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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季(25)

“不行。”

“……”

她抬头,委屈地鼓起腮帮子。

应晨书对上她朦胧的眼珠子,薄唇轻捻,磁性嗓音温润下来:“听话。你能保证他不会贼心不死,去而复返?”

“……”

两个词足以让她偃旗息鼓。

她起身:“您,先坐会儿吧,我收拾东西。”

应晨书把手插入口袋,偏头看向她往衣柜走的方向。

君熹在衣柜里取了个托特包,再取出明天要穿的衣服,简单几件塞入包里就回来了。

“明天晚上……让杨叔再送我回来吧,我来收拾,然后回谢安街,不麻烦阿姨了。”

“也行。”

应晨书在沙发坐下,端起那杯已经温下去的速溶咖啡。

君熹看他含住杯子轻抿一口,她有点不自在地想说要不你别喝了,去外面我给你买一杯……

但是她的应先生就在她的目光下,淡然地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

他眉头也没皱,也没停顿想一想,仔细品一品,就是很正常地喝着。

不知不觉貌似喝完了。

“怎么站着?”应晨书问她。

君熹:“不是要走吗?”

他莞尔:“不着急,反正我在这,不怕。”

“那,您还要在这做什么?”

“我今晚,是来看看你住的怎么样的。”

“这不是稀碎了吗?比你宿舍差吧?”

“……”他失笑。

君熹看着他摇摇头,而后道:“没有比我宿舍差,”他靠入椅背,眼神落在她脸上,“那会儿的宿舍,只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你这还不错的,但是,也只是比起我的宿舍来说,事实上这里条件也不好。”

“嗯,但这是我的条件了。”她坦然地迎视上他的眸光。

应晨书叹息:“给你钱,你不要。我也只能让你去谢安街住。”

君熹不再扯这个关于她的价值值不值他给予那么多的事,她说不过他,她道:“我去就是了,反正也住不了几个月,练安九月就开学了。”

应晨书忽而眸光动了动,薄唇轻启:“你什么意思?我让你去住,是住到你要离开北市,而不是练安上学你就走。”

“……”

君熹不可思议,“给我……一直住?”

“对,你在北市一天你就不要自己找房子了,在那儿住,住几年都没关系。”

“那要是,你结婚了呢?”

应晨书噤了声。

君熹一笑,当他说笑了。

“我结婚不会在这个房子,我房子多得是。”

“……”

“你安心住着。”

君熹觉得有些离谱:“什么情况?应先生为了给我住,结婚还要特意挪房子?”

“我不止这个房子,君熹。”

“那这个不是最好的吗?”

“怎么可能。”

“……”他云淡风轻的反问对君熹来说像雪山从面前崩塌。

应晨书:“主城区,二区内我还有一座四合院。”

“……”二区???

君熹不想听他列数其他房产了,默默扭头,“如果应先生不介意再坐会儿,我就先收拾一下屋子。”

“好。”

君熹往里边走,走到一半回头问应晨书:“这个咖啡,是不是很难喝?”

“没有,除了淡点,还不错。”

君熹抿抿嘴角,回头继续走。

其实才搬来一个月,这个月又很忙,她都没有出去逛过街买过东西,收拾起来是不难的。

把两个季节的衣服分别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两个24寸行李箱中,几乎就没什么东西了。

床上的被子明天再收拾。

过去了大概半个小时,见她从里间走了出来,应晨书问:“好了?”

“差不多,其他的明天再简单收拾一下就好了。”

“那走吧,你可以早点休息。”

“好。”

应晨书站起身,伸手去接她的背包。

君熹没给:“没事,我自己背着就行。”

“我来,里面不是放了衣服?”

“不用……不重的。”

应晨书看她把包换了个肩膀挂着,就是不给他,他无奈地径自走向了大门。

他把灯光留着,怕坏人又去而复返,再给她仔细关了两扇门,最后和她一齐下楼。

车子沿着来时的路笔直往回走,到了临近胡同区的时候,应晨书将车停到一座古色古香一看就很贵的酒店门口。

君熹在副驾座弱弱道:“应先生,您有没有考虑过?按北市目前应届生的工资,我三个月的薪水都住不起这里最普通的一晚。”

“我来。”

“……”君熹低头轻叹,“我要说多少次呢,我真的,不愿意要您的钱……麻烦应先生给我换个普通点的吧。”

“这酒店是苏元的,免费。”

“……”

应晨书伸手按了下她的安全带扣子,“我至多卖个人情。我人情不值钱,下来吧,傻瓜。”

“……”

应晨书的人情不值钱,不值钱……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呢,她连工作都是卖他人情才轻轻松松顺利入职的。

两人前后下了车。

到酒店前台处,应晨书从钱包里掏出一个卡给前台。

君熹注意到那黑色的卡上写着“风谢楼vip5”。

前台接过卡,看了他一眼,尊敬地点了点头后说:“请稍等。应先生想要什么房号?目前这一层除了苏先生固定的房间外,其余都没人住。”

君熹悄悄拉住应晨书的手耳语:“是不是都是总统套房?就没有小标间吗?太大我也会怕的。”

应晨书浅笑,对前台说:“电梯口那间吧。”

“好的。”

很快卡就还给他了,应晨书带着君熹去电梯,坐到了二十八层。

这酒店不算高,三十二层。

电梯出来,左手间第一间,应晨书刷了卡带她进去。

应晨书说:“这是个商务套房,就一个房间和一个书房,房间里有洗手间,晚上锁了门不用出来。”他看她,“总统套房确实太大,太多个房间你会害怕。”

“谢谢应先生……让你操心了。”

“如果听到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这个酒店的前台,他们会来,自己不要出来。”他伸手拍拍她的小手臂,“不过正常来说,这个酒店住的都不是一般人,上楼的只能是房客,且这一层是不对外的。所以,别怕。”

“谢谢应先生。”

“似乎我还没说过,你不要张口闭口地谢我。”

君熹淡淡道:“可我也不是理所当然吃别人东西的人……应先生无奈,我也很无奈。”

他失笑,真真无奈摇头:“你还总喊我应先生,似乎也可以改了。”

“那喊什么?谢先生?”

“……”

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君熹本来是低头的,被他手指一敲,蓦然只得抬头。

点着昏黄暖灯的房间不算太明亮,两人的距离约莫一臂左右,他侧身看她,她正面迎视,可是她的正儿八经也比不过他侧眸的眼神力道,或者说,他满眼的温软柔光盛大如月色,兜头迎面将她全身罩住,她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