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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78)+番外

“我信慕容校尉,说得到也做得到。”赵夕颜坦然回视:“慕容校尉的一番心意,我感激不尽。只是,慕容校尉口中的尊荣富贵,非我所愿。”

“我不想离家远嫁,只愿长伴父亲膝下。我也没有什么野心,不想去京城,就这么一直在北海郡里生活,就是我梦想中最好的生活了。”

慕容慎心里波涛汹涌。

赵夕颜这一席话,虽未明言,也算承认了重生的事实。

她的拒绝,也在他意料之中,心里依然一阵钝痛。

是啊,她就喜欢她的小竹马。可惜,他绝不容她另嫁他人。

“太子殿下即将登基,”慕容慎冷不丁张口:“我明日就去青龙山,领着禁卫军回京。”

捧著书看的赵元明耳朵一动,不动声色地将书挪开一些,眼角余光瞥着慕容慎。

就见慕容慎继续说道:“今日一别,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赵六姑娘送我一幅字画吧!”

睹物思人。这个赵元明很熟。

赵元明迅速瞥女儿一眼,以目光示意女儿点头应下,将这个慕容慎打发走。

赵夕颜的心肠冷硬,显然超乎赵元明意料。

她神色未动,淡淡笑道:“慕容校尉这是为难我了。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声名清白,岂能随意为男子写字作画。”

慕容慎语气里多了一丝愠怒:“今日世子手中拿的折扇扇面,就是出自赵六姑娘手笔吧!”

赵夕颜理所当然地点头:“是。”

“赵六姑娘为何厚此薄彼?”慕容慎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住,可事实上,心中嫉火烧得旺盛,难受极了。

赵夕颜抬眼,和慕容慎对视:“我和世子五岁一同读书,一起长大,亲如家人。就是我的帕子,他都不知道拿走了多少。区区扇面,我画就画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慕容校尉生于京城长于京城,之前我和慕容校尉素未谋面。慕容校尉第一次来赵家坊,就如登徒子一般。我委实被吓得不轻。这些日子,我一直避之不见。我以为,我已经将态度表露得很清楚了。”

“慕容校尉口口声声说诚心求娶于我,又和世子攀比。”

“敢问一声,慕容校尉和世子,有什么可比之处?”

慕容慎:“……”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离去(一)

赵元明也被震住了。

手中的书本不知何时落下,露出一张震惊的脸。

想当年,苏暮云狠心和他一刀两断的时候,送他一张字画小像,并吟了一首诀别诗。之后二十余年,他每每想起,还是黯然神伤不已。

赵夕颜这一番话,冷漠犀利,他这个亲爹听着都心惊。慕容慎会是什么感觉?大概就像前世那样,在熟睡中拥住她,却听到她口中呓语着“春生哥哥”的感觉吧!

亏慕容慎没有当场翻脸发作,竟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赵六姑娘说的不无道理。是我慕容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慕容慎站起身来:“今日就此道别,只盼赵六姑娘顺心如意,得偿所愿。”

说完,便大步离去。

所以说,有些事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慕容慎自来到北海郡,对他看似恭敬,实则心中倨傲。

赵元明叹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些许责备:“你忍了这么多时日,为何今日非要露面?”

赵夕颜淡淡道:“我不露面,他今日不会走。”

赵元明哑然片刻,打起精神道:“话说开了也好。”

赵夕颜又道:“说开了也没用。他现在不过是一气离去,不会就这么放弃。”

赵元明:“……”

该死的皇权。

赵元明被勾起了久远的不快回忆,目光暗了一暗。

彭!

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风一般旋进来。

赵元明皱了皱眉。

赵夕颜却冲少年一笑:“慕容慎走了,你怎么没走?”

看着月牙儿妹妹笑盈盈的模样,徐靖满肚子的话忽然就咽了回去,改而说道:“我这就要回王府,进来是和夫子道别。”

赵元明瞥学生一眼:“哦,原来是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世子没看见我。”

徐靖脸皮厚如城墙,立刻慇勤凑过来:“夫子在我心中高大如山,我怎么会看不见。夫子要看书吗?这书房里光线暗淡,我来替夫子点烛台。”

旋即,熟稔地点燃火烛。

火苗跳跃,书房里陡然亮了起来。

赵元明心里那点闷气不快,也就散了,随口道:“今日忙了一天,我和月牙儿都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徐靖腆着脸笑道:“是是是,我明天和母妃一起来。”

赵元明:“!!!”

赵夕颜也有些惊讶:“你来做什么?怎么还让王妃一起来?”

徐靖咧嘴一笑:“当然是登门来提亲了。”

赵夕颜:“……”

这也太急了吧!

徐靖已经开始扳着手指算日子了:“三媒六聘走礼,少说也得两三个月。先定亲,立下婚约。成亲倒是急不得。先帝驾崩,我得守孝一年。婚期定在明年四月以后……”

赵元明忍无可忍,迅速板起脸:“时候不早了,世子请回。”

徐靖摸摸鼻子,陪笑道:“夫子别恼,我这就走。”

当着夫子兼未来岳父的面,徐靖明目张胆地向月牙儿妹妹眨眼送秋波:“月牙儿妹妹,我走啦!”

赵夕颜轻笑着嗯一声。

赵元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

北海王世子立刻如脱缰野马,闪到门外。

赵元明哭笑不得,对赵夕颜说道:“瞧瞧你选的未来夫婿,十五岁了还这般跳脱淘气。以后有你受的。”

赵夕颜眼睛亮晶晶的,笑如弯月:“他这样就很好。”

赵元明:“……”

忽然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又一个少年身影出现在门口:“夫子。”

是郑玄青。

赵元明定定心神:“你今日一直留着没走,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吗?”

郑玄青点点头,走了进来。

“我爹为我谋了个空缺,我明日就要去军营里当差。以后,我不能随夫子读书了。”

“我性子顽劣,不肯用功,夫子为***了很多心,我都记在心里。我不知该怎么报答夫子,给夫子磕三个头吧!”

说完,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赵元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扶起郑玄青:“快些起身。”

郑玄青眼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惹夫子生气。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赵元明温声安慰:“玄青,你半点不笨,就是性子懒散贪玩,没有自制力,也缺乏毅力。读书学习不求甚解,知错了也不肯改……”

郑玄青忍不住了:“夫子,我就没有一丁点的优点吗?”

呃,数落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赵元明咳嗽一声,继续温声道:“你现在长大了,夫子相信你,一定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会让家人失望,也不会让夫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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