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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243)+番外

作者: 君朝西 阅读记录

名可秀记忆惊人,不需看纸片便道:“十五以上的皇子有十二人。”

卫希颜一一列数,“老二赵柽,早殇;老三赵楷已成废柴;老四赵楫早逝;老五赵枢现在金国为质;之后是老六赵杞,老七赵栩,老八赵棫,老九赵构……”她语气忽然一顿,脑中闪过赵构凝望名可秀画像时的痴迷神情,双眉便一挑。

名可秀未察觉她神色,接口道:“景王赵杞右腿残疾,难为帝尊;济王赵栩为人暴虐,名声不佳,不可为帝。益王赵棫,无甚恶名,母亲刘贵妃已逝,出身尊贵,只是——”她忽然沉吟不语。

卫希颜翻出益王那张纸片,皱眉嗤笑道:“赵棫十五娶妻,年方二十一,便已有四子三女,这繁殖后代的本事倒是得了他老子赵佶的真传。”她搁下纸片,抬眸正色道,“生育过强,不宜入选。”

傀儡皇帝儿子太多,将来恐麻烦生事。若妄动杀戮了结,对可秀名声不利,倒不如初始便选子嗣单薄的皇子上位,之后再动手脚,废其生育能力……卫希颜眯眸一笑,想起宋太宗留下的“九代归政于太祖后嗣”的遗诏,眸色愈发幽深。

“赵棫若不成,若是赵构——”名可秀想起这人三番四次的纠缠,心底不悦,唇角挑起冷笑,似嘲似嗤。

从卫希颜的视角看去,却觉她眉飞扬动,风华蕴露,清悠眸子不由波漾微生。名可秀看入眼中,唇角笑意盎然生姿。

*********

六月后,天气便燥热起来,荷塘蛙叫声声,惹人心烦。

室内烛火如豆,身着夜行服的二人跪伏于青砖地面,面色惨白,惶然羞愧。

“下去罢!”雷暗风冷冷挥手。

“是!”两人如获大赦,躬身退下。

雷暗风目色阴寒幽沉,这是第几次失手了?赵佶身边定有名花流高手护卫。

他和李若水到杭州宣旨已一月有半,仅见得赵佶四次,均是卧于御榻,神怠不济。以他眼力看出,这位道君皇帝的“龙体”已被女色淘空。为求谨慎,由随行的宫中御医把脉,确是肾亏虚耗之症。

御医私下道,太上恐时日无久。

李若水对皇室一向忠诚,立时上了折子给赵桓,道是太上龙体违合,回京路途遥远,恐难承受舟车之苦,请得宽延数月,待太上杭州将养稍复,再奉迎回京。

雷暗风却另有打算,他原本便未冀盼赵佶回京。有些人,死了比活着有用!

但派出的人几度失手,少不得需他亲自出动了!

雷暗风摊开手掌,昏黄烛光下,掌心赤红如血。

淡淡的血腥味在暗室中弥漫,阴昏中,似有嗜血的猛兽在兴奋的低嘶嚎叫。

*********

弦月乌云团遮,蛙鸣中似有幽灵呜咽,隐隐的阴厉渗人。

黑影如暗夜阴风,若有若无,熟稔地从驿馆飘出,浮向西南城隅紫阳山。

一道笑声沉沉,“大半夜的,雷将军欲何往?”褐衣老者徐缓步出,腰带上两枝判官笔斜斜而插,在夜色中泛出寒森的金属光泽。

“花漆夫!”雷暗风森森一笑,双掌如血,将昏黑的夜色浸染出一片朱红。

……

惊雷堂十大高手之三的雷暗风,对阵名花流八大高手排名第二的花漆夫,胜负当如何?卫希颜微笑着,一袭玄黑长袍与夜色浑然一体,袍角扬动间行如流水,悠悠然行走于紫阳山庄,如在自家后花园般悠适安然。

雷暗风是引子,真正的杀招在暗处。

今夜,月黑!风么,似乎不高不急。

不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呐!

她微笑着,风姿飘洒。

惊雷堂,真不会选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宋代知州、知府的行政设置和官品备注:

1、宋代地方行政分路、州、县三级,但路一级诸司并立、各有统属,虽然路转运使地位最高,但并不存在一个最高行政长官。就如虽然有河北省的行政区,但不设立省政府机构,而由中央直接管辖河北省各州机构,所以地方上最高的行政机构实际上是州。

2、与州同级的行政区域,还有府、军、监。府的地位略高于州,宋代在比较重要的州设府,军是军事重地,监设在有重要资源的地点。中央直接委派州、县的长官。一般来说,中央派往的地方官在京城都另有(寄禄)官名,到地方上称为“知某州军事”、“知某府事”或“知某县事”,如丁起,在中央的官职是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军事。

宋史言:“宋命朝臣出守各郡,号权知军州事,军谓兵,州即民政。其后,文武官参为知州军事,二品以上及带中书、枢密院、宣徽使职事,称判某府、州、军、监。诸府置知府事一人,州、军、监亦如之”。

3、宋代在重要的地区设府,府的地位高于一般的州,若以州为地市一级,府应该算副省级行政级别。府的最高长官知府,可能相当于副省级市的市长。知府低于北、西、南三京和东京开封府尹,但高于知州,一般由相当于正五品官以上的京官担任。超过二品的京官被下放到地方就不叫知府,叫做“判某某府”。

4、无论知府、知州判,理论上都算临时性的差遣,不是常设官职。担任知府、知州的官员,其具体行政级别,是由他们的寄禄官或散官阶反映,没有确定的品秩。比如,知州可以低为七品,也可以高为三品。如神宗元丰八年(1085年),苏东坡贬官后起复以正七品的朝奉郎知登州,而在哲宗元佑四年(1089),苏东坡是以正三品的龙图阁学士知杭州。

夜下惊鸿

弦月云遮,夜色漆黑如墨,拢春园深处,蛙鸣渐歇,幽沉静谥。

太上寝殿内外两重,外重曲廊灯笼高挂,将暗夜映出一片明黄。廊下持戈挺立的禁军十步一岗,守卫严密。园林内一队队班直队伍来回巡逻,步伐轻捷,目光四扫,严防夜行者闯入。

宣旨使抵达杭州后,拢春园的守卫便森严起来。高俅命令禁军夜间三班轮岗,保持精力充沛,十五队班直更是来回穿梭巡逻,不放过园中任何一处。

玉罄敲过三响,正是夜半人寂时分。卫希颜悠然行进,与夜色一体,吾即为夜,夜即为吾。巡逻班直经过,眼目心神未得丝毫异感,四下一片宁静。

她负手闲闲立着,眸子与夜色同黑,望向东南方向,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黑暗里的夜行高手轻巧无声,飘然行进。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却刚好踏在禁军守卫和巡逻班直的视线死角,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妙准确,恰到好处,如一鸿轻羽般不疾不徐地飘进。

卫希颜微笑,果然是惊鸿啊!所谓『惊鸿』,是指雷动的一个秘密班底,似乎人数不多,但每位成员的武功均堪比一流高手,论潜行匿迹的本事,更是一流中的一流。

卫希颜唇角扬笑,却依然负手悠立,神识中那抹轻鸿的隐迹清晰浮现,轻飘行近赵佶寝殿。

殿阁内,烛光微明,明黄丝幔垂悬,龙榻上熟睡的男子面色青黄,眼窝深陷,锦被下形销骨立,浑不见昔日风流天子的俊雅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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