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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81)

而众社员议论的情绪都十分热情高涨,唯有两家人,在人群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极其煎熬。

一家是刘广志夫妻,他们跟赵柯闹过矛盾,刘广志还举报过赵柯,都觉得赵柯不会让他们赚这个钱,甚至有可能暗地里使绊子。

想到如果别的社员都能赚到更多的钱,只有他们不能,一时间满心难受,后悔不已。

另一个是田桂枝,刚才别人问这问那的时候,她就心焦的不行,还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焦躁。

她中午才嘴过赵柯。

哪想到下午就有这么大的事儿宣布。

结束之后,刘广志夫妻不敢找赵柯,又舍不得走,站在外围觑着围着赵柯七嘴八舌的社员,偷听。

田桂枝生怕她啥也捞不着,顾不上在赵柯面前没脸了,硬是挤进人群,堆起笑,“赵主任,你看我……”

赵柯就一句话:“按规矩办。”

第39章 (捉虫)

赵村儿生产队家家户户都在说生产合作社。

东婶儿家刚迎进了个老三媳妇潘秀莲, 老老少少总共十五口人,小孩儿都在院里玩儿,就东婶儿夫妻俩和三对儿小夫妻坐在东婶儿他们屋里商量这个事儿。

东婶儿的意思,他们家现在没多少钱, 七月份还得办王老四和冬妮儿的婚事, 就再观望观望, 反正没有入股的分红, 也有合作社的分红。

王老大夫妻听话,二房媳妇周秀丽流产送医, 他们手头紧, 也不打算入股。

王老四没结婚, 手里没钱, 更不可能考虑。

而王老三在王家其他人面前没表示,和媳妇儿潘秀莲回屋后,跟她商量:“咱们把你那十块钱彩礼入股进去,你觉得咋样?”

潘秀莲很犹豫, 她手里也就这十块钱, 甚至这十块钱是他们整个小家的积蓄。

王老三劝她:“大队长他们都敢拿那么多钱干合作社,我们才十块钱,有啥不敢出的?”

“那是人家家底厚。”

王老三道:“那为啥人家越来越厚,穷的越来越穷?不跟着有头脑的人干,靠咱们自个儿出蛮力,啥时候能挣出钱来?如果能攒个几十块钱, 咱们就可以早点儿搬出去, 要不然你指定没完没了地受我妈气。”

东婶儿不是动手的恶婆婆, 可记着跟潘家的矛盾, 常常不顺心就要冷言冷语几句。

潘秀莲不顶撞她, 却也说不出能忍受婆婆的大度话,咬咬嘴唇,“行,我听你的。”

隔壁老孙家——

孙大娘孙大爷老夫妻坐在炕上扒拉着家里存的零毛碎分的钱。

他们家就两个女儿,老大嫁在李村儿生产队,他们时不时贴补,就希望女儿在婆家过得能好些。

存下的钱本就不多,还得留下一部分给冬妮儿压箱……

孙大娘纠结:“要不咱们就算了?”

孙大爷沉默半晌,道:“拿五块钱吧,就当是支持赵主任工作。”

孙大娘想了想,“也成。”

陈三儿家——

陈老爹回来,就翻出自己的棺材本儿数。

陈三儿没去参加社员大会,晃晃荡荡地进屋。

陈老爹立马抓住钱攥在手心里,训斥他:“你又上哪儿鬼混去了?”

陈三儿吊儿郎当地回:“都是鬼混了,去哪儿有啥重要的。”

“流里流气,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陈老爹语气尖锐地警告他,“我要入股合作社,你以后再偷鸡摸狗,我打断你的腿!”

陈三儿不关心啥合作社,嗤笑一声,走向屋里。

多可笑啊,整个生产队公认的老好人,永远用最刻薄的态度对待他的亲生儿子。

而他们三家的决定,基本就是能代表大部分社员的想法。

有的信任大队,几乎拿出全部家底投入;有的只拿出一点来试探;有的则是舍不得或者拿不出入股的钱,反正有合作社的分红,打算先观望,以后再说。

在这三种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他们考虑、纠结、拿不定主意。

赵二奶家去参加社员大会的是赵芳芳爹赵新强,他回家跟家里人说得不清不楚。

胡和志嗤之以鼻,“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胆子可真大,也不怕闪了腰。”

他是城里来的知青,赵新强一直觉得女婿有文化,问他:“咋,这不能成?”

胡和志嘴角不屑地上扬,“万一整不好被举报,那可是要遭殃的,咱家不能参与。”

赵新强一听就害怕,转头对赵二奶说:“娘,要不咱家别沾边儿了。”

赵二奶信大队超过胡和志,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显出你明白了,新山又不是个傻子,大队都同意了,肯定是可行。”

胡和志脸上的笑消失,低垂的眼神阴翳。

赵芳芳妈看老太太要出门,问:“娘,你去哪儿?”

赵二奶小脚倒腾得快,已经出了门,“我去打听打听。”

与赵二奶一样心思的社员也有不少,各人都找各人关系好的队委会成员,上门问清楚。

赵柯家最先迎来的就是余家两个堂舅——大舅余秀前夫妻和三舅余秀江夫妻。

他们是亲兄弟,和赵柯亲舅舅余秀民一起排序。

两人的父辈儿跟赵柯的姥爷又是亲兄弟。

大舅余秀前面冷,沉默寡言,不太招孩子们喜欢,但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

大舅妈高玉兰相反,团脸儿,长相很和善,但是为人比较计较,也比较抠,以前要是赵柯他们姐弟或者别的小孩儿去她家,都得把东西藏起来,生怕他们看见。

后来赵棉进学校,大舅妈对她态度就特别好,等赵柯考上高中当上工人,大舅妈对她的变化更是翻天覆地。

唯独对赵枫还跟小时候一样。

高玉兰不是重男轻女,单纯就是有点儿势力。

三舅余秀江脑袋比较灵活,很小的时候自己去跟人学了木工,靠这个手艺这些年攒到一些家底,经常带大舅和侄子儿子一起干活。

三舅妈方红用余秀兰的话说,是个憨货,年轻的时候长得好看,被上门做木工的三舅盯上,娶回了家里。

四个人一进赵柯家堂屋,余秀江就问赵柯:“赵柯,你妈说合作社是你牵头的,你跟舅多说说,这个合作社,我跟你大舅两家咋入股?”

余大舅和余三舅的实力比生产队一般家庭要好,完全有能力单独养猪。

赵柯拉着凳子坐近,耐心地跟他们说了这两年的养猪政策,建议道:“大舅和三舅有木工活,不像其他社员那么需要养猪来增收,可以像我说的,到大队签个字,两家共同买猪崽,然后放在咱们大队的养猪场里统一管理,比较省事儿。”

赵柯也跟他们说清楚,这样的话,结算的时候合作社肯定要扣除一些成本。

方红大咧咧地说:“我们两家哪用签字。”

赵柯摇头,做这个“坏人”,“既然是合作社,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余三舅认可:“签字挺好的,明明白白。”

余大舅夫妻也赞成,高玉兰脸上挂着笑,问:“那我们买几头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