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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647)

等到陆景堂回来,他苦想一日,想明白了。

这哪是阿廷心悦他,分明是他觊觎阿廷,舍不得阿廷的好。

所谓的阿廷心悦他,只是兄长的猜测,兄长素来偏心他,怎么都觉得他好,觉得阿廷待他好,也是有所图谋。

可是若只是阿廷不晓得如何跟朋友相处呢?阿廷那般真诚的一个人,就他一个友人,将所有的好都给了他,也未尝不可能。

反倒是他,他又不是只有阿廷一个朋友,他才是应该发现两人相处方式不对的那一个,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就是贪人家的好,对人家心有所图。

他才是居心不良的那个!

陆景堂在衙门忙了一日,心里一直惦记着幼弟,特意早早回家,就听见了这么一番剖白,整个人都懵了,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晓得该说什么。

景年鼓足勇气跟兄长说完,想到经历了这一遭,他是真没法再和阿廷跟往日一样相处了,他怀着那样对心思,阿廷却一无所知,显得自己太过卑劣。

所以他得去跟阿廷说清楚,若是阿廷晓得他有别的心思,晓得他的友情不纯粹,不能接受,那……那他就离他远一点儿。

他以后好好努力,不摸鱼混日子了,跟阿兄一样,当个有用的臣子,替阿廷办事,好歹尽一分力。

说是这么说,一想到以后跟宗廷,可能就是单纯的君臣,景年就一阵悲从中来,难以自抑。

可是要他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真的按照兄长的计划实行,缓慢疏远阿廷甚至将原因归责于宗廷,他又做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既对不起兄长,也对不起阿廷。

担心自己会退缩,当场扔下一句“绝不会牵连家人”,冲出去解了马绳,打马去了皇宫。

冲动的后果就是顶着风雪跑过来,发现宫门已经关了,他进不去。

虽然宗廷给他圣旨上,写了想什么时候进宫都可以,但让侍卫替他破例开宫门,景年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被热血冲昏的头脑冷却下来,这才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露在外面的手脸,都已经冻僵了。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扔下话跑出去的时候姿态很帅,连门都进不去,灰溜溜地回去拿腰牌,就显得很狼狈了。

所以哪怕在风雪中挨着冻,景年也不愿意立刻回去,下马搓着冻僵的手,在宫门口晃悠。

然后他就被几个侍卫给围住了。

侍卫们觉得他很鬼祟,这大雪天的,不在家好好待着,冒风冒雪在宫门口晃悠,怎么看怎么可疑。

景年:“……”

昨天他进宫,阵仗虽然大,但就是因为太大,连面都没露,这些看守宫门都侍卫不认识他。

被侍卫们盘问来由,景年又不好跟他们说,我是来找你们陛下表白的,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越发引人怀疑。

这下景年想走都走不了了,被几个侍卫团团围住,正在他试图跟他们讲道理的时候,宫门从里面打开了。

景年被人围在里头,慢一步看过来,方才将他围住盘问的几个侍卫,已经跪了一地。

一人一马,落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马上的人拉了缰绳,从马背上跃下。

雪下得越发大了,白茫茫的一片,景年冻得发懵,有些呆愣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宗廷,眼一弯,露出个暖和和的笑:“阿廷!”

他好像,不管什么时候看见他,都会忍不住想笑。

“怎么这时候出来了,马车呢?穿这么少,不冷吗?”

宗廷皱着眉,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抖手脱了身上的斗篷,给景年披上。

厚裘斗篷还带着宗廷身上的暖意,乍一穿上,刺骨的冷风顿时被挡在了外头,周身一暖。

景年忍不住将冻红的手往斗篷里缩了缩,脸也在软和的风毛上蹭了蹭。

“我来找你,有点儿急……阿廷,我……”

“少爷!”

“五郎!”

景年扭头,看见自家马车,以及骑着马的三郎,慌忙催促宗廷:“快快、快走!”

他就知道,阿兄肯定会派人来追他。

不过这个天气,大家出门多少得穿件厚衣裳,耽误了一会儿,这才晚了一步。

宗廷见他心急,也不追问为什么要走,翻身上马,弯腰伸手:“来。”

景年抓住他的手,宗廷手臂用力,一把将景年拽上马背,落于自己身后。

他一夹马腹,纵马穿过刚刚完全打开的宫门。

在他之后,德喜等人迅速跟上,而后当着三郎以及陆府其他人的面,高大厚重的宫门,重新缓缓关上。

“三郎君四郎君,这可如何是好?”陆府下人束手无策地看着三郎四郎。

刚才景年没看见,其实四郎也来了,陆景堂下的令,让他们兄弟俩一起,若是景年不肯回来,就将他绑回来。

景年以为他们是换衣裳备马车来晚了,其实陆景堂根本不急,他知道景年没带腰牌,那圣旨也在家好好放着,景年一定会被堵在宫门外。

只是他如何也没想到,宗廷大晚上的不在宫里好好待着,突然出宫,撞了个正着。

三郎冲目光炯炯盯着他们的侍卫笑了笑,揉着脸苦笑:“得,回去吧。”

四郎不愿意:“二兄说让我们把五郎带回去。”

三郎翻了个白眼,他这双生弟弟,越长大越迂。

“你不是亲眼见着他进宫了,怎么带?你闯进去……”

“开玩笑开玩笑,各位兄弟别介意。”

朝对他怒目而视的侍卫们陪了个笑脸,三郎掉转马头:“我回去了,回去让二兄拿主意,你要是想等,就在这等吧。”

说完打马往回走,这天儿,也忒冷了,也不晓得五郎这是发了什么疯,忽然跑出来。

该不是让二兄罚狠了,跑进宫告状去了吧?

三郎脑子里乱七八糟猜着,没抓到人也不着急,他想景年不至于真坑他兄长,顶多在宫里躲两天,多大点儿事啊不是。

这般想着,他心情轻松地回去复命,还准备安慰陆景堂几句,让他不要忧心。

另一边,宗廷担心景年在风雪里冻久了生病,连马车都来不及等,马骑得飞快。

景年缩在他身后,周身笼着挡风效果极佳的貂裘斗篷,连脑袋都笼进兜帽里,除了还是冷,倒没怎么遭风吹,比之前暖和多了。

很快到了永安宫,脚还没踩到宫殿地砖,宗廷已经叠声吩咐下去,让人送来热水热汤热食,干净的衣裳,手炉炭盆,不一而足。

景年被他抓着手腕,晕乎乎地跟在宗廷身后,及至落座,两只冻得通红发僵的手被宗廷笼入手中,才倏地反应过来。

他不能再仗着阿廷一无所知,占他便宜了!

景年猛地缩回手,正在给他搓手,想给他搓热一点再泡温水的宗廷,一下子愣住了。

“弄疼了?”

宗廷再次伸出手,去拉景年的手,“我轻点儿,冻太久忽然接触热水,手会发痒,可能还会生疮,忍一忍,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