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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468)

“不不不,阿兄吃。”景年却十分坚持,陆景堂不吃,他就也闭着嘴巴,一脸垂涎地看着碗里的鸡汤,死活不张嘴。

陆景堂无奈:“好,阿兄吃。”

心中却十分熨帖,这般贴心的乖崽,往后他无论如何,也要护好他。

母子几个分食了一碗鸡汤,一人不过几口,陆杨氏更是只浅浅沾了沾唇,尝了尝鸡汤的鲜美。

陆蓉舔着唇,意犹未尽:“鸡汤也太鲜了。”

陆景堂似是不经意道:“若是加些菌菇,会更鲜美。”

“真的?”陆蓉因为常年吃不饱,亏着了嘴,其实是个隐藏的小吃货。

“我知道哪里有菌子!”一听兄长这么说,陆蓉立刻道:“我去采一些回来,咱们煮进鸡汤里,还能多吃几口。”

“吃,吃菌子。”景年就是个小应声虫,阿兄阿姐说什么他都赞成。

陆杨氏忙道:“你们可别乱采菌子,那东西吃死过人的。”

菌子吃起来味道鲜美,滑嫩香软,有肉的口感,很多人好吃这一口。

只不过山中菌子种类繁多,有些菌子有毒,吃下去,轻则头晕目眩,呕吐腹泻,重则口吐白沫,当场殒命。

原本村人积累了几种无毒的菌子种类,倒是可以一吃,谁想这看似安全的也不安全,有长得类似的毒菌被采到,吃死了一家子。

这是前几年发生在附近村子的事,在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让许多人心有余悸,引以为鉴。

导致的结果就是原本大受欢迎的菌子,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吃了。

为了一口吃的,把命给赌上去,除非真是家里穷得一口粮食也没了,否则谁敢去赌这一遭。

“无事。”陆景堂冲阿娘安抚地笑了笑:“我曾看过一本书,专讲菌子,我晓得如何分辨毒菇。”

“阿兄真厉害!”陆蓉满眼欣羡。

景年拍着小手:“阿兄!厉害!”

陆杨氏也没了反对的意见,书上写的是圣人言,书本上的知识,怎会出错呢?

“读书人可真了不得,什么东西都晓得。”陆杨氏感叹道。

景年是完全不知事,小捧场王一个。

陆杨氏和陆蓉母女对于陆景堂能读书识字这事丝毫不奇怪,是因为陆景堂并不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他六七岁时,曾在陆家族学读过一年书。

第287章

陆景堂读书,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那会儿陆家大郎陆景贤到了开蒙的年纪,陆文达想送长子去陆家族学读书。

他幼时便是赶上了好时候,陆家族学初办,让他在陆家族学开了蒙。

后来年纪大了,才转去别处,另拜了老师走科举路。

现如今他长子已经八岁,那些大家子弟,往往五六岁便已经开蒙,八岁时已开蒙结束。

但农家子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农家子家境无法同世家子相比,孩子即便天生聪慧,幼时缺乏学习环境,且吃不饱吃不好,营养不足,身体发育迟缓,所以开蒙往往也晚上几岁。

陆文达读了书,自诩耕读之家,“之家”光有一个读书人可不行。

他的长子,便该传习他这个父亲的天赋,也作一个读书人。

原本家里供养陆文达一个,已经十分吃力,他又提出再让陆景贤也去学堂,大房二房自然不愿意。

陆文元憨厚嘴笨,心里觉得不行,也不晓得如何反驳。

二房两口子却机灵得很,小刘氏给陆文仲出了个主意,让他跟陆家二老说:“不是不愿意送大郎去念书,只不过家中现在实在境况艰难,不如先全力供养三弟,待得三弟考中秀才,家中发达,自有钱财供大郎读书上学。”

这般迂回,而不是直接拒绝,加上陆家二老也清楚家里境况确实不好,便答应了,与陆文达说,让他先教大郎读书识字,去学堂的事,且待他考上秀才。

当时这事是这般说的,陆文达因为屡试不中,却又心高气傲,没法反驳爹娘的话。

可不知怎地,过了两月,二老又改了主意,要送陆景贤去学堂。

小刘氏私下曾跟陆杨氏说过,说是三房夫妻俩的谋划,可这回陆家二老铁了心,再用之前的说辞,他们便说这般提议的人心怀不轨,是想耽误大郎学业。

还说他们当伯伯伯娘的,这般小气,竟不盼着侄儿好。

这话说得着实气人,谁家还没个小郎了,自家儿的孩儿还在地里刨泥巴,又去供别人的儿子。

陆文达那是已经读到这个时候了,让他放弃科举不读书了,等于之前到投入都打了水漂,所以才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那会儿陆景堂不过六岁,但他早慧而内秀,曾在三叔窗外听他读书,便背会了半篇文章。

虽不解其意,也不知字形,靠着好记性,硬是听背了下来。

那会儿陆景堂心中便有了个念头:阿爷阿奶还有他阿爹,都说读书是件难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可在他看来,读书并不难。

恰恰相反,读书在他看来,比种地干活容易多了。

我也想读书。

这个念头早早在他心中生下了根。

但他也知道,三叔不会教他。

于是陆景堂谁都没说,陆文达第一次提出要送陆景贤去学堂的时候,陆景堂心中生出野望,若是堂哥能去,他是否也能同去学堂?

后来陆景贤没去成,陆景堂便提都没提。

再后来,陆家二老要送陆景贤去陆家族学读书,陆景堂鼓足勇气,同爹娘提出,他也想去学堂念书。

陆文元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说:“大郎似你三叔,天生有文气,你是我的种,便是土里刨食的命。”

陆文元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当年陆大人朝中选官,志得意满,让族中开了族学。

为了督促族中子弟进学,族学初开的头几年,入学条件十分简单,束脩意思一下便可,有的人家太穷,送几个鸡子过去,也能让家中孩子在族学中读上半年,好歹识上些字,不做睁眼瞎。

景年的爷爷陆满仓那会儿尚年轻,正是能干的时候,他的三个儿子,长子和二子是双生,皆是九岁,三子七岁,正是适合开蒙读书的年纪。

这会儿送孩子去族学读书,跟捡便宜似的,陆刘氏是个精明的,二话不说,把三个儿子都送去了。

她想着,不管哪个儿子能学着识几个字,往后便是去县城饭店、茶馆里当个跑堂子的小二,也比在乡下种地强。

于是陆文元兄弟三个,便去了族学。

进学堂没多久,三兄弟便显出明显差别。

陆文元学得最不好,便是整个蒙学,他也是成绩最差的那批。

陆文仲贪玩爱玩,定不下心,在学堂呼朋唤友,字没认几个,异姓兄弟认了一堆。

反而是年纪最小的陆文达,好学爱学,也耐得下心。

学堂老师特意同陆满仓夫妻讲,说陆文达有天赋,继续读下去,或可有所成就。

在没见识的陆满仓夫妻眼中,学堂夫子,那就是顶顶有文化、有能耐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