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十年代妇女主任(497)

即便各自结婚了,她们也仍然是一家人,可有些东西会变得不一样。

赵柯忽然感慨:“赵芸芸说得没错,长大后总是会分别,确实有点儿讨厌。”

“你要抱着姐姐哭吗?我不会笑你。”

赵柯摇摇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都开开心心地送嫁,姐你也漂漂亮亮地进入新的生活,可不兴哭鼻子。”

赵棉……鼻子蓦地泛酸。

她也不想家里人难受,一直都在笑着,笑得很好看。

赵棉调转眉笔尖,递向赵柯,“要帮我画眉吗?”

赵柯接过眉笔,问了一句:“方同志还没帮你画过眉吧?”

方煦像是有那个情调的,但画眉的时间很暧昧,两个人应该还没那么亲密。

赵棉笑道:“没有。”

很好。

赵柯小小的胜负心得到满足,挑起姐姐的下巴,“那我这个妹妹还是赢过方同志的,以后我争取更有存在感,让你、于师傅还有你未来的孩子天天嘴不离我。”

方煦不是娶走她姐吗,赵柯就让他走不出小姨子的阴影,争取丈夫和父亲的权威在她之下。

他要是敢对赵棉不好,赵柯可以连姐姐、姐姐的婆婆、姐姐生的娃娃一起养!

想想,还有点儿期待。

赵棉笑得花枝乱颤。

赵柯怕化歪,不敢下眉笔,“姐,我说认真的呢,你别笑啊。”

“啪!”

赵柯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余秀兰久违地揪住她的耳朵,“你就不能盼点儿好,还方同志方同志的,咋不叫姐夫。”

“……”

赵柯眼神幽怨,“妈,你快松手,让人看见,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赵棉忍笑。

余秀兰松开手,催促:“有客人!你赶紧出去!有的大老远过来吃席的,肯定是看在你面子上,你不打个招呼合适吗?”

“这么早就来了?”

“可不是。”

赵柯一听都来了谁,便道:“我给姐描完,马上出去。”

余秀兰看一眼赵棉的眉毛,就剩个眉尾没化,便没说啥,先出去招待客人。

赵棉的婚礼要在村外的大库办,那儿地方大,暖和,拆了隔板,挤挤都能站下,吃饭可以分几波。

村子里一直都这么办,完全不影响什么。

新郎要到赵柯家接亲,客人们也都先到赵柯家来。

傅杭家安静,赵新山在他家招待早到的几个大队干部。

村外,李村大队的李大队长、副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田主任的牛车慢慢往赵村儿大队走。

田主任的窘迫在脸上消不下去,“我都不想来,赵书记的姐姐当初跟咱们大队出那事儿,别人不知道得咋看咱们……”

李大队长道:“那还能不接触了?越是这样,咱们越得摆出态度来,大大方方的。”

副大队长附和:“赵书记刚上任,公社指定都得来,咱们不能不来,不来更显眼。”

田主任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忍着羞耻坐在牛车上,“我要是能想到她会当上书记,当初咋也不能那样儿啊。”

说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后悔也晚了,人不经历当初,怎么可能看见一个年轻姑娘,会预见到她能成全公社的领导呢?

李村儿大队和赵村儿大队先后那两回事儿,从公社集体合作社建起来,李村儿大队就很尴尬了,等赵柯当上书记,就更尴尬了。

李村儿大队的人遇到赵村儿大队的人都忍不住矮一截,实在是有点儿抬不起头,对惹出麻烦的人更是不待见。

最近李大胜家和李宝强家在村子里比以前还缩着,就怕触到村里人的肺管子。

李大队长叹道:“顶多就是被其他人挤兑两句,忍忍吧。”

赵村儿大队的砖窑就在眼前,三人都整了整神情。

大红喜字贴在大库门前,李大队长打听了一句,知道礼账设在里头,三人便停了牛车,先进去随礼。

赵四爷德高望重,亲自给赵棉写礼账,庄兰在旁边儿收礼钱。

李大队长站到礼桌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

赵四爷摆摆手,“随礼不能超过五毛钱。”

他翻到礼账的前一页,给他们看,别的大队长也都是五毛。

李大队长三人一怔。

赵四爷如今境界也高了,丝毫没对李村儿大队的人有啥异样的眼神,喜气洋洋地说:“咱这是喜事儿,纯祝福新人,大厨是从公社饭店请来的,大伙儿一起乐乐呵呵地吃个席,高高兴兴地回。”

只人情往来,不搞那些有的没的。

那是一点儿不亏,李大队长三人和之前其他大队的人一样,面面相觑后,没有任何负担地随了五毛钱。

三人走出大库,赶牛车继续往里走。

田主任佩服:“真别说,赵书记这么年轻,办事儿是真体面,你那时候投票选书记,投她真是投对了。”

李大队长道:“有本事,干实事,咋能不选?而且之前我就看出来了,赵书记一是一二是二,不记仇,在她手底下,不用担心一句话说不好得罪领导。”

“那是,这样大伙儿心里踏实,配合工作就行。”

三人进村,心情比来之前都松弛许多。

婚礼快要开始,宾客们几乎都到了,轴承厂的厂长,酸菜厂的厂长,公社各个站的站长,跟赵棉赵柯比较熟悉的工友,邮局的邮递员等等。

程干事还帮段书记和吴主任也捎了礼来。

赵柯和赵新山基本都能照顾到,照顾不到,也都提前交代他们随意,当自家一样,不用客气。

时间到——

“新郎来迎亲了!”

“鞭炮!鞭炮点起来!”

“快快快!”

鞭炮铺在院外,赵枫捏着根儿烟,点着,迅速跑开。

“噼里啪啦——”

鞭炮爆下的红碎屑铺满白雪地。

方煦戴着红花,在鞭炮声中骑着自行车过来。

鞭炮响完,赵枫和赵家余家的年轻人们在院门前,拦第一道门,嚷嚷着要改口的好处,不然不叫“姐夫”。

余岳、牛小强他们一群孩子也在周边伸手呼喊,给糖才改口叫“姑父”“姨夫”。

于师傅眉开眼笑,打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一把一把抓着糖和小红包往院子里撒。

红包不大,都是一分两分的,也不多,就是图个喜庆。

不止孩子,大人也都去捡,沾喜气。

方煦趁着这个功夫,走进院子里。

几个男知青搬着一张书桌,挡在他面前。

傅杭走到桌后,放下一张试卷,一支笔,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煦:“……”

赵枫他们一群弟弟看好戏。

其他人全都围在周围看热闹。

方煦压低声音,对傅杭低声道:“傅知青,除非你以后没机会,否则你不怕我以牙还牙吗?”

傅杭十分淡定,“我们赵书记安排的任务,我得完成,但是棉姐肯定舍不得为难我们赵书记。”

刀光剑影啪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