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冥想中脱身,睁眼望着此刻跪坐在她身旁,一手不停粉碎灵石,一手贴着掌心不断地将灵力涌入她体内,修复那些损伤的脉络,有种意料之中的惊喜。
如此骇人的灵力吸纳速度,真不愧是女主,着实是天纵之才,惊才艳艳。
易初叹息了一声,用自己的灵力修复好被苏清越握住的那只手,轻轻地反握回去:“清越……”
极致的专注里,易初的声音在苏清越的脑中响起,好似一声震耳欲聋的佛号。
苏清越“唰”的一下从冥想中脱离,睁开了眼:“少宗主……”
她紧紧地握住易初的手,跪在她身旁,俯身看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上一些?”
易初浅浅笑了一下:“我还好。体内的还春丹已经完全炼化,金丹也已经修复了一半。托你的福,身上的经脉也修复了不少。”
苏清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易初抬手搭在她胳膊上,对她说道:“来,抱我起来。”
“嗯。”
苏清越顺从地俯身,将易初抱在怀里。
易初枕着她的肩膀,与她依偎在一起,仰头望向前方的嶙峋怪石:“这似乎是一个乱石阵,破开阵法之后,我们就能进入那个岩洞之中。”
易初微微眯眼,目光落在怪石之后的岩洞上方,辨别着那两个浮动的模糊字迹:“宽窄……”
“这是三千多年前的蜀国古文啊。”
苏清越怕她不舒服,跪在地上稍稍直起腰身,将她整个揽入怀中。她贴耳与易初言道:“我以前听我母亲说过,三千年前蜀国有一个陆行之的人,创建了一个叫做宽窄剑的流派。”
“宽剑长三尺一寸,宽一寸,行的是世间大道。”
“窄剑长两尺,宽一指,直问内心,求的是心之所向。”
“一宽一窄,分寸自渡,才是行事无偏颇,公正自若。”
苏清越出身于剑道世家,即使父亲早逝,母亲却仍旧是个见多识广的世家大族,对于各种剑道家族与流派可谓是信手拈来。
易初凝眸:“也就是说,这个秘境很有可能是一个三千年前的剑道大师留下的传承了?”
苏清越颔首:“兴许是。”
“哦,怎么说?”
苏清越揽着她伸手,指向身前的这排怪石:“你看这乱石阵,像是我们西洲符阵世家游家的阵法。”
“我虽未修习过阵法,也不会破阵,但也听过游家的名声。”
“游家祖先的符阵法术,传承自东海龙族。自八千年前,龙族皆战死异渊后,唯有游家修得水下阵法。”
“更何况,我还听母亲说,这陆行之和游家有过一段姻缘。”
易初一下就来了兴趣,仰头亮晶晶地望着苏清越:“什么姻缘。”
她先前奄奄一息,瞧着没什么生机的模样,令人十分忧心。如今却又如此精神地看过来,令苏清越一时晃了眼。
苏清越心悸了片刻,才与她言道:“这陆行之,原先乃是游家的养子。后来被游家的大小姐看上,欲招为赘婿。可与此同时呢,游家二小姐,也看上了她。”
“为免姐妹反目,陆行之从游家脱身,拜入了西洲佛宗。”
“后来游家两姐妹齐齐前往异渊,战死沙场。陆行之听闻两人死讯,离开佛宗,自创了宽窄剑,前往异渊,征战沙场上百年,搜寻姐妹二人的遗物,直至杀了那只吞噬了游家姐妹的妖物。”
易初恍然:“哦……如此说来,这阵法又是水隐,又是乱石的,兴许是陆行之替游家姐妹建造的传承喽。”
“也不妨有这个可能。总之符阵师的手段有,剑道的手段有,你我还是小心行事。”
苏清越叮嘱了一番,易初沉思片刻便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再修整十日。十日之后,我们再来探这秘境。”
“若是无法破开秘境,就先去雾都,来日再做打算。”
苏清越不解:“既然想要探这秘境,为何只留十日?”
易初倒也不瞒着她,想着原著中的剧情与苏清越道:“因为二十天后,药师佛的一个传承秘境会在雾都附近开放,我有一物需去秘境中取得。”
更重要的是,在药师佛的传承秘境里,会有一块记载着斩天剑诀的斩天剑碎片,这是苏清越志在必得的东西,她也一定要替她拿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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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筑基—2
苏清越抿唇,望着横亘在她们与岩洞之间的乱石阵,思量了好一会:“就算破了这乱石阵,要闯这秘境也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
“你的伤还没好,我看不如这样,我先带你游上河岸,找木前辈过来给你疗伤如何?”
易初仰头望着她,目光幽幽:“你我在这河底之下,不过藏了十日。那御兽宗的弟子,丢失的可是一只大乘期的妖兽,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散了。”
“更何况,我身上有御兽宗的迷兽香。这香味麻烦得紧,沾上了没个一两月消散不了。”
“我们如今上去,那就是瓮中捉鳖,自寻死路。”
苏清越略一思索,又道:“既然我们上不来,那木前辈可以下来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先把易初的伤养好才是王道。
她这话一出,易初看她的眼神更忧伤了:“我们是出来历练的,又不是出来游玩,总不能一受伤就回家哭爹喊娘找爷爷告奶奶吧,这多丢人啊。”
易初倒不是为了面子,只是觉得人生于世,父母会死,庇佑自己的宗门会灭亡,盟友会因为利益破裂,亲朋好友会因各种各样的缘由,离自己而去。
没有谁能依靠一辈子,人只能依靠自己,再怎么被长辈爱护的人,也迟早有天要丢掉婴儿时期的护持,一人走向世界。
类似于御兽宗金玥这种带着家长游历,到处恃强凌弱的行为,易初深恶痛绝。
苏清越本以为她先前唤来木青给自己的母亲看病,想来是一个和其他宗门一样,会带着长辈游历的宗门子弟。
没成想她对自己的剑侍狠,对自己更狠。
伤成这样了,也不想着回宗门,反而一条道走到黑,好似若不是两人一起走向一年后的万国大会,就算游历失败。
思及此,苏清越肃然起敬,连忙端正了态度:“是我想岔了,少宗主说得对,既然是你我结伴出来游历,就要摒弃自己还有护持的念头,一路走下去。”
她豁然明白,易初对待她和对待自己本身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