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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282)

“我就看看!假装不知道你喜欢她。”

韩陌虽憨,可也没他这么直白,一下就被说臊了。他道:“那也不能白看。您给人啥见面礼?”

镇国公道:“她想要什么?”

韩陌想了下,说道:“您知道徽州谢家吗?”

“知道啊,那不是苏少卿原先的岳家么?”

“没错,谢家家主谢昀就是苏姑娘的大舅。您和谢家打过交道吗?”

“原先因为公务接触过几次。如何?”

韩陌道:“您如果非得见见苏姑娘的话,那她要是肯来,您就设法把谢家这位家主请到京城来一趟吧?”

“这是为何?”

“您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您要是能办到,我就去跟她说。人家还不一定来呢!”

镇国公无语。但又按捺不住对臭小子眼光的好奇,没好气道:“不就是个谢家?有什么难的?不出一个月,我让你们见到谢昀便是!”

“那一言为定了!”

“滚吧!”

镇国公不耐烦地挥着手,睨眼瞧着他欢天喜地地远去,然后也快步朝着大理寺方向而去。

……

主审常蔚的重任落到了苏绶身上,这几日苏绶公事房里人来人往,门槛都几乎被踏破,但苏绶依然稳如泰山,压根没发话什么时候提审。

晌午总算接到容嫂来信约见,他撂了碗筷便到了地方,容嫂讲述了上晌到常家的经过,听的过程里苏绶一番心情真是忽上忽下如同云巅翻滚。那小阎王竟然一有点什么事就把苏婼叫上,他们俩满打满算相识下来也不过四五个月,有那么好的交情吗?而那丫头还真的就乖乖去了!

他把心绪强压下来:“你说常蔚手上持有什么?”

“虎符。”容嫂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宁氏亲眼见过,常蔚当时也没有断然否认。”

苏绶对着空气默凝半晌:“宁氏没说谎?”

“我倒觉得,她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当时韩世子和苏姑娘也在场,世子当即就进宫面圣去了。”

苏绶又默凝了半晌。

除了宁氏这番话,容嫂没有带回来任何实物,回到衙门里,苏绶就坐在公事房继续凝默。

镇国公披着夕阳进来时,他只是撩了撩眼皮——曾经处处谨小慎微、无论在哪遇见镇国公都要礼数周全的苏绶,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已经彻底不想装了。明显他连敷衍也懒得敷衍。

但镇国公心情不错,想到自家那么有出息的儿子不声不响地拐着面前这酸秀才的闺女,他开始没话找话:“想什么呢?打算什么时候开审?”

苏绶纹丝不动,目光斜着在他身上游睃:“国公爷这大半天工夫上哪儿去了?”

“皇上召我进宫了呀。”

“进宫?”

苏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下来。

“因为常蔚之妻宁氏吐露常蔚曾持有虎符之事?”

镇国公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事?”

苏绶不答反问:“皇上说什么了?”

难得他会有求于人,镇国公瞬间把腰杆拉直:“这我不能告诉你。”

苏绶睃他一眼,然后伸手翻开旁边杯子,彻了杯茶给他:“虎符不是都在皇上手里么?常蔚怎么可能会有虎符?总不可能是驻地将领的吧?”

“驻地军营将领凡持虎符者每三月须当拓印虎符铭文上报一次,自然不可能。”

“那是宫中的虎符丢失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常蔚手里的虎符又是哪来的?”

镇国公渐渐气沉,片刻后摇头:“不知道。”

苏绶一时也没再问了。

反而是镇国公问起来:“什么时候可审常蔚?”

苏绶看了眼外头天色,漫声道:“就今夜吧。”

第324章 说曹操曹操到

跟二容嫂分别之后,苏婼是带着一腔疑惑回的府,她也不知道就此放任容嫂离去是不是正确?毕竟对她所有的信任都只来自于那封匿名信。但苏婼又想赌一把,赌三日后容嫂真的会再次出现,也赌再次出现的她会带来让人震惊的信息。

傍晚时徐氏派丫鬟来喊她去正房一起用晚饭,苏绶晚上不回来吃,母女俩正好搭伴,一问原来是今夜里要审常蔚,苏婼关心审问结果,便央徐氏:“回头父亲回来了,太太帮我问问,审问的结果是怎么样了?”

徐氏一面掏蟹腿里的肉,一面轻睨她:“你老关心这个做什么?”

“那常蔚落网我也有一份功劳,关心关心进展岂不是正常?再说他和那方枚,在那山上的时候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徐氏听到这里,把牙箸放下来,一本正经看着她:“丫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私下里与韩世子在做什么?”

“没有啊。”苏婼吃着蟹肉,“我和韩世子没做什么。”

“还骗我呢?”徐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叹气,“自从你养病回来,我就觉得你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从前的你乖顺,温和,娴静,如今却好比换了个人。不但气质大变,做事也不同了,深谋远虑,又有心计。说句实在的,连我都常常自觉不如你。我也不想去探究你在庄子上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我内心里,是早拿你当亲生看待的,别的我不多说了,只想你知道,你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是不损人也不损己的事情,那么你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定然会帮你。”

苏婼看着低头重新举起了牙箸的她,莫名有些愧疚。

两世积累下来的情份了,她哪里又不是真心的呢?只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向她这个“继母”说。

低头扒拉了几下饭粒,她抬起头来:“是我不懂事了,方才搪塞了太太。我与韩世子,确实是有些事情在办。只因为这件事事关我的母亲,我怕太太知晓后夹在其中会不自在,故而一直没吐露。”

徐氏定了片刻:“你母亲?她怎么了?”

“我母亲死的有些不明不白。”苏婼把碗筷放下,“我想相清楚。”

徐氏讷然:“谢家姐姐……她不是事出意外吗?”

苏婼摇头:“不是的。意外只是个假象。她是被谋杀的。凶手做的非常隐密,手法老道,而且筹谋得极为缜密,他甚至还伪造了遗书,骗过了父亲。这些事情,是前阵子我与父亲摊牌后,各自交换了信息才知道的。”

徐氏不知说什么好了,她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事。

“那有线索了吗?……你父亲没立刻查吗?”

“我们交底之后,父亲也是准备要查了,但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并不是能马上动手的。”

苏婼思索着该从哪里着手讲述,徐氏却以为她是有难言之隐,有些内疚地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能理解。”

苏婼望着她:“我没有在防备您,母亲的死发生在您过门之前,可以说凶手有可能是这府里任何人,都绝不可能是太太你。只是这件事我查了几个月,结果发现居然种种迹象竟与朝廷——或者说,跟常蔚这个案子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三言两语是没法说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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