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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376)+番外

都是年轻人,彼此相识多年,到一处有说不完的话。

赵夕颜惦记族人,王薇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来:“……京城传来世子将要登基为帝的消息后,赵氏一族的族人都十分高兴。尤其是祖母大人,发了宏愿,要吃斋念佛一年,为你们祈福。”

又悄声笑道:“其实,这一回祖母大人也想来京城。连行礼都准备好了。启程前两日偏偏受了凉,不便动身。祖母大人心里一直惦记你呢!”

赵夕颜也想念嘴硬心软的祖母了,低声笑道:“爹要留在京城,等日后安顿妥当了,将祖母接到京城来,就能相聚了。”

“对了,七曾叔祖的身体还好么?”

“好得很。”王薇笑道:“七曾叔祖最后一颗牙也掉了,吃米糊肉末,一顿能吃一碗。这样的身子骨,能活到一百岁。”

赵夕颜被勾起了思乡之情,忍不住叹一声:“我真想回去看一看。”

这显然不太可能。

徐靖的登基大典就在眼前,接下来就是皇后册封典礼,之后夫妻两个要带着孩子住进宫中。千头万绪,诸事纷乱,要慢慢理清。她根本无暇分身回北海郡。

王薇笑着安慰道:“暂且不急,以后得了空闲再回。”

另一边,徐靖和李骁正在说郑玄青。

“郑二怎么没来京城?”徐靖笑问:“我三年没见她了,心里一直惦记。”

李骁咳嗽一声:“我邀他一同来,他不肯。说要留下陪着未婚妻。”

徐靖:“……”

徐靖听得牙酸倒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呸,重色轻友的混账!”

算了,看在他对四姐一片痴情的份上,暂且不和他计较。

说笑几句后,李骁低声道:“十三州刺史和驻军将军都到京城了。世子得趁着这次机会拿捏住他们。”

徐靖在李骁面前也没逞强:“如果太子堂兄还在世,继承皇位大统,他们都会低头敬服。我到底是藩王世子身份继承皇位,他们口服心里却是不服的,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也怪不得臣子们不服。徐靖声名鹊起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朝中众臣和徐靖还算熟悉,这些坐镇一州的刺史们将军们对他半点不熟。自然要省视称量一二。

君臣间的博弈也是朝堂里的常态。天子仁爱勤政,臣子赤胆忠心。帝王平庸无能,做臣子的少不得要压

一压王权。如果遇到像永明帝那样的无道昏君,朝臣们满心怨怼,巴不得帝王早些驾崩归天了。

所以,别以为坐了龙椅就坐拥天下了,想掌控朝堂众臣归心还早得很哪!

李骁低声道:“我一直在胶东军军营里,只会领兵打仗,这些朝堂争斗实在不懂。总之,以后要领兵剿匪,我第一个去。”

这大实话,听得徐靖会心一笑:“放心,以后有的是用你的时候。”

李骁咧嘴一笑。

这一日晚上,赵府家宴着实热闹。

徐靖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一开始众人还颇有顾虑,有些拘谨。徐靖却没半点为人君主的架子,和众人有说有笑。家宴上没有酒,喝着茶水也有滋有味。

家宴散后,徐靖依依难舍地拉着岳父的手:“岳父不如去王府住下。”

赵元明温声道:“我就住赵府,你和月牙儿先忙正事,好好孝敬王爷王妃。以后得了空闲,再来看我。”

北海王夫妇都在王府里住着,他这个岳父焉能这般不识趣。

赵夕颜明白其中道理,虽然舍不得亲爹,却忍下了。

倒是徐靖,一直念念不舍,反覆劝岳父和他一同回王府。

众人看着有趣,又觉欣慰。

徐靖实在有情有义。

赵元明受不了女婿的啰嗦聒噪,直接打发他走人:“行了行了,快些走吧!”

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赵夕颜抿唇一笑,扯着徐靖的衣袖上了马车。马车走出老远了,徐靖还往外探出头,高声嚷道:“岳父,我走啦!别太想我啊!”

赵元明揉了揉额角,嘴角却悄然扬起。

隔日,李骁上朝觐见,赵元明带着义女王薇来北海王府拜会。

自从徐靖进宫处理政务,北海王就很少进宫了,有朝臣登门拜会,也避而不见。

北海王这般姿态,令苏皇后和众臣也放心不少。

众人拥立徐靖继位,北海王若仗着自己是徐靖亲爹,干涉朝政,就大大不美了。皇权至高无上,也不容任何人染指。

北海王如此知情识趣,令人敬服。

亲家见了面,一个夸赞儿媳聪慧贤良,一个夸赞女婿大有长进,气氛很是和谐。

待小果儿小花儿一并抱来,赵元明也顾不得矜持自重了,笑着抱起一双外孙外孙女,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根本舍不得撒手。

就在此刻,一个亲兵走了进来,在北海王耳边低语两句。

北海王笑容未变,眉头挑了一挑。

第429章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连襟(二)

赵元明和北海王相识相交多年,做了亲家之后来往愈发密切。对北海王的性情脾气也算了解。

北海王眉头一动,赵元明就知出了事:“王爷,可是宫中出什么事了?”

北海王没有隐瞒,低声道:“今日春生召集十三州刺史将军议事,幽州军的吴将军出言不逊,惹得春生十分恼怒,在金銮殿里大发雷霆。”

赵元明:“……”

赵元明揉了揉额头,无奈叹一声:“春生实在年轻气盛。”

做帝王,应该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徐靖正好相反,爱憎分明,喜怒都摆在脸上。

北海王倒没发愁:“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皇帝。春生还年少,慢慢学着,也就练出城府了。”

顿了顿又笑道:“本王很快要启程回北海郡。以后你这个岳父兼父子留在京城,可得时常劝着他一些。他素来肯听你的。”

赵元明没有推辞,也没谦虚,点点头应下了:“王爷放心,我以后一定时时规劝。”

徐靖的脾气摆在这儿,忍一回两回,忍不了三回。今天狠狠发作了一回,直接将所有臣子都震住了。

那个吴将军胆子倒是不小,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李骁一声不吭动了手,将吴将军的鼻子揍得开了花。

武将一动手,朝会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徐靖强自按捺住撸袖子揍人的冲动,板着脸孔训斥吴将军和李骁两人,将两人都撵出了金銮殿。

吴将军气急败坏,捂着不停流血的鼻子,另一只手指着李骁怒骂:“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要不是仗着你死去的兄长,胶东军大将军一职,哪能轮得到你来做!”

“就是你兄长还在世,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叫一声吴老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较劲争锋!”

李骁撸起袖子,气死人不偿命地晃了晃结实有力的拳头:“刚才挨揍不服气是吧!走,我们现在出宫,找个校武场好好练练。”

然后,两人就到校武场“练练”去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臣们爱打嘴架,武将嘛,去校武场叙一叙“同僚情谊”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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