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为什么对楚淑好感度不高,原因显而易见:他对楚婳的好感度太高,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
没机会的时候也就罢了,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惩罚,以皇帝的小气记仇性子,绝对会从重处罚。
到时候,楚淑丢掉半条甚至一条性命都是可能的。
楚婳也想到了那一点,按了按眉心。
希望楚淑不要作死,否则到时候她和整个楚家都会很难办。
可事情显然不如她意。
楚老太太和楚淑回来后,还没怎么休整呢,楚淑就拎着东西来了。
她挑了一个好时机,正好卡在老太师的课即将上完前。
贾衣、蔡刚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不允许楚淑打扰里面的课程进度,楚淑还真听话,没有硬要闯进去,就拎着东西在冷风中站了许久,直到课程结束,她才上前敲门。
系统提醒道:【婳姐,是你的庶姐。】
楚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朝五皇子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起身前去开门,没办法,书房里一共三个人,她的地位最低。
五皇子:“……”
书房的门只开了一个够她出去的缝,一出来就把门关上。
“有事?”楚婳并没摆出什么好脸色,希望楚淑能够知难而退。
楚淑视而不见,柔柔地笑着,做足了关心妹妹的姐姐模样。
“婳儿,听说太师收你当学生了,朝堂的事那么多,太师还风雨无阻地来给你上课,实在辛苦,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想着该给先生送一些谢礼。”
“这不,今天刚回来,就来找太师了。婳儿,你让让,我得当面对先生道谢才行。”
楚淑在零下几度的冷风中站得笔挺,好似一朵坚强屹立在雪中的白莲花。
楚婳:“……”
五皇子:“……”
老太师:“……”
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系统以往都是在瓜田里看资料,第一次亲眼看到白莲花施展威力,整个统都被震住了。
【这这这……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她是你娘呢。人家是爹味冲,她这小小年纪的,怎么娘味这么冲啊?】
什么娘?你会不会说话!楚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今年才十四岁!
而书房里,五皇子和老太太迅速捂嘴,别笑,笑了就穿帮了!
系统的吐槽还在继续:【你娘都只是帮你准备了拜师礼,没有在太师面前说这说那的,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姐,凭什么在这充大头?】
【害得你半条命都没了,也不来探望一下,现在想勾搭五皇子了,就借着感谢太师的机会为你送礼,城墙都没她的脸皮厚!】
守在书房门口的贾衣蔡刚,差点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他们锦衣卫受过专业训练,一般多好笑都不会笑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而书房内的五皇子和老太师已经忍笑忍得肩膀颤抖,距“花枝乱颤”只有一步之遥。
楚淑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不是锦衣卫再三警告,要不是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达成,她非得骂回去不可。
她此行的目的被系统戳破,五皇子和老太师在里面听到了全程,后面的事就不太好办了。
只是难得有名胜言顺地接近老太师和五皇子的机会,她实在不甘心就此错过。
“婳儿?”楚淑迅速收拾好了表情,宛如一个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你是不想姐姐进去吗?”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上课的,进去和先生说上两句话,送完谢礼就走了。”
楚淑将声音压低到只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听到的程度,“还是说……你担心姐姐会分了五皇子对你的喜欢?”
后面这句话,书房内的五皇子和老太师没听到,可贾衣、蔡刚受过专业训练,他们俩的听力都比常人更好些,听得不要太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不好对付啊。
楚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就能进去。
她这个妹妹啊,一向清高,会赚钱却不贪财,有权却不弄权,像是心里有一杆绝不越过的秤。为了表明自己对五皇子无意,楚婳一定会放她进去。
楚婳犹豫了一下,并没让开,“你回去吧。”
虽然楚淑产生了这个念头,今天赶她回去,她下次还会来,但今天这个借口太过离谱,她不可能让步。
楚淑脸上胜利的笑容仍在,骤然僵住,显得那张本来就寡淡的脸孔变得有些滑稽。
“你说什么?”
楚婳:“让你回去。”
系统同步大喊:【让你丫的滚啊!!!】
所有人:!!!
远一点的那些人还能捂一捂耳朵,近处的几人差点觉得耳朵聋了。
楚婳和楚淑同一时刻遭受近距离的高分贝噪音攻击,下意识闭眼捂耳。
【统儿。】楚婳脸色微白,【别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系统发现自己闯祸,火速切换小小声,嗫喏着说:【对不起,我太生气了。】
楚婳揉揉耳朵,等她抬头时,楚淑已经在贾衣和蔡刚的眼神威胁下收拾好了表情,看不出一点异样。
这演技和临场反应能力,要是放到现代,少说也能得个影后奖啊。
楚婳暗暗感叹,面上不露声色:“回去吧。”
楚淑正要说什么,就收到楚婳一个冰冷的眼神:“安安分分待在你的院子,你我相安无事,否则你来一次扣月例。”
不过就是月例,楚淑不以为意。
她娘是被锦衣卫抓走了,可她娘攒下的私房都在她手里,老太太还会给她补贴,手头银子不少,她还在心底鄙夷楚婳:这么多年都只会扣月例一招。
很快,楚婳出了第二招:“来两次扣嫁妆,今天算一次。”
也就是说,下次楚淑要是再敢来五皇子的院子,就直接扣嫁妆了。
楚淑脸色都变了:“你敢?!”
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声线,眨眼间变得极为尖利,好似一只被掐住脖子拼命尖叫的鸡。
事实上,楚淑确实被掐住了命脉。
女子的嫁妆是日后在夫家安身立命的资本,娘家给得越多,代表越重视这个女儿,夫家和外人都会因此高看她几分。
楚淑还想着该怎么从楚平和温氏手里多捞点嫁妆,晒嫁妆的时候让全京城的人都羡慕她呢,结果头都没有开,楚婳就要扣她嫁妆,这能忍?!
楚婳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楚淑,无声地道:你看我敢不敢。
楚淑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我的嫁妆从公中走,你没有权利扣我嫁妆。”
越说越有底气,腰杆子都挺直了,“你敢扣我嫁妆,我就敢让人到处敲锣打鼓,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宣扬出来,让全京城都看看你楚婳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克扣亲姐嫁妆的女人,一毛不拔,算计亲姐,呵,我想你那哥哥在官场上的名声恐怕也会受此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