的犹豫不决而停下或缓步前进。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完颜宗翰率西路军攻破隆德府,完颜宗望东路军破入临清,两路金军同时逼向黄河。

朝廷主降派最终占得上风,赵桓派遣使者王云陪同景王赵杞,前往黄河之北的金军大营,通报同意金军的议和条件,割地称臣求和。

朝廷求和消息传出,在惊雷堂和名花流的有意煽动下,如同长翅膀般,数日内便传遍大江南北的酒肆茶坊。

江南江北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长评呀长评~~~~~~~~~~~

东京城破

腊月寒风凛冽,金军铁蹄如奔雷逼向黄河北岸。

赵桓一面派景王赵杞、王云赴金军大营谈和,一面慌张调遣宋军防守黄河南岸。

宗望的东路军仍以完颜宗弼(兀术)的三千骑军为先锋,如尖刀锋般突进河北平原。宋军两河宣抚使范讷率领五万军队刚刚抵达黄河南岸,宗弼的先锋军已渡过黄河,宋军尚未摆开阵型,便被狂风利刃般的三千金骑冲溃斩割,奔逃中自相践踏而死者不下万余。

金军主力顺利渡过黄河,随后攻下德清军、开德府,克怀州。

十二月十三日,宗望大军兵抵东京城下,围城不攻。一路上驱掳役使的宋人有上万,在东京城下运石伐木,大造攻城器械。

城内君臣士庶一片惶乱。赵桓再度派遣使者前往宗望大营谈和;同时下诏四方军队赶紧入京勤王,但出城传诏的快马驿兵均在半道被暗杀,诏书被毁。

西路金军的突进再度落在了东路金军后面。

西路军突入黄河孟津口,折彦质十二万宋军在南岸严阵以待,金军不敢贸然渡河。当夜,完颜宗翰下令沿河岸架起五百面牛皮大鼓,轮流以健卒彻夜擂击。

折彦质出身西北“折家将”,颇有谋略,为防宋军擅自出兵,严命各大营自守本寨,无帅令不得出战;这本是稳妥计略,但金军彻夜轰响的擂鼓声,让患有“恐金症”的宋军惊嚇战战,便有胆怯的营将害怕金军渡河后首先攻打本营,于是偷偷将营地撤出几十里。

这一举动引起“炸营”反应,邻近大营皆以为金兵渡河了,慌乱中跟着后撤……于是一夜间,十二万宋军竟有大半纷纷逃去。折彦质惊闻哗变时,为时已晚,只得带着剩余一万宋军返回京城。

宗翰军不损一兵一将,顺利渡过黄河,攻下洛阳后便分兵两路:一路以完颜娄室为大将,领兵五万西进潼关,封死宋朝西北军援京勤王之路;金军的主力部队则在完颜宗翰率领下,浩浩荡荡逼向宋都东京。

靖康元年十二月十七日,两路金军成功会师于东京城下。

十万吹角连营,百万旌旗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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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风在外面下刀子,房间内却是温暖如春。

名可秀内力深厚不畏冬寒,却顾虑到丁起不谙武功,一早便吩咐下去,命人将镜湖里的水榭全铺了一层厚厚软软的地毯,角落里并有炭炉生暖,整间阁子里暖意融融。

丁起甫踏入内便觉一股暖气,情知主上体恤,不由心生感动。他除下裘袍,阁子内候立的一位青衣女子伸手接过,替他挂在西角的檀木架子上。

丁起见她身形窈窕,脸上却覆着一张银制的精巧面具,他曾听闻名可秀身边有铁衣十二卫,其中排名最末的丑卫常年戴着面具,想来这女子应是铁丑了。他不敢怠慢,略略欠身道:“多谢!”

“擎升,先饮盏茶,暖暖身子。”名可秀姿态优容。

铁丑煮茶斟茶,托盘奉上。“多谢姑娘!”丁起谦恭道。

饮得一盏茶后,丁起禀道:“宗主,属下这段时日,遵照您的吩咐,与康王、高俅、李彦频繁接触,一面透晓金军侵入情况,一面进行提点暗示。康王忧惧,高俅、李彦二人表面哀叹,实则暗藏兴奋。连日来他们均向太上皇进言:京师不幸,宜早另立新君。”

名可秀唇角笑意似有若无,“太上皇怕是想将这‘太’字去掉吧。”

“宗主说的是!”丁起白净脸庞上泛起浅浅嘲意,欠身回道,“不单太上皇自己,便是高俅和李彦,也是乐见太上能重登龙位……只可惜咱们这位太上身子不济,出入均得内侍搀扶,收拾不了这山河——”

“前些日子属下觐见太上,曾说道:京城若不保,北虏定会继续挥军南下,渡过大江,届时社稷危急,国家存亡——太上当时容色便有些发白!”

名可秀轻赞颔首,这一句话便打消了赵佶蠢蠢欲动的心思,她道:“康王那边如何?”

“宗主,康王昼夜侍奉太上皇榻前,太上对他孝道甚是慰怀,又有高俅、李彦多次吹风表赞,太上已有意传位于他——过几日后应有诏书写下。”

“但,康王有些不安。”丁起目中隐现精光。

名可秀优雅啜茶。赵构自是不安,两个月来连连遭逢刺杀,刀光剑影血花四溅,能不惊悚么?

初次暗杀是铁卯出手,禁军指挥使姚仲友“奋不顾身勇救王驾”,博得赵构好感;其后数次刺杀却是真的了,惊雷堂出手狠辣,誓要除去赵构这个最有可能的“储君威胁”,虽有名花流隐蔽在暗处的高手相救,连番遇险也将赵构吓得够呛,窝在紫阳山庄不敢出去半步。

名可秀想起十天前,惊鸿刺客的出手——那一剑踏夜而来,穿过百甲守卫,雪清孤亮,寂寞如雪,划入赵构胸腹……危急时刻一内侍扑上去护住赵构,雪剑贯穿他身体刺入赵构胸膛,花漆夫、铁子全力扑击,方救下赵构一命。

那一剑,如此风采——当是惊鸿首领了!名可秀悠然一叹,暗憾未得一会!

“经历这番凶险,康王对宫中那位,实已忌惮到了极点!”丁起说完这句还有话讲,却先小心看了眼名可秀,神情间似有些踯躅。

名可秀眼眉微微一扬,淡淡道:“可是康王想见我?”

几度遇险后,赵构知得竟是惊雷堂高手谋刺,惊惧不已;名花流由此正大光明进驻康王身前。赵构想在惊雷堂刺杀下保全,唯得依靠能与惊雷堂抗衡的名花流。名花流借此契机,由暗处渐走向明处。

赵构虽是皇室子孙,终归未曾当政,对江湖的顾忌便不如他父皇赵佶那般深惮,加之对名可秀又存了番心思,正苦于无法接近,突然间掉下机会,自是乐与名花流关系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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