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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291)

“那我怎么知道?对了,他不让我告诉别人,只让我知道。”

韩陌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苏婼啧地一声:“我怎么觉得你还挺得意?”

韩陌嘿嘿道:“被人信任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苏婼忍不住再翻白眼。

随后看一眼外头,她道:“我先回去了。”

韩陌惦记着回去找镇国公,当下没再多话:“我送你!”

……

这场审讯进行下来也不算太晚。

镇国公回府路上月亮还在当空,路上消夏的行人也还三三两两的。

他的心里头洋溢着快慰,晌午在宫里还担心韩陌眼光不行,没想到晚上见了面,苏婼就让他完全放弃了忧虑。

一个小姑娘,会苏家祖传的本事,也不算什么,可是她连地库的机括都懂,而且还参与了地库机括改造,世间读过书的千金小姐很多,这样能干实事的闺秀又有几个?

镇国公急切地想把这个消息赶回去报告给媳妇儿。她一天到晚地为韩陌操心,听到这个还不知有多高兴!

真是,没想到孩子娘兀自相好了儿媳妇的同时,韩陌自己就已经相好了,还带着她闯了地库!

这小子!

他高兴着,但是没走多远他速度忽然又缓了下来,渐渐地停住在了路边。

——不对,孩子娘已经给孩子相好了媳妇,这突然之间韩陌自己又相中了一个,她难道不会生气?

韩陌当初瞒着她去了东林卫当差,因为这事她到现在还硌应着,没事就数落数落,这要是知道韩陌又不听话,自做了主张,她不可能高兴得起来吧?而且苏婼夜入地库,跟着韩陌去抓方枚这种事情,一般的人可是无法接受的,杨夫人虽然不是一般人,但她总归是个准婆婆,她会以什么样的标准来看待儿媳妇,这还真说不准。

“国公爷,怎么不走了?”

护卫询问了起来。

镇国公一吸气,说道:“今夜里关于苏姑娘的事你先不要回去说,我另有主张。”

护卫道了声“遵命”,一主一仆才又继续起程。

……

杨夫人近来着意与苏夫人徐氏建立关系,原本只是为了把苏婼拐回来当儿媳妇,后来一接触下来,发现徐氏这个人实诚又坦率,竟然颇对胃口,就渐渐地有了几分真交情。

傍晚她接到了徐氏着人投来的约她翌日去湖畔游船的帖子,心下欢喜,要知道这还是徐氏第一次主动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被她给打动了,不管怎样,离她的“拐媳”计划又近了一步。

饭后就一面等着镇国公归来,一面准备起翌日的穿戴。

镇国公进门来,看她叠在床头的衣裳,问道:“又要出去应酬?”

“是啊,”杨夫人让人端汤来,“还不是为了阿瞒那臭小子在操心。”

平时镇国公是问都没问的,今日起了心,他试探道:“你相中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杨夫人抿嘴笑了下:“我不告诉你,人家姑娘也是千金小姐,这没提亲没请媒的,要是走漏了风声,万一将来没成,对姑娘不好,大家也尴尬。”说完她又郑重补充道:“当然了,我会竭尽全力让这事成下来的!”

第334章 防我跟防贼似的

镇国公一听这话,心里犯愁,又试探道:“那要是阿瞒不喜欢挑中的呢?她要是自己相中的人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也不会再相中别人!”

杨夫人立刻反驳,她就不爱听这话,韩陌怎么可能不喜欢苏小姐?她明明问过他的,他可是没拒绝!就算再多托辞那也是托辞,反正他没拒绝就是答应!而且已经有苏小姐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相中别人呢?他绝不能,也不会!

镇国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从未拂逆过媳妇,自然此时此刻也不会出声辩驳。

沉默片刻,他只是说:“你也快生辰了,今年好好贺一贺。”

杨夫人道:“还早得很呢,还有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就两三个月。正好差不多这案子也该办完了吧?正好到时候把衙门里共事办案的那几家人也邀请来做做客,走动走动。”

衙门里共事办案的几家里头正好就有苏家,杨夫人一琢磨,当下点头:“行啊。都请过来,好好热闹热闹!”

真是瞌睡送枕头,正好不知怎么把苏婼拐到家里来熟悉熟悉地盘呢,嘿!

……

苏婼是追着苏绶脚后跟进的家门。

不如往时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她在庑廊下提裙追上了他:“父亲!”

苏绶停步:“有事?”

“有事。”苏婼果断地点起了头,“先前在常蔚的大牢里,父亲从常蔚那里得到不止您说给国公爷的那点消息吧?”

苏绶睨她:“不止这些,那还有什么?”

“他一定告诉了你关于常贺的许多消息,其中就包括他拿走的物事,对不对?”

苏绶凝眉:“何以见得?”

“难道先前常荏突然提出有情况要交待,不是父亲暗中安排的吗?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支走我们,以便单独审问常蔚。”

苏婼是笃定的,常荏又蠢又弱,以苏绶的城府,要引诱再利用他一把,轻而易举。

她闯回狱中时,也明明看到了常蔚已经栽在苏绶手上,既然常蔚都说到了孙雄,又怎么可能不说到常贺手上的东西?

“今日晌午,韩世子和我在常家得知常蔚手上可能有把虎符,随后他就进了宫禀报皇上,皇上又陈述了一些往事,国公爷应该把这些事都告诉父亲了吧?”

苏绶望着庭中月影:“那又如何?这跟我审案没有关系。”

“可是父亲费尽心思设局支走了我们,肯定就是为了有要紧的事情要问常蔚,而我来了之后,听到常蔚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父亲就果断起了身,如果那些话里没有您想得到的消息,是不可能离开的。既然你不惜支开我们,审问到了常贺的去向,难道不会审清楚他拿走的到底是什么吗?”

苏绶转过身来:“你听到什么了?”

苏婼望着他笑了:“您猜。”

苏绶也扬了扬唇:“你当然没有听到。如果你听到了,当然就不会来追我了。”

“就算我没有听到,也能猜得到。我以为上次在客栈里摊牌之后,父亲已经毫无保留,没想到您还是在隐藏。我不明白的是,眼下正该坦诚以待携手查案,为何你还要避开镇国公和韩世子?难道,你怀疑他们不可信吗?”

活过两世的苏婼,也算是个谨慎之人,她也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是对于镇国公和韩陌,或者说韩家,她是信任的,不管是他们在朝中的站位,还是她观察到的他们的一言一行。换句话说,如果连他们都不可信,她觉得也没有别的外人可信了。

苏绶道:“不是不可信,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不到最后时刻,小心行事总是没错。你也是,”他淡声道,“韩家纵然家风淳正,你也不要与他们过份亲密。奉旨查完此案之后,少跟韩陌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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