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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13)

“属下恭聆大人教诲!”

“嗯。还有,温香那边很忙,你再多绊着千丝楼楼主一些。”

“遵命!”

*

夜晚的沙漠,冷得刺骨。

商挽琴在前胸后背贴了好多张取暖符箓,套一层贴身劲装,再裹上皮袍子,从窗户翻出来的时候还是被冷得哆嗦了一下。

她呼了口气,看到白雾模糊了窗边的彩绘。

琉璃部落安静如死。

她走向中央,往巨大的登云树方向前进。那里烧着火光,靠近之后,她身体一转,藏到了阴影中。

一支穿着甲胄的六人小队,守卫在登云树周边。巨大的树根有一处裂开,从中溢出泉水,并沿着开凿的水渠流淌而下,汇入琉璃部落的河流中。

白天的时候,并没有这些守卫。而且……

商挽琴眯起眼,瞳孔放到最大。她看见,树根溢出的泉水少得可怜,而且带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鬼气。

书中说,登云树泉眼出问题,是因为水源处盘踞了一只恶鬼。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没错。

但有点奇怪啊。商挽琴心想,自己看书的时候不带脑子、懒得想,现在考虑一下,琉璃部落明明有自己的兵力、有自己的驱鬼人,而且看上去战力不差,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驱鬼?

按书上的说法,那恶鬼很狡猾,但不算特别强。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纸上画了简单的图画,是一张凶神恶煞的鬼脸。她手指一扬,飞出纸片,再一掐法决。

灵光一闪,那纸片化为一只沙鼠。这是沙漠中最常见的动物之一。

小小的沙鼠挖了个洞,没入地下,飞快地朝登云树而去。

商挽琴左眼中出现了沙鼠的视野。

粗壮的树根虬结向下,缝隙中透出上方的火光;水流折射着橙红的光,越靠得近,越能听见汩汩的流动声。

沙鼠来到树根边,扒着缝隙往里看。

只见泉水平流一小段后,就往下方落去。下头黑洞洞的,有个不小的空间。

这泉水是从下往上流的。她记得,这水源尽头是一只巨大的蟾蜍,是古王朝的重宝,能吸食沙粒、喷吐清水。但它被恶鬼当成了栖息之地,慢慢不再吐水。

原著中,主角一行人会在白天调查登云树,但一无所获,而且琉璃头人会告诉他们,夜晚的登云树不能靠近,这是“神的旨意”。

浪费了几个白天,把琉璃部落熟悉得差不多之后,乔逢雪才会提出冒险在夜晚靠近登云树。

登云树下有一座衰颓的建筑,可能是古王朝的祭殿,蟾蜍就在祭坛的中心。大家解决完蟾蜍恶鬼后,就匆匆离开了。殊不知,在树洞入口附近还隐藏着一个密室,密室中有一只宝箱,宝箱里就是骨牌。

当初看这段剧情的时候,商挽琴还有点佩服,所谓“灯下黑”,谁能想到骨牌其实就藏在起点?

她暗中掐几个法决,让沙鼠从缝隙中钻进去,开始搜索洞穴内部。但洞穴内部大得出奇,沙鼠搜寻需要很长时间,她回头看看房间,不想惹人生疑,就留下沙鼠,又悄悄回去了。

离开时,她抬头看了一眼树冠。白天时半红半绿的叶子,在夜晚成了模糊的黑影。登云树被推崇为神树,这样的事物通常汇聚了许多正面的、积极的情感,有很强的辟邪作用。

这样一棵神树的根部,为什么会有恶鬼盘踞?商挽琴心中疑惑。可惜书中剧情并无解答,她无从得知,只能悄悄离开。

长夜漫漫而过,等将近天亮的时候,沙鼠终于传来画面,找到了密室入口。商挽琴记下方位,再掐法决,驱散了沙鼠。

神经终于放松,她才能睡下。

感觉没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商姑娘,商姑娘,商姑娘——”

嗡嗡嗡,嗡嗡嗡,魔音穿脑似的,把商挽琴从梦中拽起来。她最近可能烧烤吃多了,居然梦见和乙水一起蹲在山里吃烧烤,她还在和乙水念叨,说什么“今后我们一起出山,我带你去吃西北烤肉,他们的羊和这边不一样,听说可香了,还一点膻味都没有”。

梦中的乙水还是那样沉默却灿烂地笑着,不断点头,眼里写满了满足。她看着,心里突然特别难过,不明白这个人比自己更惨,被割掉了舌头、没有自保之力,比山里的草芥还脆弱,可乙水为什么还能笑得仿佛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难过得想哭的时候,就被魔音穿脑拽了出来。

商挽琴打着哈欠爬起来,下床时还趔趄了一下,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李恒的身影。

少年已经穿戴整齐,脸上还有汗、头上冒白汽,一看就是起得很早,还晨练完毕的勤快人。

“商姑娘,该吃饭了。”他很客气地避开目光,不看商挽琴睡得一团乱的头发。

“好,谢谢……”商挽琴又打了个呵欠,“早饭吃什么?”

“酸奶,水果,烤肉,还有饼。”李恒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不疼了吧?”

商挽琴愣了一下,忽然捂着肚子,斜靠在门框上,语气虚弱:“哦对,你提醒我了,我还是很疼的!”

李恒瞪大眼看她片刻,有点不高兴地说:“我觉得你在骗我。”

“答对啦!”商挽琴粲然一笑,“谢谢你关心我,我去洗漱了!一会儿早饭见!”

少年挠挠脸颊,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用力点头:“嗯,一会儿见!”

早饭是在大厅里吃,琉璃部落的头人、流云都在。一个大圆桌,上面摆满了沙漠特色的菜肴。

桌上放着很大的玻璃水瓶,里面泡着薄荷叶子。商挽琴打了一路呵欠,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薄荷水,“咕嘟嘟”地灌下去,才觉得真正清醒过来。

“昨晚没睡好?”乔逢雪坐在她身边,抬手又给她倒了一杯。

“有点……失眠。”商挽琴刚觉得自己清醒了,就又打了个呵欠。其实熬夜一天不算什么,主要还是她用了大半宿的法术。唉,日子不同喽,想当年她用这么个小法术真是手到擒来,现在续航半夜就犯困。不过,她并不后悔。

青年声音放轻:“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困扰了吗?”

商挽琴怔了怔。她侧头看他,见他目光不闪不避,好似能照亮迷雾、指引道路的晨星。她握紧水杯,慢慢喝了一口。

“也不算吧。”她说。

“但你昨天没有回答。”他紧接着说。这声音像一只手,在她想回避的时候不由分说抓住她,也让她再次回忆起昨夜天边的星星,还有那番关于“愿望”的对话。当乔逢雪平静地说出,要把愿望让给她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不知所措,所以她愣了一会儿后,就借口说困了然后跑掉。

商挽琴又喝了一口水:“还没有拿到东西,现在讨论这些太早了。”

“所以,你想要吗?”乔逢雪的声音还是那么紧跟着响起,清淡平和,像江南一缕春风吹到了西北,让风沙都变软,“那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