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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52)

作者: 舒仔仔/舒仔 阅读记录

看燕执不说话,摹冽又道:“阿执哥哥说过的,夫妻之间不分你我的。”

燕执将手贴上摹冽的背,闻言“嗯”了一声,两个月过去,他们已经十分习惯彼此的拥抱了。

但实际上,燕执虽然嘴上应了,但心中仍是觉得过不去,家中的事情几乎都已经是摹冽在做了,打猎还让摹冽来,太辛苦了,他不想让摹冽这么辛苦,他想让他过好日子。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极轻,在山中继续寻找猎物,只是这回运气便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寻了一下午都没有再找到猎物,金乌将要落山之际,才在山崖边的小路上发现一串狼的脚印。

看样子那是一头独狼,若是能猎到,他们起码有半个月不需要再为吃的发愁。

沿着雪地上的脚印一路追踪过去,燕执与摹冽很快便发现了那头狼的踪迹,那独狼此刻正处于山崖边上,已经没有退路了,由摹冽出手,定然能猎中。

两人隐于树后,距离那狼约莫有二十米,摹冽接过燕执递来的弓和羽箭,张弓搭箭,燕执看着他的动作,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见摹冽瞄准那独狼,将弓缓缓拉至半满,正准备放箭之时,摹冽的眉心却微微拧了拧,将弓箭收了起来。

“怎么了?……”燕执压着声音问道。

摹冽低声回道:“那是一头母狼,它刚生过狼崽,若是杀了它,它的幼崽便活不成了。”

燕执看向那狼的腹下,那排乳房微微下垂,果然正处于哺乳期。

“那便算了吧。”

“嗯。”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必须在金乌落山之前回家,家中还剩一只前几日猎到的野兔,今夜倒是不愁没东西吃。

回去之后,摹冽便将埋在院中雪地里的野兔挖出来,拿到屋内化冻。

野兔的皮毛和内脏已经处理干净了,待化冻之后便可以进行烹煮。

燕执坐在屋内那张四方的木桌边,看着摹冽忙前忙后,觉得自己甚是无用,打不到猎物也便罢了,连烧火做饭都不会,样样都要摹冽操劳。

“阿冽……”燕执看着那正站在灶台前切菜的人,出声唤道。

摹冽扭头看他:“嗯?……”

燕执心中难受道:“辛苦你了。”

摹冽笑起来:“这有何辛苦的。”

再苦的日子都他都过过,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了。

如果可以,他想同阿执哥哥一辈子就这样生活下去。

燕执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摹冽身后,圈住他比一般男人要窄上许多的腰,将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

摹冽笑着回头看他,燕执心中微动,垂眸吻了下去。

两人的唇贴在一起,缠绵地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液,燕执的手情不自禁地落在摹冽平坦的腹部,一路上行,手指从他的领口处钻了进去……

另一只手则顺着摹冽的腰线缓缓滑下去,落在衣衫遮掩下挺翘的臀部,或轻或重地揉捏起来。

摹冽闷哼一声,气息不稳道:“阿执哥哥……”

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燕执从摹冽的耳侧一路吻至他雪白的脖颈,手底下不知是摸到了摹冽何处,叫他浑身都颤抖起来,仰头攥紧燕执的发。

“唔……阿执哥哥……”

燕执突然放开摹冽,猛地将摹冽打横抱起,几步行至床边,将人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锅中的清水逐渐沸腾起来,烟雾缭绕,朦胧之中,只见榻上二人正抵死缠绵,待他们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锅中的水已然烧得只剩大半。

摹冽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双腿有些合不拢似的,一瘸一拐地走向灶台边继续做饭。

燕执掀开被褥,发现那淡青色的褥子上居然有一块深红的印记,他抬手去沾了一下,手指上即刻染上了鲜血。

燕执皱起眉来,抬头看向那人道:“阿冽……”

摹冽笑盈盈地回过头看他,脸色却是显而易见的苍白:“怎么了?”

燕执红了眼道:“同我做这种事,很疼吗?……”

摹冽怔了怔,继而摇头,笑道。

“不疼。”

阿执哥哥肯吻他,肯要他,他心中其实很欢喜,受些疼又算什么。

分明流血的人是摹冽,燕执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眶愈发红,沙哑道:“可你又流血了…… ”

摹冽闻言,慢吞吞地从灶台行至床边,看向褥子上那块深色的印记,叹了口气,惋惜道。

“又将被褥弄脏了,只得等明日打了猎,下山去换钱来,再买一床新的了。”

燕执微微瞪大双眼:“我问你疼不疼,你关心被褥做什么?”

“还有,我都说了让你换了钱先买冻疮膏了,你为何一直不听?”

这几个月摹冽有时打到的猎物多,便会下山换钱给燕执买新衣裳、买好吃的,还有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 唯独没见他给自己买过什么,燕执都嘱咐了他好几回了,摹冽每回都说知道了,却从未有一回照做过。

燕执知道在摹冽心中,将他看得比自己还要重,所以才会如此,可是摹冽如此不爱惜自己,着实让燕执觉得难受。

“真的不疼。”摹冽在床沿坐下,伸出手去握燕执的手。“那冻疮膏我先前用过的,涂上仍是没什么用,买了也是浪费钱,所以我便没买。”

燕执皱着眉,将手抽了回来,显然是不相信摹冽说的话。

“阿执哥哥……”摹冽倾身过去,要抱燕执,燕执冷着脸躲开了。

摹冽的动作顿住,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他从前便最害怕燕执生气的时候不要自己,不理自己,所以行为上极为小心谨慎,时刻警醒自己要做一个心怀善念的魔。

眼下燕执不肯叫他碰,摹冽心中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仍是笑着道。

“那阿冽先去做饭。”

今夜的晚饭是红烧兔肉和炒野菜,野菜用热汤焯过水,再放蒜末炒香,配着白米饭吃味道是极好的。

摹冽将饭菜端上桌,对着全身上下捂在被子中,躺在床上生闷气的燕执道。

“阿执哥哥,吃饭了。”

空气僵持了片刻,燕执终是臭着脸起身坐到了桌边,却仍是不肯搭理摹冽,待吃完饭,便起身夺了摹冽的碗筷,将空碗收起来,拿到灶台边去洗碗。

摹冽像方才燕执抱着自己那般,走过去从背后环住燕执的腰,撒娇道:“阿执哥哥,别生阿冽的气了……”

燕执任他抱着,却不理他。

摹冽的声音变得有些哑:“阿执哥哥,同阿冽说说话,好不好……”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知何时,阿执哥哥便会恢复记忆。

不知何时,天界的神便会找到他们。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矛盾上。

然而直到两人上床睡觉,燕执都没有同他说话,甚至没有同往常那般探过身来抱他,而是一上床便背对着摹冽躺着,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枕头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