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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261)+番外

慕容燕绷着一张脸,故意放慢脚步。

苏环察觉到了慕容燕的不满,不过,她根本不在意,继续迈步向前。

走出福佑殿外,偌大的空地上有百余个禁卫值守。慕容燕下意识地看一圈,没搜索到父亲和兄长的身影,有些丧气。

她最大的底气,就是来自父亲慕容尧和兄长慕容慎。

二哥慕容恪其实最疼她,奈何慕容恪太年轻了,刚进禁卫,就被太子点名进了新军大营。新军还在练兵,慕容恪整日待在军营里,根本就没机会再进宫来。

这一耽搁,苏环已经走出了老远。

慕容燕索性走得更慢一些。

苏环瞧不上她,她也从来不喜欢苏环。两人从进东宫的那一天起,就是对手。苏环处处占上风,慕容燕心里哪有不记恨之理。

“慕容侧妃请留步。”

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耳畔响起。

慕容燕既惊又喜,迅疾循着来人的声音看过去:“大哥!你不是下了差事么?怎么还在这儿?”

慕容慎迈步上前,素来冷厉的脸孔在宫灯的照耀下有了几分柔和:“我放心不下,特意在这儿等着你。”.q

慕容燕听到这等贴心温暖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冲出了眼眶:“大哥!”

身后伺候的几个宫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退后了数步。

身为东宫侧妃,随意和外男说话当然不合规矩。不过,慕容慎是慕容侧妃嫡亲的兄长,难得遇上,安慰妹妹几句是人之常情。

最重要的是,慕容慎做着御前校尉,深得天子信任重用。这个心狠手辣冷厉的主,宫人们不敢轻易招惹。

“大哥知道,你的日子不太好过。”慕容慎低声道:“你往日在家中娇生惯养,没认真学过规矩,现在进宫,难免吃点苦头。”

“既然嫁进东宫,你就得学好规矩,适应宫中的生活。放心,有我在,没有宫人内侍敢欺辱你。”

当然,苏皇后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太子给的委屈,也得受着。

慕容燕难得有兄长撑腰,心中委屈散了大半,点点头应道:“大哥的话,我都记下了。”

慕容慎又低声道:“殿下心疾发作,不宜挪动,要留在福佑殿里养病。你每日都和苏侧妃一同来伺疾。殿下见不见你,都无妨,总之,你一定要来。”

慕容燕一一应下。

慕容慎又塞了一个小巧的食盒过来:“你最不耐饿,这盒子里有点心。你回去先吃了垫垫饥。”

慕容燕感动得红了眼睛:“大哥,你对我真好。”

慕容慎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撑腰出力。”

慕容燕用力点了点头。

明亮的烛火下,万太医再次为太子施针。

太子早受惯了这等罪,默默挨过了针灸,又被伺候着喝下了一碗苦得可怕的汤药。

苏皇后红着眼问:“你一日没进食了,我让御膳房送了粥来,你喝几口。”

太子勉强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徐靖看着面色惨然的堂兄,心里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说不出的难受,眼睛悄然红了。

太子看了过来:“母后,我想和春生单独待一会儿。”

苏皇后默默点头,起身出去。

徐靖坐到床榻边,握住太子冰凉的手:“堂兄,你今日真是吓到我了。”

就差那么一点,太子就永远闭上眼了。

现在回想起太子毫无预兆忽然倒下那一幕,徐靖都觉心惊胆寒。

太子无力地笑了一笑:“我也怕得很。好在被救醒了,又能多活一段时日。”

“春生,立皇太弟的事,我没和你商议过。你怪不怪我?”

第297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扉(一)

寝室里燃了数盏烛台,亮如白昼,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的面容。

徐靖默然片刻,才低声答道:“堂兄忽然发病,我心痛又震惊。之后说的那些话,我彻底被震住了,便是现在,也觉茫然无措,还有些难言的振奋喜悦。说怪堂兄,就太矫情了。”

那张万人之上的龙椅,谁不想坐?

太子被徐靖的坦诚逗乐了,嘴角扬了一扬:“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其实,早在冀州,我就开始盘算此事。一直没和你说,是想再看一看等一等。”

“我以为自己还有几年时间,可以从容布置,顺理成章地将你推到这个位置。没曾想,今日心疾骤然发作,差点一命呜呼魂归西天。”

“我不知道下一次心疾发作,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好运。所以,今日我当着众臣的面,对父皇进言。以父皇的脾气,肯定不会应。”

“这也无妨。立皇太弟不是小事,父皇总得慢慢思虑。也得给所有臣子适应接受的时间。今天已经是个极好的开始。”

这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实在太庞大了。

徐靖一时有些发懵,下意识地抓住了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堂兄为何在冀州生出这个念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

太子目光复杂,神色暗淡,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今晚,我和你说的话,你不得告诉任何人,就是你的月牙儿妹妹问起来,你也一个字都不能说。”

徐靖拧着剑眉想了想:“那还是算了。我在月牙儿妹妹面前,从来没有秘密。堂兄还是别说了吧!”

太子:“……”

太子哭笑不得,得亏是没力气,不然,说不定要揍徐靖一拳:“我和你说正事,你别插科打诨。”

徐靖先咧嘴笑了笑,很快收敛笑意,认真地说道:“堂兄还这般年轻,以后的日子长得很。东宫有两位侧妃,说不定很快就能传出喜讯。等堂兄有了子嗣,立了太孙,这江山顺理成章地传承下去。”

“我向皇兄立誓,以后一定全力辅佐太孙。”

太子苦笑一声,拦下要立毒誓的徐靖:“我信得过你,你不必立誓。不过,我不会有儿子了。”

徐靖眉头跳了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果然,太子低低地将难以启齿的事实说出了口:“大半年前,我在冀州发了一回病。万太医和我说了,我天生就有心疾,不宜做任何激烈的举动,要保持情绪安宁平静,不能沾染女色。”

“否则,随时都有病发身亡之险。”

“我娶了两位侧妃进门,其实从来没碰过她们。哪来的子嗣?”

徐靖:“……”

原来如此!

太子种种异样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这等事,实在难以启齿。”太子声音里满是苦涩:“我不能告诉父皇,也不忍心告诉母后。”

“春生,你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徐靖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难受至极:“好,我答应堂兄,一定守口如瓶。”

太子慢慢呼出一口气,抬眼往上看,入目的是轻纱幔帐。仿佛是压在他心头的烦忧,层层叠叠。

“我从小身体就弱,经常生病。一年要在床榻上躺几个月。母后为了将我养大,费尽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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