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糖果婚约(43)

霍白瓷看着那个跟沈青釉的身份地位适配度不太高的灯泡,呆怔了十几秒,问道:“这是什么?”

沈青釉说:“电话里说了,我要买你院子里的一盏石灯,怕你找不到,把灯泡拧下来做了个标记,你回去找找,把缺灯泡的那盏寄给我。”

什么东西?

霍白瓷听他说完,杵在原地没有说话。

沈青釉似乎不想再跟他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将灯泡放进扶手箱里,关上车窗,转着方向盘扬长而去。

霍白瓷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冷风穿透他的鼻腔让他打了个喷嚏,他才像按了复活键一样从毛开衫的兜里摸出手机,给前不久才联系过的钱非凡打了个电话。

钱非凡似乎还没睡,接通电话问道:“干嘛啊?大半夜的?”

霍白瓷望着沈青釉渐行渐远的车尾灯,仿佛被沈青釉手里的那个灯泡抽干了智商,怔怔道:“沈青釉……好像真的疯了。”

朋友之间没有秘密,况且沈青釉的朋友一共就那么两个半人,混迹的圈子也差不多相同,大家一传二、二传三,全都知道了许嘉言这个人的存在。

但许嘉言不知道。

他此时正靠在沈青釉的车上睡得香,一路上连梦都没做,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幸好今天是个休息日,不用早起。

许嘉言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刚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就发现自己又一次躺在了沈青釉的房间里。

至于昨天他是怎么回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沈青釉帮的忙。

习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可能对于某一件事,第一次和第二次还略显生疏,到了第三次就会形成一种潜移默化的自然。

许嘉言还记得,他小时候很怕水,后来爷爷带着他去城里的大众泳池学游泳,几个动作重复地扑腾下来,竟然就这样和泳池里的水融为了一体,他感受到了水的浮力,也克服了对于水的恐惧,他的四肢在面对水的时候有了自己的思维,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潜在水里,也可以像睡觉一样自如地仰在水面,像一尾鱼,而不是一个怕水的人。

最开始,许嘉言对于沈青釉给予的帮助还会感到压力,可自从两人说开、变熟以后,这样的帮助似乎就变成了一种自然,变成了日常相处中的一部分。记不清是哪一分,也不知道是哪一秒,好像在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两个人在时间的脉络里就已经悄然无声地靠近了很多很多。

许嘉言从沈青釉的床上下来,本想回二楼的房间换件衣服,结果刚迈出沈青釉的卧室,走到三楼客厅,就在三楼的沙发旁边看到了一个与三楼的装潢格格不入的东西?

与其说是与三楼的装潢格格不入,不如说那东西跟整幢房子的装修都不太搭。

许嘉言不知道一套主打现代简约风格的房子里面,蹲着一盏七八十斤的石头灯,到底是一种怎样融汇古今中外的新型搭配。

也可能是他见识短?不知道现如今的家装界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

而且这盏石灯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许嘉言一时忘了下楼,蹲在那盏石灯前看了看,石灯的底座下面还粘着没擦干净的泥土,灯托上面是极具苏大章个人风格的人物雕刻。

这不是……

“这不是昨天云山居院子里的那盏灯!?”

“嗯。”

许嘉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刚好沈青釉也从书房里走出来,顺便应了一声。

许嘉言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问道:“这盏灯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青釉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许嘉言无辜地眨了眨眼,“不会跟我有关吧?”

沈青釉依旧没有出声,表情却告诉他,确实跟他有点关系。

许嘉言隐约记得昨晚乔木森和田小园走后,他确实让沈青釉带着他去院里找了这盏石灯,他好像还跟沈青釉科普了这盏石灯背后的寓意,科普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睡着了。

难道他没有睡着?而是断片了?

可不应该啊?他的酒量虽然不好,也不至于两杯下去就喝断片了呀。

许嘉言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在云山居的庭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要问沈青釉,沈青釉却不想多作解释,只是看着那盏寓意着“婚姻平顺,幸福美满”的石灯说:“买都买了,就放在这儿吧。”

“买了?!”许嘉言诧异。

沈青釉说:“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嘉言说:“这可是苏大章先生的作品,就,就买了?”

沈青釉点了点头,“挺好看的。”

许嘉言先是觉得惊讶,此时又觉得惊喜:“你也觉得好看?”

沈青釉看着那盏灰扑扑的石灯上面雕刻的活灵活现的小人儿,挺真诚地说:“确实不错。”

既然他觉得好看,那买回来摆在什么地方,就是他的自由。

许嘉言没再多说,站起来回到二楼洗漱干净,又换上了平日打扫穿的那套卫衣。

说是在沈青釉家兼职小时工,但实际上,他做的工作并没有真正的小时工那么辛苦,大概是因为沈青釉的家里住得人不多,大家每天活动的地方也十分有限,房子即便面积很大,但整体来讲还是非常干净。

加上沈青釉家里的卫生工具大多都是电动的,许嘉言只要等扫拖机器人工作完毕以后,拿着扫把查漏补缺,将它清扫不到的犄角旮旯处理干净就可以了。

很多时候,许嘉言都觉得自己的这份工作实在太占便宜了,所以会在周末的时候尽量多找一些事情来做,多出来的一部分时间不会计算在酬劳之内。

当然,沈青釉肯定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他这样做,是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工作日多是打扰客厅、餐厅这些利用率比较高的地方,像庭院还有楼顶上的那间阁楼,都是放在周末打扫。

说是阁楼,其实面积很大,挑高的屋顶,通透的窗户,许嘉言上周过来这间阁楼里还什么都没有,今天再次上来,竟然看到空荡荡的地板上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脚架钢琴?!

钢琴?!

许嘉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从楼梯上跑了过来,围着那架看起来崭新崭新的钢琴转了一圈,转完又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跑到三楼的书房门口,探着脖子往里面瞅。

沈青釉正好站在书房门口的一个柜子前,见他满屋子的找自己,走过来问道:“有事?”

许嘉言没说话,只是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不用言语表述就能读懂的光,好像他是天上的星,又好像他是云里的月。

沈青釉被这双灼热的眼神看得稍稍有些不自在,掩着鼻子咳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许嘉言说:“你会弹钢琴啊?”

沈青釉斩钉截铁,“会。”

许嘉言说:“真会啊?”

上一篇:怎么还不懂! 下一篇: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