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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464)

尹知青和朱大娘都进到猪圈,赵新山怕她们几个妇女按不住,也跟着进去。

“赵主任,来来来,也给你个任务。”朱大娘抱着俩小猪崽儿,从猪栏里头递出来,“拿去玩儿。”

赵柯一手一只,两个软软的粉粉嫩嫩的小猪崽儿抱在怀里。

猪圈里的四个人看向她们,满眼笑。

小猪崽儿哼哼唧唧。

赵柯稍微用力抱紧了些,等小猪崽儿老实了,便看向猪圈。

赵春花年纪大,她来助产。

赵新山压着猪头,朱大娘按前腿儿,尹知青按后腿儿。

赵春花小心翼翼地试探小猪崽儿是不是太大,堵在产道里,也得避免太粗暴伤到母猪。

手伸进去了……

好像在摸……

母猪难受地挣扎,喘粗气。

片刻后,赵春花慢慢收回手,开始用力按压母猪的下腹部,配合母猪使劲儿,促进分娩。

这时,母猪开始用劲儿,但是始终生不出来。

有可能是小猪崽儿太大,卡在了骨盆。

赵春花又伸手进去,表情紧绷地找小猪崽儿的头,找到后,使劲儿往出掏……

赵柯看得眉头紧皱,下腹微紧。

哺乳动物分娩,很容易联想到人。

人们永远在歌颂母亲,文明诞生在母亲□□,而母亲,承受了苦难。

朱大娘分神,注意到赵柯神情的异样,“赵主任,你一大姑娘,别看了,对你不好。”

赵柯摇摇头,“没事儿。”

小猪崽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难过,在她怀里动弹得厉害。

赵柯手交叉抚摸着它们的身体,安抚它们的情绪。

几分钟后,赵春花拽出一只个头大一圈儿的小猪崽儿。

尹知青接过去紧急处理,再送小猪崽儿到母猪肚子下吃奶。

赵春花则是重复用力按压的动作,催产。

之后的半个小时,母猪的生产就顺利了很多,接连生下几只小猪崽儿。

赵柯也放下怀里那两头小猪崽儿,让它们回母亲身边儿吃奶。

农民们起得早,不到四点钟,村子里就又有了动静儿。

有人溜达过来,离老远儿看见赵柯,下意识就要喊。

赵柯提前摆手,示意他闭嘴。

那社员刚发出个“赵”,赶紧憋了回去,走近了才用气声问:“赵主任,还没生呢?”

就在刚才这短短的一小会儿,又生下一只小猪崽儿。

赵柯轻声回答他:“八只了,还没生完。”

社员惊喜,“呦,都八只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猪栏,看着一排小猪崽儿挤在一块儿吃奶,傻乐,“真有劲儿。”

赵柯也弯起嘴角。

又过了半个小时,母猪生下三只小猪崽儿,便疲惫地卧倒在干草堆上。

赵春花摸着母猪松软的腹部,乐呵呵地宣布:“没了。”

这只母猪,生下了十一只健康的小猪崽儿,全都哼唧哼唧地挤在母亲肚子下。

朱大娘她们仔细地进行母猪产后护理,赵柯和赵新山帮着弄完,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

而那个早起的社员,兴高采烈地满村吆喝,一传十十传百,六点钟左右,几乎全村都知道母猪产下了十一只健康的小猪崽儿。

就像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满怀期待地出生,它们就是赵村儿大队所有人的宝贝。

大家路过,都要凑过去看看,量不惊扰母猪们和小猪崽儿们,互相滔滔不绝地聊着小猪崽儿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表现。

赵柯都有点儿担心,将来他们会不会舍不得卖掉这些猪。

而赵柯的担忧,在杨菲她们准备劁猪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有社员竟然忧心忡忡地询问:“赵主任,不能不劁,留着当种猪吗?”

老父亲老母亲一样心态的,还不只一个。

赵柯:“……”

一头种猪,可以繁殖六七年,第一胎只是表现出生产能力,第三胎之后才是生产能力最强的时候。

而一头母猪从生产到怀胎只要三个月,这几头母猪就暂时够供给赵村儿大队养猪场了,真要留种猪,也可以等到下胎或者下下胎。

现在,这些猪是要完成合同的。

赵柯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们:“不能。”

社员们幽怨,“真冷酷。”

不过也没纠缠,大伙儿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纯粹是一时上头。

但这上头法儿,也挺磨人,赵新山便禁止社员们再靠近猪圈。

社员们就像是被迫跟孩子分离的父母,情绪很低落,打游击战,偷偷去看猪崽儿。

赵柯哭笑不得,他们实在是戏多。

大队有了第一头母猪生产的经验,大伙儿心态就放平了很多,只关心,不焦虑。

饲养员和接生员们照常轮班儿,赵芸芸也趁着亲爹心情好,偷偷摸摸回了家。

赵新山对她的回归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

赵芸芸发现他不管,立马就支棱起来,大摇大摆地在亲爹眼前走动。

赵新山看她这德性,好心情都糟了,出门儿,眼不见心不烦。

赵芸芸跑到赵柯跟前嘚瑟,“我爹就是个哑炮。”

赵柯冲着她摇摇头,很无奈,“你哪怕偷偷弄一盒烟叶给大伯,哄一哄他呢。”

赵芸芸一拍手,“诶呀,我咋没想到!”

但她随即又说:“那不行,我妈让他戒烟呢,我这不是犯我妈忌讳吗?”

行吧,就她心眼儿多。

赵柯不再跟她讲什么是“偷偷”,撵她离开办公室,“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大伯过来,看你来气。”

赵芸芸摆手,“晚上自个儿睡吧,别想我。”

“我会想你?是你当我那儿是避难所。”赵柯微笑吓唬,“收回你嘚瑟的话,否则下回我不让你进门儿。”

赵芸芸立马老实,“赵主任,您忙,我走了。”

赵柯失笑地看着空空的门,她甚至不保证“没有下回”。

·

当晚,赵柯一个人躺下,脑子里没有控制思绪乱飞,打了个困意慢慢的哈欠,便陷入睡眠。

她睡眠一向好,但今日做了梦。

梦中,地动山摇,她的身体失重地随着晃动歪歪斜斜,耳边儿似乎也有异样的响声。

忽地,赵柯睁开眼,借着熹微地光,听着稀碎的声音,意识到:不是做梦!真的在晃!

整个双山公社都发生了异常的摇撼。

这片土地上,有的人睡太沉,没有意识到;有的人从睡梦中醒过来,慌慌张张爬起来;有的人起夜正在外头撒尿,摇摇摆摆,急忙拽裤子,睡意全无……

有的老人,惊醒后,以为是轰炸,惊惧地缩在墙角,直到晃动停止,才意识到没有爆炸声。

公社,段书记、吴主任匆忙穿衣服往公社赶。

各个大队也都在议论,刚才那一阵儿是咋了,然后发现村子再没有异动,便又回去睡觉。

赵村儿大队要慌乱许多。

摇晃只发生在短短的几息,社员们发现后,甚至都没来得及跑出屋子,就恢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