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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09)

李恒又说:“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是掌柜的女儿照顾的你,她刚刚才去吃晚饭。”

商挽琴笑笑,谢过他的体贴。她紧绷的双肩放松了。她刚在想什么?她竟然会以为……她暗暗失笑,紧接着又想起子蛊的事,心沉了下去。

她敢肯定那是一个不满的警告。没错,以“勾引”的标准来看,她对待乔逢雪还是不够暧昧,可问题是,谁能把这件事看得这么清楚?

她盯着李恒的背影。

她缓缓举起手。左手小臂上,刻着两行血痕般的字。

——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我一直在看着你。

在她读完的瞬间,那两行字就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

商挽琴面无表情,脑海中依次闪过李恒的脸、李凭风的脸,还有这家店铺的人的脸,甚至是四周那些行人、摊贩……

不行——停。

她按住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疑神疑鬼只会害了自己,先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院子的门开了。

“表妹。”

乔逢雪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李凭风。后者的表情有点奇怪,一直盯着乔逢雪,好似有什么新的重大发现。

商挽琴正要回应,却嗅到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还混合着皂角的味道,就像有人沾了一身的血后努力清洗过,却终究洗不干净的味道。她很熟悉。

她抬起头,发现乔逢雪散着长发,水汽未干。西北的夕阳硕大血红,正好悬在他背后,好一股苍凉悲壮之感。

他的手搭上她额头,微凉。

“不烧了。”他松了口气,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神情缓和不少,“疼到发烧,我还担心是……”

他没说完。

李凭风走进房间,忽然笑了一声:“乔兄觉得是有人暗算,安置好商姑娘后,拎着软玉剑就出门了,还真逮住了不少想做手脚的人。商姑娘仔细品品,他这会儿身上血气都未尽呢。”

乔逢雪神情倏然严厉:“镇鬼王!”

李凭风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看着商挽琴的目光却颇有深意。

商挽琴才明白那股气息从何而来。可是,这种听上去就很暴烈的行为,真的是乔逢雪能做出来的吗?

一瞬间,她甚至都怀疑这个乔逢雪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其实他是兰因会的人伪装的,来试探她。

……爹的,兰因会真是一个能轻易让人发疯的东西。

商挽琴瞟了一眼李凭风,又瞟了一眼窗外。左手小臂还在隐隐作痛,那两行文字的警告印入心底。她必须更加小心,否则不光会害了自己。

她抬起手,抓住乔逢雪的衣袖。

“表兄……”她声音变得很轻,带着迷茫之意,“你觉得,我是被人害了,才这样疼吗?那你能不能……”

她拉过他的手,将额头抵上他的手臂。

“让我靠一下,我就靠一下。”她低声说,“一下下就好。”

夕色落在她身上,照得透明的纱衣宛如不存。她埋着头,长发往两边垂落,一截脖颈泛着暖瓷般的光,一直延伸到两片薄薄的蝴蝶骨。她向来是明丽活泼的,此时却像一只瑟瑟不安的小动物。

乔逢雪突然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李凭风看他们一眼,走出门外。

李恒守在门口,站得笔直。

“阿恒啊,”李凭风一脸郁郁,“你家公子我,到底哪里不如乔兄呢?难道,我也该拎着剑去刺几个人?”

“公子样样都是最好的。”

李恒恭敬地回答。

李凭风看他一眼,笑笑,轻飘飘地说:“净说谎话。”

少年的脊背,不着痕迹地颤了颤,像伪装的枯叶蝶不小心抖动翅膀。

*

沙丘起伏。

风一吹,细密的沙子就迎面扑来,吹得人满头满脸。要不是出发前就戴上了有兜帽的斗篷,一行人大约已经成了沙人。

哪怕是这样,商挽琴也感到头发缝里全是沙。如果张嘴说话,那更是会吃一嘴的沙子。

向导却很自豪,大声地夸耀说:“我们天河沙漠的沙子,是最细腻、最洁白的!用它来烧制器皿,十分漂亮!”

向导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肌肤被风沙磨得坚韧,有洁白的牙齿和爽朗的笑容,带着异域风情的五官美丽夺目。她名叫流云,是大绿洲部落头人的女儿,也是李凭风早早联系好的向导。

天河沙漠里有很多绿洲,流云来自最大的一个。他们的部落也叫琉璃部落,因为他们占据了天河沙漠中最大的琉璃矿。

琉璃矿是天河沙漠的特产,可以用来炼制上等的辟邪金器,在四处都很畅销。也因此,琉璃部落非常富裕。

流云一边说话,眼睛一边不停地看向李凭风,睫毛长长的大眼睛里,情意和喜悦都如流淌的金色阳光。

商挽琴骑着骆驼,和乔逢雪并肩而行。

“表兄,”她压低声音,“你看出来了吗?流云喜欢李公子。”

乔逢雪看她一眼:“关注这些做什么?”

“好玩。”她笑眯眯,“你说,李公子喜不喜欢她?”

“……不知道。”他看上去有点无奈。

商挽琴抬眼看他:“那你说,到现在了,我喜欢的人会不会有一点也喜欢我?”

他呼吸陡然一滞。

但商挽琴已经骑到了前面,去和李恒说话了。少女少男并肩而骑,不多时就传出笑声。

乔逢雪神情不变,手用力握紧缰绳。

“……我们正常从红木镇走到大绿洲,要花费至少三天!”流云告诉他们,“但你们是我们的贵客,所以,我会带你们走捷径!”

“捷径?”

见他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流云自豪起来:“是我们自己修建的捷径,阵法!不光你们中原人擅长阵法,我们也有自己的本领!”

“往这里来!”

不多时,风改变了。

风沙忽然变得更大,遮蔽了艳蓝色的天空。骆驼们的脚步放缓,商挽琴也侧过头,躲避那些扑向眼球的沙子。

这时,一阵凉气袭来,面前的风沙为之一清。

乔逢雪在她身边,手上兰草图案闪着微光。

“这样应该会好一些。”他目视前方,没有看她。

商挽琴也看向前方,不觉唇角勾起。

“嗯。”

阵法的光华闪烁,被风沙恰到好处地遮蔽。这种风沙也是对阵法的保护,防止被人看出阵眼,或是偷学了去。

流云走在最前面,掐出一串法决,口中念念有词。她念的不是中原的语言,而是音乐般不断起伏变化、音节相连的异族语言。

隆隆——

地面竟然裂开了。

一条舒缓的斜坡道路,出现在众人面前。

“走!”

流云一骑当先。

众人也跟上。

等所有人都走进去之后,背后的入口关闭了,前方的光芒亮起来。

“嚯——”

众人不由自主发出惊叹。

眼前竟然是一座宫殿般的地洞,脚下的路是半透明的,曲折向前延伸;两旁有小山丘一般的矿床,上面结着一簇簇的矿石。从被削去的截面上,清澈透明的石头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