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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之龙女吉祥(出版书上下)(37)

西门龙锦抬手揉了揉额头,心道看来乱吃东西这毛病得改,月望那个家伙居然毫无下限地在点心里下药,然后趁她睡着将她丢出了神魔之地……

“你醒了?还好吗?”她刚醒,一直注意着她的灰衣少年便发现了,因担心她会不会在湖底受了什么暗伤,忙开口问道。

关思言见他如此关心那废物龙女,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断魂剑,眼中的怨毒浓郁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感觉到那无法忽视的怨毒,西门龙锦抬头看了关思言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了她紧紧抱在手中那柄宝剑上。

……竟然是断魂剑。

看来,她果然是如愿以偿了啊。

只是……她既然被月望那个小气鬼丢出了神魔之地,显然是没有被当成祭品。

那么,是谁被当成了这柄断魂剑的祭品呢?

关思言被她盯得有些发怵,皱了皱眉,下意识后退一步,抱紧了手中的断魂剑。

“关思舞呢?怎么没有见她出来?”一旁,龙陵似乎终于发现少了一个人,他皱了皱眉,忽然问。

听到这个问题,关思言脸色一白,一下子想起了关思舞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坠入湖中的场景,她紧紧咬住下唇:“她……没能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西门龙锦似笑非笑地看了关思言一眼,往日里总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只剩下一个。

双生姐妹啊……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剩下的时间只有七日。”龙陵深深地看了关思言一眼,开口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既然已经走出了那个诡异的荒野,我们尽早上路吧。”

龙泰点头:“难得来九幽大陆一趟,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关思舞的死,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不知道那个被双生姐姐当作生祭献给了魔之狱的关思舞若是知道这番场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张和关思言一模一样的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大亮了,有村妇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村落,她们头上顶着装满衣服的木盆,似乎是要去河边洗衣服的样子,看到村口这群身上带血的不速之客也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位姑娘,请问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哪里啊?”龙七拉住了一个女孩,塞给她一块下品灵石,微笑着问。

“沿这条路往南一直走就是月牙镇了。”那姑娘收起灵石,十分爽快地回答。

见她十分自然地收起灵石,龙七笑了一下,又问:“你有没有见过像我们这样的人经过这里?”

“见过啊,从昨天开始,你们已经是第三批了。”那姑娘说着,重新将木盆顶在头上,追上了前面的妇人。

“看来我们已经落后一步了。”龙陵走到龙七身边,皱眉道。

“不急,我们还有七日时间呢。”龙七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伤口,“这个村子看起来并不排斥外人,我们还是在村子里休整一下,包扎一下伤口再上路比较好。”

听她这样说,龙陵面上的神色温和起来:“听你的。”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直寒着脸不吭气的龙凝秋已经直接走进了村子,这位有着深度洁癖的龙族医师已经快要受不了身上的血腥和肮脏了,只要一闻到那些味道,他就心情郁闷得想杀人。

吹埙的少女

龙陵打听到这个村子到月牙镇只有半日的路程,便出面向村长租了一个小院子,时间为半日,用来给众人包扎伤口、休养生息。

龙凝秋站在井边打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身上的血污,龙七在院子里帮龙陵和龙泰包扎伤口,关思言则是默默一个人抱着断魂剑坐在墙角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西门龙锦和灰衣少年却是不在院中,这个时候灰衣少年正推着西门龙锦在村子里到处乱转。

灰衣少年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拿那么重要的东西来交换龙女,因此一直沉默着,西门龙锦却是不知道他的小纠结,也不知道月望坑了她一把,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村子里的情形。

这个村子正处在神魔之地的外围,只是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着的村民们并不知道村子后面有神魔之地那么一个存在。

那时她刚跟月望大战过一场,撑着剩下的半条命离开神魔之地的时候,正好经过这个村子,还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那是一段很不错的回忆。

村子并不大,两人走着走着,很快就绕过了半个村子,在经过一间茅草屋的时候,西门龙锦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

那是一个玉埙,玉埙上雕着一个“锦”字。

此时,它正挂在一个少女的脖子上,那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模样很是可人。

“咳咳,阿锦,阿锦……”茅草屋里忽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被唤作阿锦的少女忙放下手上正在晾晒的衣物,转身跑进了屋子:“爷爷,怎么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西门龙锦在门口待了一阵,挥了挥手,正打算让灰衣少年推着她离开的时候,那少女走出了门,眼角红红的,似乎哭过。

她坐在门槛上,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捧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玉埙,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她吹的是《逍遥调》,在九幽大陆的教坊酒楼里十分流行的一首曲子,只是本应该是欢快潇洒的一首曲子却被她吹得呜呜咽咽的,甚是悲惨。

西门龙锦听得纠结,自己转动轮椅,走到少女面前,微微弯下腰,从少女手中接过了玉埙。

少女微微一愣,抬头看她:“你……”

西门龙锦垂下头,轻轻擦了擦手中的玉埙,然后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曲调悠扬,在那曲声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红尘渺渺,不过一笑,爱恨情仇,最是无聊,酒尽兴,歌尽欢,人生在世,逍遥最好。

少女怔怔地看着那坐在轮椅上吹着玉埙的小女孩,听得呆了。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够把这首《逍遥调》吹出这样的味道,《逍遥调》流行于坊间,是那些纨绔子弟和青楼歌女最喜欢的曲子,那样醉生梦死的一首歌,却被眼前这个单薄瘦弱的小女孩吹出了目空一切的味道。

仿佛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没有什么是值得永远牵挂于心的。

这时,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女从那悠扬的曲声中抽回心绪,慌忙站起身:“爷爷,你怎么起来了,郎中说你要卧床休息才行啊……”

那被少女唤作“爷爷”的男子一动未动,只是怔怔地看着坐在轮椅上吹埙的小女孩。

“阿锦……”他喃喃。

虽然被少女称为爷爷,可是那男子看起来却仿佛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只是两鬓斑白,身形消瘦,一副久病沉疴的样子。

“爷爷,怎么了?”少女扶着他,轻声问。

那男子却是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定定地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阿锦,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