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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85)+番外

李骁:“……”

李骁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伸手挠挠后脑勺,才嗯一声:“是该回军营了。三日前,大哥就派人来催我了。以大哥的脾气,少不得要臭骂我一顿。”

王薇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李小将军一杯,祝李小将军一路平安顺遂。”

李骁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个干干净净。茶杯握在手中,半晌,才重重放在桌子上:“王薇,我今日来,一是和你道别。二来,是有话和你说。”

王薇目中似闪过水光,飞快地应道:“李小将军什么都不用说。”

“能和你相识,是我的福分。这段日子,也是我生平最快乐的时光。今日一别,日后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我祝李小将军前程锦绣。”

李骁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王薇。

王薇将头转到一旁,过了片刻转回来,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敢问。今日你就要走了,我斗胆问一问,王通是死了,还是逃出去了?”

李骁沉默片刻,答道:“青龙寨破寨那一日,王通和周隋都不见了踪影。之后遍山寻他们两人,一直没寻到。”

王通。

这两个字一出口,就如巨石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

李骁心里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王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一直郁郁不得志,一心想出人头地。现在投了土匪,又逃了出去,以后少不得作乱。李小将军回军营后,要多加提防。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李骁无言以对。

王薇起身,向李骁行了一礼:“今日一别,各自珍重。”

……

李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王家。

小小的院门关上,将他和王薇隔成了两个世界。他心里像被什么堵着,一口气闷在胸口。

亲兵咧着嘴上前:“二公子,现在是不是该启程了?”

李骁猛地瞪一眼过去。

亲兵立刻闭嘴。

李骁在原地站了片刻,一声不吭地上了马。自有机灵的亲兵去赵家传口信。一炷香后,俊美灿然的北海王世子策马而来。

一个春风得意,一个面色阴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和对比。

徐靖瞥李骁一眼,很善良地没有取笑:“我送你出城。”

李骁点点头,策马前行。

到了城门处,另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郑玄青大喇喇地挥手:“我知道你今日要走,一大早就来城门处等着了。”

李骁郁闷的心情稍有缓和。此次来北海郡,收获了两个志趣(臭味)相投的朋友,倒也是一桩乐事。

徐靖郑玄青一路送李骁出城,年轻人不来挥泪洒别的那一套,笑闹几句,李骁策马离去。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离别(二)

李骁一走,郑玄青立刻凑到徐靖面前,挤眉弄眼地笑问:“李骁走之前,是不是又去桐花巷了?”

徐靖笑着飞了个白眼过去:“道个别罢了,收起你那猥琐不堪的笑容。”

郑玄青嘿嘿一笑,旋即又遗憾地说道:“可惜,王通做了土匪,回不了头了。李骁和王薇根本就没可能。”

王薇身上流着王通的血,这是怎么斩也斩不断的。

王薇住在桐花巷,也有暗哨一直盯着。王通要是私下来见女儿和两个孙子,立刻会被抓个正着。

这样的王薇,就是普通少年郎也未必敢娶,更别说李骁还是正经的将门子弟。

徐靖没有唏嘘,只道:“事在人为。如果有心,总有办法。”

不等郑玄青张口回应,又道:“你回军营当差去吧!我要去学舍。”

郑玄青身体一震:“北海王世子忽然奋起读书,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徐靖笑喷了,踹郑玄青一脚:“滚蛋!我是去拜见未来岳父,说不定岳父一个心软,会挑一个近一些的婚期。”

郑玄青心酸不已,和好友挥手作别。

春天走了,夏天都来了,世子都要定亲了。他心里的姑娘,何时才能知道他的心意啊!

李骁一路快马,闷头赶路,在五天后赶到了胶东军营。

刚踏进军帐,就听到熟悉的怒喊声:“李骁,你过来。”

李骁心道不妙,硬着头皮上前:“大哥,我不是有意耽搁拖延。实在是北海王世子热情挽留,我推却不过,只得多留了几日……”

李骥拧着眉头,冷冷道:“桐花巷那位王姑娘,也是世子逼你去看的吗?”

李骁:“……”

呸!

是谁告的密?

李骁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让亲兵们“好看”,脑子飞快转个不停:“大哥别恼,先听我说。”

“我是这么想的。王通逃得没了影踪,说不定,暗中会潜回北海郡。我去王家,是想试探一二。说不定能发现王通的行踪下落。”

李骥被气乐了:“别的没学会,胡编乱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说着,拿起四尺长的结实木棍:“你给我过来。”

李骁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大哥下手轻点。诶呦!诶呦!”

结结实实挨了十棍,李骁惨呼连连,却连躲都不敢躲。

李骥揍了李骁十棍,心中怒气稍平,伸手指着李骁的鼻子臭骂:“你那点心思,立刻给我收起来。”

“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你是鬼迷了心窍,竟和王通的女儿勾勾搭搭。这要是传出去,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此次剿匪,周隋王通都没抓到,我要是慕容慎,一定将罪责都推到胶东军头上。你还敢去王家,和那个王薇眉来眼去,你是唯恐太子殿下不记怪啊!”

“从今天起,待在军营里,不得出军营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半个时辰后。

李骁趴在床榻上,龇牙咧嘴地痛呼。

军医来了一趟,留下一瓶药膏就走了。

在军中,这点棍伤算不得什么。这也就是李骁,换了普通士兵,连伤药都别想有。

亲兵敷药粗手粗脚。

李骁气地转头怒骂:“滚一边去。”

亲兵只得退出军帐。李骁闷闷地趴着,脑海中一会儿闪过一张苍白清瘦的悄脸,一会儿闪过守着寨门的高大男人,最后,定格成了堂兄李骥愤怒的脸孔。

李骁长叹一声,胡思乱想许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骁骤然醒了。

床榻边站着一个黑影。

李骁一时看不清黑影脸孔,被吓一跳:“谁?”

黑影张口:“是我。”

是堂兄。

李骁松口气,后背火辣辣地疼,他心里憋着闷气,一张口语气也不太好:“将军怎么来了?”

李骥消了气,看自家堂弟这副阴阳怪气的德性也不恼:“我来看看你。”

“我好的很,死不了。”李骁没好气地应一句。

李骥点了火折子,将牛油大烛燃起。军帐里陡然亮了起来。

李骥又取来伤药,为李骁敷药。李骁哼哼两声,将头扭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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