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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168)+番外

作者: 君朝西 阅读记录

两人呼吸缠绵,唇舌相依。名可秀方起半身,尚倚在榻上,被卫希颜一倾压下。

两人虽然曾同榻相眠三月,但卫希颜担忧名可秀伤势,未敢动情.欲,今时被她熟睡方休的慵姿媚态诱动,心神一荡,十五日未见的相思之情激涌,手掌擦过她中衣,滑进胸去。

火苗顿时窜起。

名可秀突然按住她,嗓音喑哑,“希颜,小雅在外面。”

卫希颜倏然顿住,两人对视片刻,不由同时笑出声去。

两人在名花流总堂,束缚反比京中多了去,虽然心心相印,在旁人眼中却得守那劳什子的“男女“之防。

卫希颜不由哀怨叹道:“凤凰山的宅子何时建好啊!”

名可秀轻声一笑,抬头在她脸上亲得一下,“快了!再过三月,就可住进去。”眼波一斜,嗔道,“还不起身?”

“少主!”莫秋情平淡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河东军报,真定府陷落。”

卫希颜一撑立起,眼眸冷光闪耀。宋徽宗那厮,要禅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1、完颜宗望:金太祖完颜打骨打二子,女真名:斡离不。

2、金太宗完颜晟:完颜打骨打的三弟(二弟已亡),金人传位是兄终弟及。

3、金天会三年:指金太宗三年,即宋宣和七年。

4、完颜杲:金太宗四弟,女真名:斜野,为皇储,南征总元帅。

5、北宋时,杭州府辖钱塘、仁和、余杭、临安、于潜、昌化、富阳、新登、盐官九县,钱塘为杭州州府所在地。

惊惧忧心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东路金军攻陷河北真定府,河北三镇犄角顿时塌落一方。

完颜宗望的东路军最初是攻打三镇顶端的中山府。中山知府詹度一面派人向朝廷飞报金兵入侵消息,附上金人射进城内的宣战诏书和伐宋檄文,一面率领军民固守城池,顽强抵抗。宗望大军数次攻打均失败,遂按完颜宗翰“遇坚则绕”的策略,仅留千人围点,主力大军绕城而走。

金军折向西南,二十二日攻陷真定府。随后,以闪电进击的速度攻陷庆源、信德、邯郸等战略要地。至此,大宋黄河以北的重镇已多半沦陷。

临近新年,懵然不知兵危的京城百姓仍在欢喜忙碌,但朝廷议政的垂拱殿内已经沸沸惶然。

金人侵宋的军报接二连三抵达京城。但枢密使童贯犹未返京,枢府大臣们心底惶惶,于是纸包不住火,边境军情终于被政事堂和御史台的大臣们知晓。

“金兵分两路侵宋,燕山兵变、太原府被困……真定府陷落,邯郸已失……金军前锋已逼向黄河!”

一连串军报震得殿上群臣耳鸣心颤,足跟发软。

御史中丞何栗厉声质问,“枢密院私压边情不报,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金人为何撕毁盟约,入侵中原?”

“是谁肇的祸事?”

群臣喧嚷中,梁方平缩着身子退在一边,官袖中拢着中山府报上的金人宣战诏书和伐宋檄文,但他不敢呈递。这物事,谁递上去谁倒霉,但又不能压着不报。他细小眼珠转得几转,突然瞥见义愤填膺的何栗,心下立时有了主意。

徽宗眼前一阵发黑,不由抚额撑案,殿下的喧嚷声似银针一道道刺入耳际,脑中嗡嗡作响,直欲昏去!他猛地一挥袖,御案上茶盏砰然跌落,脆响惊心。

众臣顿时噤声,殿内一片沉寂。

徽宗挥袖退朝。

众臣或惊惶或忧急鱼贯出了垂拱殿,梁方平觑准何栗似要回返御史台,遂疾步绕路赶到他前面,悄悄将袖中两道文书遗落在何栗必经道上,然后隐身于廊下巨柱之后,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何栗果然行过,见得地上有物,不由微“噫”一声,弯身拣起。

梁方平瞥见他动作,不由得意暗笑,悄然退下。

*****

因京中形势渐危,卫希颜和名可秀商议后,当天便离开杭州府,疾速掠向京城。

临行前她看见名花流截取的金人伐宋檄文,扫目阅后顿时大笑出声,那起草檄文的人不知是谁,言语恶毒,堪称历代檄文之最。

檄文大意是赵佶当端王时便包藏祸心,意图谋篡天子之位,勾结宫廷,害死兄长哲宗皇帝,窃得大位;黄袍加身后志得意满,头脑昏聩,目空四海,鄙夷一切,自认有天命,作恶多端老天亦无可奈何……

卫希颜在名可秀嗔视下止住大笑,却仍忍不住闷笑,敢情金军自我标榜为“圣母”,南进非为入侵,而是罢黜昏君,拯救大宋臣民于水火之中。赵佶这厮可是被“化外蛮夷”给狠狠糟践埋汰了一番!

卫希颜暗中好笑时,徽宗赵佶却已被何栗呈上的诏书和檄文气得羞怒攻心,眼前一黑,昏倒在崇宁殿。

众人一阵慌乱,李彦赶紧吩咐内侍将官家扶进崇宁宫寝殿的龙床上,并急唤御医入内诊治。

约摸半个时辰后,徽宗悠悠醒来,龙榻前的白时中、李邦彦、何栗三位大臣顿时神情一松。

太宰白时中恭声道:“陛下,金贼出语恶毒,诬蔑圣躬,实是卑劣无耻,尚请陛下保重龙体为要!”

“白相公所言甚是,万望陛下以社稷为重、保重龙体!”李邦彦赶紧附声道。

何栗心下不耻,暗哼不作声。

徽宗强自提神,看了眼政事堂左、右宰相,忧心道:“金人将逼黄河,两位相公有何退敌之策?”

“这……”白时中向来做应声虫惯了,这等军国大事岂能拿得出主意,目光不由瞟向政事堂少宰。

李邦彦逢迎媚上是把好手,这般军情要事却不敢做主,但他身居政事堂宰执,不能摊手说不知。他脑子毕竟比白时中活络,急切间想起一人,赶紧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金贼南侵实是肇端于宣和二年的联金攻宋之盟!当初王相公若能采纳宇文大学士之言,当无今日兵祸之灾!”

他口中的王相公自是指王黼。王黼遭贬后,仍私下联结郓王,勾当蔡京、朱勔一党,意图复相,李邦彦趁此时狠踩他一脚,将金人南侵归罪于他。

徽宗经副相一提,立时想起了几年前力主“联辽抗金”的宇文虚中,当时童贯、王黼力陈联金攻辽,随军参议官宇文虚中曾上书指责朝廷失策,并预言联金攻辽“将有纳侮自焚之祸”,未料今时竟被其言中。徽宗想及此人,顿时精神一振,立即着李彦传召入宫。

深夜,君臣二人私见。徽宗仍半躺于龙榻上,连服两粒清神丹都未能回复精气,叹息一声,对赐坐榻前的宇文虚中忧心忡忡道:“朕悔不该当日未纳爱卿之言,如今金人已陷真定,势逼黄河,朕当奈何?”

宇文虚中事前已得何栗知会,私下早有应对,闻言端谨回道:“禀陛下,事到如今,唯有先下罪己诏,改革弊政,挽回天意人心,协力对外。”

徽宗初听得降诏罪己,龙颜不悦,忽省起金人檄文中恶毒言辞,顿时羞怒攻心,一咬牙颔首应允,由宇文虚中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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