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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160)

苏祯咬牙道:“老三家的说的很对,我们苏家一向待下人宽厚,没想到如今也出了这样谋财害主的事情,这要传出去了,苏家的颜面何在?放任这样的行为,又会带来多大的隐患?必须严加惩治这厮不可!”

黄氏凝神看向地下:“这起事件,令人发指的还不止如此,除去谋财害主本身,玲珑这丫头,竟然还借刀杀人,利用大嫂与婼姐儿是继母继女的关系,用牡丹花来下手,多亏得婼姐儿去的及时,这才未致酿成大事!不然这嫌疑不就落绮玉苑头上了吗?”

说到这里,她向苏婼看去了一眼。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指的就是前两日苏绶对待鲍嬷嬷的那番态度。这是给苏婼打抱不平呢!

苏婼没怎么,徐氏反倒被提醒了。当下道:“正是!能够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来,可见其心之黑!你弄一个小丫头,自己那点月例银子都被这厮哄骗了个干干净净,凭她一个人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念头?这厮可是在外头混的,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一定就是同伙!”

随着她的话,银杏她们也一个个地跟着讨伐起来。毕竟都是当下人的,谁也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为伍!

苏绶道:“来人,把这厮押起来,随我送到官府去,好好地审一审!再把玲珑的家人传过来收尸!”

说完他就拂袖往外头走去。

苏婼快步跟着他走出来:“如果审出来刘河跟玲珑投毒确实有关,父亲将要如何处置他?”

苏绶停步,凝眉看了两眼:“若是有关,自然是从严处置!”

“从严是有多严?”苏婼走下阶梯,“会让他死吗?”

苏绶沉色:“胆敢祸乱我苏家内宅,险些害死你继母,还酿出人命来,让他受死难道不应该吗?”

苏婼默语。

苏绶打量她半刻,说道:“怎么,他不该死?”

“那倒不是。”苏婼深吸气,“我只是觉得,他要是死了,这件事也就彻底无法再挖出线索来了。”

苏绶骤然凛目:“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还可以有什么别的线索?”

苏婼摇头:“我没有这么说。只是假设罢了。父亲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审定的案子自然是不会有错。我只是想,投毒的玲珑已经死了,若是这姓刘的也死了,那万一回头您还想审问点什么,又该上哪里去找人审呢?”

苏绶望着面前沉着的她,已经怔住了……

第118章 她比鬼还精明

苏婼这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刘河该死,但他是惟一的知情人,这案子如果当真就是如此便罢,若还有隐情,那刘河死了就再也没办法查明白。

在人证物证都俱在的情况下,各方面查来的线索又如此吻合,根据苏绶多年审案的经验,凶手就是玲珑与刘河,这是没跑的了。但就像她说的,万一呢?毕竟近来苏家里里外外也发生过不少风波了。

道理不难懂,难懂的是曾经被他冷落无视的苏婼,居然会有这样清醒的头脑,过人的认知!

从前以为她只有在提到谢氏的时候才会那般理直气壮加年定神闲,因为在世人眼里,他就是理亏,她一定就是满怀怨气,才会把怨气当成了底气。

没想到她在这种事情上也能如此冷静。不得不说,她的成长,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老爷,人押来了。”

吴淳已走过来。

苏绶看着被押出来了的刘河,再去看苏婼,却发现她已经迈去了西边的跨院。

他收回目光,一言未发便朝门外走去。

苏婼真的没有任何证明刘河还有存在的价值,她只是习惯于留好退路,玲珑下毒的前因后果什么都很充足,如果放在前世,她是绝不会怀疑的,可关键是谢氏死得不明不白啊!这次要是凶手得了手,那徐氏也会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较起真来,这两个案子不是有些相似之处吗?看上去她们遇害的理由都太充份了!

然而最让她心悬的一点,是前世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么样一桩案子。

她的重生的确实影响了许多人,可是她影响不了玲珑变坏,也影响不到徐氏改变对玲珑的态度,既然刘河向玲珑索要钱财由来已久,那么前世徐氏发落玲珑的事情肯定也有发生,可为何玲珑前世不曾向徐氏下毒?

是因为前世没有一个阿吉去送花给正院吗?

绮玉苑的人跟玲珑可八竿子打不着,她真要向徐氏下手,不见得非要拉扯上鲍嬷嬷她们。

所以,如今凶手是玲珑无假了,可是又是什么原因促使玲珑生出这歹念的呢?

苏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疑心病又犯了,可该做的努力她还得做,她得劝说苏绶留下刘河的命来。

“姑娘,宋姑娘遣人送了帖子来。”

跨了门槛,迎面而来的扶桑就扬着张信笺到了跟前。

……

苏绶到了顺天府门前,迎面就遇见了刚好带着护卫出衙门来的韩陌。

看到他,苏绶就情不自禁有些脑壳疼,但苏家又承了他的大人情,这礼数又不可丢。原打算跟这小阎王拱手打个招呼就过去,哪知道对方竟然停了下来,甚至还自己先拱起了手。

“少卿大人今儿怎么往衙门来了?”这话说完韩陌就看向了他后面被押解的刘河。

苏绶的确是过来告官的不假,但家奴害主,大小也算是家丑啊,他没有打算往外扬,何况先前苏婼那番话,使得他一路上都在想心思,更加没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没想到竟然好巧不巧遇到了这就怕事儿不大的韩陌!

但他不说,人家韩陌可长着嘴。他都已经想好要借杨夫人之机跟苏婼“过明路”了,这怎么能不跟苏绶面前混个脸熟呢?二话不说他道:“这八成又是哪条道上的混帐,给天工坊找麻烦了吧?——林大人今儿正好在,我来替少卿大人把这厮押公堂去,再去请林大人升堂!”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悬案,一般来个主事的人受理就行了,苏绶听他居然一来就要去请府尹亲自坐堂,顾不上礼仪,一伸手就把他拉住了:“不劳韩捕头大驾,只是小事,我带着他进去找位大人立案即可。”

韩陌现如今可不怕苏绶欠他的人情,他怕的是苏家受他的人情不够多!以苏绶那薄脸皮,只要自己帮他几个忙,十成十不好意思拒绝与他做朋友,这么着一来,日后他进苏家可不是自由了?他说道:“少卿大人何必跟我客气?这欠一个人情是欠,欠十个人情也是欠,不欠不成交情。家父与少卿大人差不多岁数,我就相当于大人的侄儿辈,不必见外!”

这是欠人情的事吗?这是维护家声的大事!

苏绶无语道:“这是家事,就不劳韩捕头了,敢问府丞于大人可在?”

府丞于缜是苏绶的同窗,二人有交情。

“家事?”换作旁人,听到是家事,都会知趣的回避,但韩陌听闻,却反倒更上心了,“苏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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