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是因为西门龙锦那个女人还活着,闻歌对她的态度才会重新变得冷漠起来的吧!
慕容霜愤愤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秀美的模样,时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而让她变得更有魅力起来,难道这样的自己还不够好吗?闻歌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她是那样地喜欢着闻歌,从见到他第一面起便喜欢着他,几千年前来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这样的心意,他也没有丝毫的感动吗?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她的心意焐热了吧?
只因为那个疑似西门龙锦的女人出现,便立刻把她抛到脑后吗?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要如此卑微?
她是慕容云实的女儿,她是王族的王女,她有着这样高贵的身份,为什么要因为爱着一个人而卑微到尘埃里去呢?
心中的抑郁不平让她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来,忽而坐起身,紧紧捏着那枚玉简,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
“闻歌,你已经见过西门龙锦了吧?你一直喜欢的人是西门龙锦,对不对?可惜呢,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西门龙锦已经和唐风在一起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将这些话封入传讯玉简,慕容霜几乎是带着些报复的快感将这封口讯发出去的。
她走下床,将那块玉简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着玉简发呆。
果然,不过片刻工夫,传讯玉简便亮了起来。
慕容霜神色复杂地拿起那枚传讯玉简,里头传来了闻歌冷冽的声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慕容霜紧紧咬住嘴唇,眼中几乎气出了泪来,果然只有关于西门龙锦的事情,他才会急着回复自己吗?
“闻歌,我心里很难过,我替父亲清理门户杀了天绝公子,可是父亲非但没有夸奖我,还一直没有见我,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闻歌,你来看看我好不好?”她垂着头,自欺欺人地对着手中的传讯玉简诉说着心里的不安。
仿佛这样……闻歌便会真的来安慰她似的。
她忍着泪意,将手中的传讯玉简发了出去。
这一次,传讯玉简很快便亮了,慕容霜眼中透出了一丝喜色,然而待她听到玉简中的话时,气得一把将那玉简摔了出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摔碎的玉简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甚至没有关心她一句。
明明她是那么需要他的安慰……
“西门龙锦西门龙锦西门龙锦!她到底有什么好!”慕容霜气得大叫,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
这时,空间突然一阵波动,一个面色冷漠的白衣男子自虚空之中一脚跨入了她的房间。
慕容霜愣了一下,才呆呆地看向那突然出现的男子:“闻歌?”
她曾经多少次幻想过闻歌会这样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与她来相会,可是这样的场景从来都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闻歌一次也没有主动出现过。
现在,他终于来了。
只是因为她提起了西门龙锦的事情吗?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你对她做了什么?”闻歌看着她,冷冷开口,可是仔细看的话,他一贯平静的眸中有着不安和急切。
这些,当然瞒不过慕容霜的眼睛。
她是那么爱着他啊,她怎么可能看漏他眼中的情绪。
可是正因为没有错过那些情绪,她才更为自己悲哀,她爱了几千年的男人,爱的从来都是另一个人啊。
“我在她身上种下了欢喜虫。”明明心底在哭泣,明明一颗心仿佛泡在了苦水里一般酸胀得发疼,可是慕容霜却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她笑盈盈地对着他道,“欢喜虫,你知道的吧?必须和男人交欢才能解的欢喜虫,这个时候,你那个冰清玉洁的师父大概已经和唐风在一起了吧。”
听了她的话,闻歌的眼中飞快地透出了一丝杀意,慕容霜只感觉胸口一震,殷红的血丝便从唇角流了出来。
“若你不是慕容云实的女儿,我一定现在就杀了你。”闻歌一脸嫌恶地说完,再不看她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闻歌!”
看着他毫不犹豫消失的背影,慕容霜心中大恸,她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失声大叫,可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就如同那一日,在九幽大陆的无方酒楼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因为心生喜欢而试图跟西门龙锦买下他的场景一样。
“在下极喜欢这位公子,愿出一百万金,不知姐姐可否割爱。”
“闻歌,你可喜欢这位姑娘?”西门龙锦这样问他。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他只抱着那盒桃酥,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只垂着眼帘摇头:“不喜欢。”
那样直白地拒绝,不留一丝情面。
她却还在急急地跟他解释。
“你叫闻歌?”她有些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连唤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生怕唐突了他,“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若愿意跟着我,我必真心相待,绝不欺辱于你……”
听到她的话,他终于抬起眸子看向她。
可是她还来不及欣喜,却在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片冰冷的杀机,他想用他最擅长的幻术杀了她。
若非西门龙锦轻轻拍了他一下,阻止了他。
那时,他便会出手杀了她吧?
就如同之前死在他幻术下的那个男人一样。
可是,虽然他因为西门龙锦的话再一次垂下了眸子,放弃了杀她,但同时也伸手截断了那被她拉过的衣袖。
他因为不喜欢她的碰触竟然截断了自己的衣袖。
慕容霜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终于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不会再理会她了。
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他。
却再一次失去了他。
也不知哭了有多久,她终于感觉到了疲惫,可是伺候她的清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几千年来,叫清景的婢女她已经换过了十几个,可是再没有一个像曾经的那个清景那样得她心意。现在这个清景是父亲给的,虽然日常伺候得也算周到,但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她固执地给每一任伺候她的婢女都取名为清景,也不知道是想留住些什么。
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她自己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擦了擦因为流眼泪而有些干涩的眼睛,却忽然感觉身体骤然一冷。
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感觉有些不妙,甚至是恐惧。
可是有些事情,不会因为她恐惧便停止发生。
初时的寒冷过后,便是一阵炽热,一时仿佛被浸在了冰水之中连灵魂都被冻得发僵,一时又仿佛被扔到火堆里整个人都烧了起来,那冷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她痛苦地摔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在这种时候,她体内的火毒和寒毒居然再一次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