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后，导演妈妈正了正脸色，说起之前电话里要和方程说的事。
果然是关于陈妮萝和吴导剧组的。
“之前陈先生打电话过来，说小姑娘还在昏迷，医生也没办法。家里人很着急，想和你求个法子，能不能让她快点醒过来。”
方程早有预料，就说：“她这情况和手机重启一样，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开机。什么都不做，等上五六天，她也能自然醒。不过言言很担心她，后天我会陪言言过去看看，到时候自然会唤醒她，让他们放心就是。”
“这就好这就好……”
导演正要放下心，就听方程说：“她现在是在医院重症吧？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有什么无聊的家伙想上她的身玩玩。阿姨，您让凉哥派人送一张平安符过去吧——切记不能白送。不收钱，反而会折损小姑娘的阴德。在这之前，就让陈先生和他儿子待在病房里，他们阳气重，能护着点。”
“！！！我这就跟凉凉说！”
导演妈妈紧张地抓起手机，给覃凉发信息，得到肯定的回复，又和方程说：“凉凉说这就让人去送，问收多少钱合适？”
方程说：“凉哥的东西，他自己做主就好。”
“哦……”
导演一边回复覃凉，一边笑着说：“程程，你喊凉凉哥？真该让他听听，哈哈。”
方程也没遮掩，笑着说：“言言的哥哥，应该的。”
导演放下手机的手一顿，看了方程一眼，心里琢磨他这声“哥”，是出于粉丝对爱豆的感情，还是别的什么。
按下这心思，她接着说：“言言papa给吴非导演那边打过电话了。他那边没说出什么事，倒是有几个演员说过自己晚上睡不好觉，白天状态却特别好，拍摄特别顺……和言言的情况有点类似。这要紧吗？要不要让他们赶紧撤出来？”
方程只当没发现导演妈妈刚才的打量，说：“暂时保持原样吧。”
“他们现在走，反而可能会让那东西不高兴，做出什么事来。
让吴导不要声张，等我和言言看过小姑娘，哦，还要把那只狗送回去，就过去瞧瞧。
不过，防着点还是有必要的……嗯，就让吴导找人搞点虫子。要是这两天那树作妖的话，就把虫子拿出来，劝它别搞事。
——务必告诉吴导，没到万不得已别真丢它虫子，更别说要烧它之类的话，有商有量的来最好。
这东西有点来头，要是激怒它，它挂掉之前，足够把整个剧组带走了。”
“……”
导演妈妈摸了摸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满口答应：“我知道了！一定把话原原本本带到！”
她又拿起手机，并不直接和吴非导演对线，而是联络自己的丈夫。
对面一连回复了几条信息，导演妈妈看过后，紧张的情绪不剩多少，反而满是无奈和笑。
她抬头问方程：“老覃——我是说言言papa吵着要过来，他来这儿没事吧？”
方程一听泰山大人要来，当然不能拒绝，忙道：“没事的，他来了很安全。”
导演妈妈脑子转过弯来，一拍手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程程你在这儿呢，可比外面安全太多了！我这就让他过来！”
方程当然答应。
导演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来一桩事，忙对方程说：“程程，你经纪人托我给你说，好多人找你代言，还有找你拍戏的。还有你之前拍的网剧，都来问你能不能配合宣传。他问你是什么想法，要不要接？”
方程说：“让王哥都帮我拒了吧，哦，除非是炎黄找我。”
导演一乐，“好嘞，我跟他说。”
两人说完正事，聊起了别的，方程嘴甜，又有心讨好，没几句就哄得导演妈妈心花怒放，笑声都没停下来过。
另一边，言琛洗了澡出来，拿起手机就看到桌面上方程的最新留言。
方程：言言，阿姨说papa今晚的飞机过来，大约……
言琛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丢开毛巾解锁手机进入信息界面，看到方程说他爸大概三个小时后就到，不由笑出声来。
带着点感动，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很少人知道，他爸——炎黄娱乐的董事长，凉霸总的亲爹，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最最最怕鬼了。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小时候覃董陪他们看一部鬼片，半夜做噩梦吓醒了，抱着他妈妈发抖，把他妈妈也搞得紧张兮兮的。
这两个半夜里把他和覃凉从屋里抱出来，一人搂着一个才敢睡。
最过分的事，这俩还背靠背睡的，把他和覃凉凉放在外头，凌晨的时候言琛摔下床，可哭惨了。
就是在那一天，继父努力营造的英雄人设，塌了。
现在知道节目组有真的·鬼，他该哭了。
但这么怕，他还是坚持过来，可见有多担心他们。
兀自乐了一会儿，言琛往上翻方程的信息。
得知陈妮萝和吴非导演那边一切都好，安了安心，随后看到方程说给阿姨画了安神符送过去，眉心顿时就是一跳。
他给方程发了信息，问他回来没有。
果然，方程说自己在陪阿姨说话。
言琛想到他妈妈会说的话，顿感头皮发麻，仿佛走进社死现场。
他可怕方程被导演小姐姐“吨吨吨”的脑回路带跑了，想让他回来，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
也拦不住。
放下手机，言琛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剧本，一眼看到上面的名字，他忍不住笑起来。
“情书……”
昨天看到这个剧本的名字时，言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现在，看到它就想起方程上午写的那封情书，就让人忍不住好奇。
——写出那样情书的方程，用一个剧本写情书，又会写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言琛来了兴致，也不想睡觉了，拿起剧本对摄像球挥了挥，“我学习一会儿，这个，就别拍了。”
摄像小哥哥：“收到。”
直播间的狗子不依。
-为什么不给拍呀！
-这是什么呀，言言看到嘴角就疯狂上扬。
-我好像看到扉页上写着《情书》！！！！
-难道是！！
-程程给言言写的情书吗？！
-这么厚一本！
-我也想看嘤嘤嘤！
不过，看到言琛打开阅读灯，坐在床头安安静静翻阅本子的样子，笋丝儿们难得也安安分分地舔颜。
-鹅子真的好好看！
-言言的睫毛也太长了吧~
-灯光一打，言言的皮肤都在发光，好白呀！
-宝宝看到什么了呀，笑得像个小天使！
各种彩虹屁齐上。
别家的粉丝围观，就忍不住笑话：十年江湖，这恐怕是言影帝第一次被笋姐捧在手心吧～
就这么看了两个小时，言琛直播间里一片岁月静好，全是彩虹泡泡。
直到——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出眼眶。
言琛不知道自己哭了，伤感地抚摸着剧本上的文字，又把剧本翻到第一页重新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