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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79)

他一怔,有些忍俊不禁:“若是不好吃,表妹就要介意?”

“那样的话,”她煞有介事,“我就要仔细考虑一下了。”

她知道他在监视她,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们心知肚明,但都不介意这事。

那时开始,她决定果脯是自己喜欢的零食之一。

现在,商挽琴吃完一粒杏脯,又吃一粒。赵芳棣探头过来,试图薅一把,未果,只分得一小把果脯。

少庄主假意伤心:“小气!”

商挽琴转而捧给李棠华。皇太女刚刚坐起来,眯着一双清艳的眼睛,说:“要喂。”

“不可以,自己吃。”商挽琴冷酷道。

“噢。”

皇太女也假意伤心起来。

这对性格相差甚远的表姐妹,却很有点相似的顽皮。

商挽琴收好果脯,站起来,边走边拢头发。

“你这就要回去了?”赵芳棣跑过来,“这么轻易就原谅,也是太便宜他了!”

商挽琴沉思片刻:“可他长得好看。”

赵芳棣也陷入沉思:“确实是个好理由……但你也好看啊!”

李棠华也走过来。她没有阻止,只微笑着看看商挽琴,轻轻一拍手:“先梳洗装扮一番吧。”

但商挽琴婉拒了她们想要“给挽琴好好梳妆打扮”的好意。她简单收拾一番,就告辞离去。

推开门时,微凉的风吹来院子里草木的香气。昨夜后半夜下了雨,现在地面还润着,空气的味道很清爽。

院子里有一座凉棚,上面攀着油绿的藤蔓,开着繁密的白色花朵。一点点的花像一点点的星星,在白日闪烁。

星星一样的花下,站着一个人。

他看着这边,目光清寒沉静依旧,但眼下有些青黑,令他少了许多威严,多了一点生活的憔悴和……

噗嗤。

商挽琴笑出来。乔逢雪总是一副完美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像仙人下凡时不小心跌了一跤。

她走过去,没说自己为什么笑。他也没问。

她只是打开那个纸包,递过去:“吃果脯吗?周记果脯的杏最好吃,我最喜欢了。”

他看着她,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渐渐放松了。他伸手来拈了一块,特意避开了杏脯,而拿了一块梅干,默不作声放进嘴里。

“回去吗?”他声音有些干哑,又清清嗓子,“今天还有其他事。”

“回去吧。”商挽琴说,“反正离家出走的结局,一般都是很快被家人找回去。”

他放心地笑了,笑出一个小小的哈欠,又忍住。

“表妹,走吧。”

……

院门前,两名女性目送他们远去。

“这样好吗?”赵芳棣低声问,不见了那种豪爽开朗的表情。

“表姐指的是什么呢?”李棠华不动声色。

“你那个皇叔……不喜欢你见外人吧?况且见的还是挽琴。”赵芳棣迟疑道,“挽琴,唉,我挺喜欢她的,可她身份敏感,又被青萍真人看重,甚至你那皇叔竟开口求亲……”

“表妹,你不是说过,要一直忍耐,一直当个乖孩子,才能让他放心?”

听表姐提起那位好皇叔,李棠华神色有些复杂。但片刻后,她就回归了那安然恬淡的模样。

“表姐放心,就是因为挽琴如此重要,我们才必须结识她。她之前名声不显,可看她眼神、谈吐,我就知道,她绝不是泛泛之辈。再说,她还有那样一个表兄,他们两人关系又与众不同。”

李棠华若有所思,眼睛很亮:“就算冒一点皇叔生气的风险,也是值得的。”

赵芳棣纠结了一会儿,也放宽心:“好吧,反正我没你聪明,你觉得行就行。不过吓我一跳,刚开始,我看你对她那么友好,还以为你是真喜欢她呢!”

李棠华眨眨眼,偏头看着她,目光清澄如春天的风。

赵芳棣先是不解。

然后惊异地睁大眼:“什么,你还真喜欢她啊!?你们之前都不认识!”

李棠华轻轻一抿唇,似是笑意流露,又似一点无奈的承认。

“的确不认识。所以我也只是……一见之下,有一点喜欢罢了。”她看向一旁,那里有一树灼灼桃花,粉色如烟如云,如忽然繁盛又注定转瞬即逝的心情。

赵芳棣呆呆片刻,突然有点愤愤不平:“喜欢就去试试啊!你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太女。她表兄固然厉害,却是个病秧子,而且听她说的……他还只把她当妹妹呢!真是没有眼光!”

李棠华微微摇头。她想起刚刚瞥见的那两人的侧影,顿了顿,才低声道:“真只当妹妹么?我却觉得……”

“表妹?”

少女再次摇头。这一回,她眉间不见了那些许惆怅,只一片安宁与愉快。

“朝露易逝,夭桃不长,但一瞬的欢喜,却能一直停留在心间。我长到二十岁,第一次有这样一点心意,为什么不能多做一点什么呢?”

“将来有机会,我还想帮一帮她呢。”

皇太女含笑道。

*

乔逢雪说的“今天还有事”,指的就是一场冗长无聊的会。

与会者以玉级驱鬼人为首,大佬们要么打机锋,要么风格豪放直接吵架。他们带来的小喽啰们,精英和精英惺惺相惜,关系户和关系户相互瞪眼。

商挽琴还看到了之前被她扇巴掌的江家人,就是那个和江雪寒长挺像的中年男人。他一直用怨毒的神色看着这边,看得商挽琴暗暗摇头:大兄弟,你这怨恨的力度很不够啊,建议去兰因会修炼一下,和那些恶鬼学习学习什么叫“真正的怨毒”。

这场无聊的大会,是临时增加的。

原因无他,只在卜辞开头那句:月落乌啼。

这不明摆着是落月山庄吗。

但又有人提出质疑:

“这个‘月落乌啼’的‘月落’,和‘落月山庄’的‘落月’,明显顺序不同。再说,那‘乌啼’又是何解?”

“事关九鼎,不可轻下定论,还要从长计议。”

这么一计议,小半天就没了。

商挽琴已经喝了五瓶水,吃了两盘水果和一顿正餐,磕了一大盘瓜子,趴在桌上睡了一觉,还跑了好多趟茅房。

那些人终于得出结论:

“原来落月山庄有一处景色,最初营建的时候就叫‘月落乌啼’啊!那看来,这第一句就是指的此处了!”

他们非常满意。

接下来,他们又开始讨论,“到底有没有必要按照四句卜辞的顺序,去寻找线索”。

一个时辰后,他们得出结论:还是有必要的。

商挽琴差点被水呛到:好嘛,看来不管是在哪里,开会都是人类工作效率低下的万恶之源。

远远地,她看见乔逢雪。他还坐在宴席中央,但一直没开口,神情淡淡的,仿佛听得很认真,可其实他面前的瓜子盘也换了两次。

商挽琴看过去时,他若有所感,对她微微一笑。

她觉得,那个笑容的含义是:好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