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梨花季(62)

“这幅画,虽然当年你没拿去参赛,但是我无意间发现了,就收藏起来了,画得很有意境,非常好。”

君熹怔怔没动,看着那画,好像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纷至沓来……但依然不清晰,她早已忘记自己当年竟然还留下了这一幕。

她画过他,那她为什么自己没有收藏起来呢?

应晨书自然也没想过,她画过他。

低下头,他看向身边茫然得好像在回忆他人之事的君熹,“画的我,熹熹?”

詹平抬头看他,惊讶:“什么?这是您吗?”

应晨书平生第一次没有作谦虚的姿态,轻而认真地颔首:“八年前,来高雨的那天,她送了我一支梅花。”

詹平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回过神便马上看向自己得意的学生,很惊喜,“你送过辛先生梅花?原来画的是辛先生,原来这是写实的啊,君熹。”

她回过神,尴尬地笑一笑,没好意思地扭开头,“我忘记了哈哈哈。”

应晨书拉住想要溜的女孩子,抬头看向柜子上挂着的一副相框。

顺着他的眼神,詹平看到了那个照片,一下子激动地将放在柜子顶端的相框取下来,“这是那年拍摄的,我看看里面哪个是辛先生……”

君熹被这话吸引得回头,一瞧,伸手便从一群穿着同样黑色长羽绒服的人中,指出坐在中间的一个年轻男人,“这儿。”

“对对对,这位就是辛先生。君熹真是记忆深刻,好眼光啊。”詹平感叹,“你一眼就认出来了,都穿的一样,我认不太出来。”

应晨书再次低头看她。

她仰起头,难得腼腆害羞地笑了笑,扭开头。

“君熹和辛先生还很有缘分,八年过去了吧,你们竟然在北市认识了,而且认出来彼此,今天还一起回高雨了,这缘分啊……让人不得不感慨。”

君熹一直扭着脑袋没去看那画和相框,似乎也没去听老师的话。

应晨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附耳和她说:“我也觉得,熹熹。”

君熹身子僵了一瞬。

应晨书伸手拿过那幅画:“认识我们熹熹,不亏。”

“不亏不亏哈哈哈,小姑娘对您还是很有心的,当年竟然还送花。”詹平笑得很开心,看他似乎对这幅画情有独钟,便说,“辛先生要是喜欢,就带走?”

君熹怔愣。

应晨书微微撩起眼皮,看着对方:“可以吗?”

“当然。”詹平豪气道,满脸生光,“这本来就是学生留下的,是君熹的,画的还是您本人,就算不是,您是这相框里的人呢,难得八年后还有机会见到您,一幅画而已,您喜欢,拿回去收藏着。”

君熹立刻回头:“詹老师,这画,那个,没什么收藏价值,您还是……”

应晨书拿起了画:“我确实很喜欢,意外之喜,谢谢詹老师。”

君熹的话被他摁住在喉咙里:“……”

“对了,辛先生此行是……来高雨做什么?”詹平想起来这事。

君熹愈加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解释。

詹平目光流转在他们二人之间,明显还是在怀疑什么,毕竟两人是一起现身这个她曾经的学校的,看着实在是不清不白。

应晨书:“因为和君熹重遇了,便想故地重游。她显然是我最好的引路人,就一起来了。”

詹平笑了:“是啊是啊,她是您最好的引路人,没有比她更熟悉高雨的,也没有人能和您这般熟悉,这般有缘分的了。”

回去的路上应晨书似乎春风满面,在车里一直握着那幅画,没有放下。

君熹坐也不是开口也不是,一直努力在降低存在感,保持着深深的沉默是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忽然,车厢中传开了一抹磁性的男声,“熹熹,题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不懂,忘了,别问。”

“……”

他朝她看去,小姑娘都快把脑袋缩到窗外去了。

他温柔道:“我也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只是想请教一下。”

“……”

君熹痛苦道:“人不一定要孜孜不倦字字求解,有时候糊涂也是好事。”

“我看着是糊涂的人吗?”

“……”君熹无奈回头,趴在手扶箱上认真道,“就是您理解的那个伟大的意思,当年不是您抢走了我的花吗?所以在校门口的时候,那么多人,您身边很多人,我身边亦很多人,但是我眼里就是只看到了您,所以,取次花丛懒回顾,懂了吗?我亲爱的应先生。”

“……”

他徐徐浅笑起来。

君熹脸红似水,直接趴在了手扶箱上。

应晨书:“我就说高雨,值得来。以后还来。”

“等我赚了钱,我就在高雨路口弄个路障,应晨书不能进,谢怀笙也不能进,还有辛……”她仰头,“诶,应先生你以前叫什么?”

“……”

他低头,一寸寸凑近她,“我太纵着你了是么?磨刀准备砍我还问我刀尺寸是否合适。”

第31章 有恃无恐。

他想要的,她想要的。

“到底叫什么嘛~!”她鼓起腮帮子。

应晨书伸手捏她的脸。她张口咬他。

他没用力, 她倒是用力了,虎口处的一丝丝疼痛让应晨书眼底无法抑制地飘起了笑意,“有恃无恐。”

君熹松口, 一把抱住他的手合在她掌心里:“爱您爱您,冒犯了冒犯了。”

可惜她的手小,两个手掌合起来还是能看到他宽大的手掌。

应晨书抽出手, 一掌便将她的一只拳头握住, 留下那只受伤擦着药的手,他紧紧圈着她的拳头在手掌心。

君熹愣愣看着。

“回头你答应我一个事,我就告诉你名字, 熹熹。”

“什么事?”她谨慎地立正坐直。

应晨书:“对我来说是好事。”

“瞧这话说的,那我不答应!我是傻子么, 我在您眼里是大傻瓜。”她义愤填膺。

应晨书徐徐浅笑,握着她的手没放, “一直是。”

“哼。”

一路上君熹就都不和他说话了。

车子开到了距离学校不是很远的一家酒店。

三星级酒店门头弄得挺漂亮, 但是房间简陋, 除了还算干净宽敞, 窗外的山色不错,里面的设备不到君熹在北市住的那个风榭楼的十分之一。

君熹定的是最好的一个商务套房, 有个小客厅。

一进去应晨书便重新打开了画观赏。

因为晚上要一起在外面用餐,所以君熹才跟着他过来,主要也是想看看这破酒店能不能给他住, 不行的话她还是主张连夜回览市去住小洋楼。

她在他房间里转转悠悠跟逛街似的, 看看浴室看看衣柜。

应晨书边看画边问:“司机检查过房间的设备了, 一切正常。你仰头在看什么?熹熹。”

“看有没有, 针孔摄像头。”

“……”

“好怕我们应先生被侵犯隐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