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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爹是皇帝(73)+番外

善善本来还想再问,可注意力很快就被故事吸引了过去,她听得入了迷,满脑子全是那只金毛猴子,很快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堂。

进教舍时,同学们正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见她来,小朋友们纷拥挤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与她分享消息。

“温善,祁晴和祁晖被退学啦!”

善善睁大了眼睛。

哇!

……

东市,温家铺子里。

今日依旧顾客盈门,温宜青忙得脚不沾地。刚送走一群结伴来逛街的闺阁小姐们,她才得空喝了一口茶润喉。

顺便将方卖出去的记在账上。

账目刚记到一半,便听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由远走近,温宜青抬起头,下意识已经露出温和笑脸。

来人却不是寻常女客,反而高大俊朗,眉目冷峻,气度沉稳,和胭脂水粉香气弥漫的铺子格格不入。

她怔了怔,面上笑意渐退,在柜台底下踢了旁边伙计一脚,自己则飞快垂下眼,指尖拨弄算珠,状似是为账目劳碌,无法分心应付。手肘却撞到了摆在旁边的商品,一盒装着胭脂的圆盒骨碌碌滚了下去,殷红的脂粉洒了一地。

温宜青连忙去捡。

伙计热情地问:“客官是来为夫人挑选?不知夫人喜好什么,小的能为客人推荐一二。”

边谌弯下腰,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盒子。他微微抬眼,与伸手过来够的温宜青视线对上。

“阿……”他方开口就停住,想起什么,抿唇改口:“温娘子。”

温宜青慢慢直起身,怔怔看他。

“旁边有一间茶楼。”

边谌放下胭脂盒,他的指腹沾染上一抹胭红色,一晃而过,消失在宽大的衣袖里。温宜青的视线下意识追到他的袖中,很快回过神,抬眸对上他黑沉的眼。

“我有话与你说。”

第42章

茶香袅袅, 白雾氤氲。雅间的小窗紧闭,隔绝了外面鼎沸的人声,茶楼清幽安静, 无人打扰,是一个谈话的好去处。

温宜青却有些不自在。

她捧起茶盏,浅浅润湿嘴唇,又很快放下,热意透过白瓷传到她的掌心里, 略有些烫手的温度。她无心分辨茶叶的品种与香味, 却能察觉到对面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目光灼灼如夏炎, 叫她不敢抬头直视。

面前人身份尊贵, 是这世上最尊荣显赫之人,她本就不该与之平起平坐。更甚是,她本连认得此人的机会也不该有。

温宜青又抿了一口茶水。

“你……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温宜青轻声道:“铺子里事多,民妇离不了太久。”

边谌不置可否。

他抬眼看向面前人,注意到温宜青有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心中叹息一声, 抬手为她续上茶水。

她便连杯盏也放下, 双手拘谨地收起,目光所及落得更低。

恨不得撇得干干净净, 一分一毫也不相关。

边谌垂下眼,不再紧逼,道:“昨日青松学堂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处理好了。”

“……多谢。”

“昨日太子回宫,与我说了学堂里发生的事情。是祁家动的手。”他道:“先前我派人查过, 你是祁家遗落在外的血脉,也是因此进京。但你如今带着孩子一人独住,他们却屡次三番下手。”

那些世家阴私,稍稍一想就能想出前因后果,无非就是捧高踩低那一套,忠勇伯府虽是功勋后代,可这些年来在朝堂毫无建树,只知结交逢迎,一个商户出身已经嫁人的女儿,与一个做侯夫人的女儿相比,自然是后者更得心意。

此事本与他无关,他也不必插手臣子家事,可祁家的那个亲女儿是温宜青,他又无法坐之不理。

“你让我别管,可祁家人几次下手,害得都是善善。”说到此处,面前人头低得更低。边谌顿了顿,回想自己是否语气太过严厉吓到了她,他并未有责怪之意,又不知该从何解释,只能懊恼地放轻语调,“善善是我的女儿,她虽未长在我的身边,但我亦疼她爱她,祁家那些人本欺负不到她的头上。”

“我知道。”温宜青垂首低声应道:“善善因是受我连累,若非是我,忠勇伯府也不会视她为眼中钉,她本不该受这些委屈的。”

边谌微微皱起眉:“我不是在怪你。”

“……”

温宜青唇角紧抿。

但她又没法不怪自己。

当娘亲的,有谁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受苦,她的善善还那么小,从小就没吃过苦头,也没受过委屈,她还当自己这个娘亲做得还算过得去,却还是让小女儿受了她的连累。若她当初没有进京,若她本没有什么真真假假的出身,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

甚至,她连为善善出头都做不了。

她的女儿本该是名正言顺的小公主,祁家那些人再嚣张,也万万不敢欺负到皇家头上。她的善善那么想要爹爹,全因她的私心,让她有爹也不能认。

善善若是能跟着她亲爹,自然是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但她又如何舍得与自己的孩子分离。她十月怀胎,费尽辛苦生下来的女儿,爹娘也去世后,善善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亲手养大的,那么天真那么听话的小姑娘,是她放在心尖尖上拿命来疼的女儿。

便只能骗她蒙她,用小宫女做借口哄她,借一己之私强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到如今又连累她,令她被诬陷,被欺负,莫说是皇帝,连她自己都要怪自己。

温宜青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睫濡湿,用了好大的努力,才没让眼泪落下。

边谌轻轻叹息一声。

他拿过一个空杯子,斟满一杯热茶推过去,见温宜青不接,便强硬递到她的手中。明明是盛夏,她的指尖却冰凉,斟满热茶的杯盏像是冷冬的炭火。

边谌眸光微动,胸口发堵。

他的阿青虽已为人母,可到底年纪尚轻,才二十余岁,许多人在这时还活得稀里糊涂,她却要撑起门楣,养家糊口。既无长辈帮扶,也无夫君倚靠,甚至还要遭受亲生父母的刁难。

他本该伴在阿青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周全,是她最亲密无间的爱人。她却不信他。

“你不必怕,我并非是想要将善善从你身边抢走。”他解释道:“只是善善是我的女儿,我已亏欠她数年,只想尽生父之责,能庇护她一二,让她免受欺负。”

“……”

“她仍是你的女儿,不会有人将她从你身边夺走,你若不想,我便也不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世。”边谌抿紧唇,“我保证。”

“……”

他捏了捏眉心,疲惫地道:“你即便是不信我,我也不至于在此事弄虚作假。”

温宜青一动不动。

晌久,她端起杯盏,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喝下了一大口。热茶入肚,连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许多。

她轻轻地应道:“好。”

“你若是想,来见见善善也无妨,她、她也一直想见你。”温宜青垂下眼,杯盏里氤氲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野,她低声说:“但你不要说她的身世,她嘴巴不牢靠,守不了秘密的。就像先前在金云寺,你们见过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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