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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25)

“是,属下遵命!”江雪寒老老实实认错,接着又惊喜抬头,“这么说,门主允许属下跟着了?”

乔逢雪笑了笑:“你来都来了,难道我还将你扔下山谷不成?”

江雪寒大声“哎”了一声,兴奋得宛如一只狂摇尾巴的大狗。

乔逢雪微笑加深了些许,旋即却收敛起笑意。

他看向商挽琴:“表妹,至于你……”

商挽琴立即低头认错:“我懂我懂,我不该偷偷跟出来,不该破坏江雪寒施法、带累了他,不该怂恿他偷偷上山,不该怀疑温香姑娘下毒。对不起,表兄,我错了。”

乔逢雪沉默片刻。他刚才其实是想问,她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危险,江雪寒是不是没有能够保护好她,她看上去风尘仆仆,竟然还遇到了那只灵兽……

现在她乖乖认错,他才想起来,对了,其实他应该先斥责她几句,这是玉壶春门主的职责之一。

“你知错了?”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低沉,面上却淡淡,“下次还敢的那种?”

商挽琴清清嗓子:“表兄,你想听好听的真话,还是不怎么好听的假话?”

他拧起眉毛,觉得自己应该严厉一些、真正训斥她几句,但最后他只是摇摇头,说一句“你啊”,便站了起来。

“回去再和你计较。”

“好的,回去再和我计较。”商挽琴很好脾气地点点头,“可表兄,你身体是大事,正好我们在拂云门,听说青萍真人医术一绝,你何不请她看看?”

“青萍真人,她老人家……”乔逢雪露出一丝无奈,欲言又止,“这件事之后再说。”

他偏头看看天色,抬腿往外走去:“我要去看看言冰,你们自去安歇罢。温香,走了。”

杏黄衣裙的姑娘立即应了一声,脸色陡然亮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商挽琴立即道:“我也去!”

那可是凌言冰,剧情里活到十年后的反派,他利用玉壶春的势力,为兰因会鞍前马后,当足了伥鬼。

如果有机会,她非常愿意现在给他一刀,提前终结了这个祸害。要知道,剧情中金陵城百万人口无一存活的惨剧,也有凌言冰的一份力。

乔逢雪没阻拦,只是有些诧异:“你去做什么?”

温香也回头看她,终于微微皱眉,显出一缕不悦,不再是那温柔带笑的好好模样。她大概以为她又要去争风吃醋,可这次真的不是。

商挽琴同时对他们二人微笑,努力演出善意:“听说凌言冰是个了不起的驱鬼人,我也想见识一番!”

“是么?”乔逢雪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又扫一眼江雪寒,见他也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微微摇头。

“都来吧。”他说,“只一点,言冰需要静养,你们不能扰了他。”

*

让商挽琴有些失望的是,在她想象中,那个“穷凶极恶、背信弃义、口蜜腹剑的小人凌言冰”,现在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他住在向阳的一间屋子里,床靠近窗边,通风和采光不错,但是又不会被太阳直晒。

青萍真人说:“这是乔小友的主意,说这样会让病人更舒服。”

传说中,这位拂云门门主神出鬼没,连本门弟子都很少看见她,但现在她坐在病床边,一边为凌言冰把脉,一边笑道:“乔小友重情,像他师父。”

“您过奖了。”乔逢雪彬彬有礼地说。

温香适时地插话,含笑道:“门主为了救治友人,专门请托了青萍真人,真人也慈悲为怀,不仅为凌公子诊脉,还指点我不少。”

她是在对江雪寒解释。江雪寒也很信服她的说法,听得连连点头、眉眼带笑,却又想极力忍着,只有眼睛闪闪发光。

商挽琴终于反应过来,恍然:原来江雪寒喜欢温香啊,难怪他对自己态度不好。

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床上的男子。

那人满脸胡茬,却能看出年纪不大,肯定不超过三十岁,眉毛很浓、鼻梁很高,是一种开阔大气的长相,属于人们第一眼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好人”的类型。

他床边还趴着个孩子。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穿着外族的服饰,额头上勒着一条绳子,上面松松缀着绿松石,作为额饰。

少年模样是一种冷淡的精致,左眼戴了个黑色眼罩。他一直紧紧盯着床上的凌言冰,显然关切非常。

这就是主角。

商挽琴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芝麻糖。这小鸟正蹲在她左肩,垂着头,睡得香香的,丝毫没有对主角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兴趣。

可她记得,原著里是小鸟主动跟上主角的。难道谁在那时候救了它,它就认谁?这么一想,它完全就是只雏鸟嘛。

在她沉默的时候,青萍真人已经开始为凌言冰施针。她做得很轻松,时不时还侧头告诉温香,说这个穴位如何、那里施针的技巧是什么。

看着看着,商挽琴不禁冒出一个疑问:

如果主要为凌言冰治疗的人是青萍真人,为什么书里他会对温香一见钟情,一直念念不忘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再怎么看,他也该对青萍真人感激涕零才对啊。

商挽琴有点迷惑,决定继续观察。

怎么办,越看越想捅凌言冰一刀……不行不行,现在众目睽睽,要捅也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

正当她脑内天人交战时,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多了几声低呼。

“凌大哥!!”

“他醒了!”

“凌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商挽琴也忍不住靠近几步,正好看见那胡子拉碴的青年缓缓睁眼。

他眼神有些失焦,好一会儿才慢慢聚拢。然后,他又明显迷茫了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有些吃力地开口:“我……还活着?”

他慢慢看着四周,先是对床边的孩子费力笑了一下,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乔逢雪。后者没有围在床边,而是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甚至比商挽琴还要远一点。

也直到这个时候,乔逢雪才开口。

“言冰。”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他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多半的神情都隐在阴影里;只有唇角慢慢勾起,似乎是个欣慰的笑。

“你终于醒了啊。”

第十五章

凌言冰看着他,露出感动的神色:“好兄弟,我知道是你为我费心……救命之恩,我百死难报,今后我一定……”

“别这么说。兄弟之间,何必言谢。”

乔逢雪站在原地不动,但那个微笑变得清晰起来。他声音也是一种带着笑意的平静,甚至有些过分平静,仿佛他站在岸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河心游泳的人。

……就好像他并不真的在乎凌言冰的生死一样。

商挽琴立即晃头,将这个荒谬的联想甩开。温知识,哪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其实也很难真正读懂他人的眼神。

什么“眼中闪过三分惊奇七分复杂”、“眼中同时蕴含了痛苦、欣慰、震惊”……这些描述,一多半都是观察者的主观臆测,经常和现实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