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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445)

春耕,大家都是熟手,按部就班准备就行。

猪……

月初那两只母猪,又有发|情反应,显然是没配上。

母猪配不上种,全村人都跟着着急。

怪愁人的。

还得重新配。

之前不搭理公猪的母猪第二回 发|情,燥得满猪圈拱,也不往公猪身边儿凑,公猪挨过去,它还撅公猪。

饲养员们只能辅助配种。

人力辅助吧,得拎着尾巴,手扶配种。

下乡人,有时候开黄腔挺粗野,好些妇女也这样儿,不过大家都有意识地避开未婚的孩子们。

这种事儿吧,要搁在平常,挺容易引人遐想、开腔扯黄的。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这个猪要是能配上,赵村儿大队就能省下一大笔买猪崽的钱,省下的就是挣的,到时候都用在大伙儿身上,相当于进大伙儿兜里。

换句话说,配不上,这个猪崽的钱,就是从所有社员的裤兜里抢钱。

以至于配种那几天,谁路过饲养员们,都要问几句——

“配了吗?配了吗?”

“这回能不能成啊?”

“公猪行不行啊?”

“母猪行不行啊?”

“你们行不行啊?”

养猪场的饲养员们压力太大了。

而且社员们给压力也就算了,大队长赵新山也总站在猪圈外头,眉头紧锁地盯着母猪,烟抽得更凶。

饲养员们打他身边儿路过,都呛得慌。

要是赵新山直接抓他们问责吧,大伙儿还能辩解几句,他们真努力了。

可他就这么苦大仇深地盯猪,他们心理负担才重。

饲养员们频繁跟小队长朱大娘诉苦,朱大娘不得不找到赵柯,唠叨:“你劝劝大队长吧,事儿那么多,还有他家芸芸的事儿没弄好,老盯着猪干啥啊?”

“古时候丫鬟婆子咋伺候小姐姑爷,俺们就是咋伺候那猪的,真是当祖宗一样了,都手把手了。”

“我自个儿怀建强的时候,都没这么小心,建义对象相成了,我这个大娘都没心情操心。”

“能不能揣上崽,我们也着急啊,这给我们整多大压力?猪压力也大啊,谁被这么盯着,能行啊。”

末了,朱大娘来了一句:“刚大伙儿还说呢,以后要是有儿媳妇儿,真不能为生孩子的事儿给儿媳妇儿脸色看,压力太大了!”

赵柯听得哭笑不得。

配种不顺利,但他们有了新的感悟,又不算是没有好处。

“你可不能因为忙就不重视这个,我们管着那么多猪呢,全是咱们集体的重要财产,不是小事儿的。”

“我知道了,会跟大队长说的。”

朱大娘这才忧心忡忡地回猪圈。

赵柯确实不闲,她的忙大家都肉眼可见。

相亲大会只是公社参与的一个活动,主要由妇联组织,而妇联只是公社其中一个部门。

公社是一个整体,目前合作社代表的经济发展是公社的重中之重,但其他方面也不能瘸腿。

双山公社在赵柯的催化下,有着他们自己的考量。

按照趋势,粮食问题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国家的命门,本地有土地优势,农业一定是本地的支柱型产业,绝对不会缩减耕地,只会在未来不断开发土地资源。

而大面积林转耕,畜牧发展,是否会生态失衡,造成土壤环境改变,气候变化,水土流失等问题。

从小处说,就是一个小公社的设想,往整体和长远说,涉及的不只是农业、林业、畜牧业,可能还有生物,环境,民生,人文……

赵柯和段书记、吴主任知识面有限,都不太懂这些,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道理,是自古就有的,负责一个公社,就必须整体、全面、长远地考虑。

每一块儿土地适合种什么作物,哪一种作物市场需求高,回报高,种植的性价比高,是否可以在其上发展其他副业,类似于稻田养鸭子养鱼,林地里养鸡,某些作物是否可以伴生。

还得研究针对农业方方面面的政策,还不能只考虑一年的耕种,还得紧跟时代的发展。

一个“穷”字,他们就要用有限的资源,尽可能地创造最大的价值,一个责任意识,他们就要尽可能地减少发展对未来造成的隐患。

不懂怎么办?就学喽。

学不过来呢?当然就是招揽人才。

翟老师他们回省城,将赵村儿大队描述的生态蓝图也带了回去。

他们有兴趣,积极申请,双山公社这边儿当然也积极配合,之前怎么对翟老师他们说得,跟农学院还是怎么说,还得翻出花地说。

这一冬接了不少省城的电话,最近这一两个月极其频繁。

俩几十岁的老领导应对的是口干舌燥,合作社的会也开得勤,赵柯就得经常出现在公社。

费尽口舌当然有收获,既然不是一个学科的事儿,他们就将跟农学院的合作成功扩大成跟整个大学多个学科合作。

双山公社也借着这些专家,倾尽全公社之力,为今年有史以来最浩大的春耕做最充足的准备。

忙不是假忙瞎忙,段书记和吴主任又提过让赵柯直接待在公社。

赵柯这次用“效率”推的。

啥好单位一天有事儿没事儿净开会,一天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会,就得让她一整天都蹲在公社里?剩下时间干啥?让领导看不惯她太闲,安排她“打杂”吗?

权责统一,各司其职,理所当然。

而且不是紧急会议,那就一周安排个一两天、两三天集中解决呗。

赵柯这个不“乖”的下属给俩老领导“上了一课”,所以没事儿还能守在赵村儿大队,朱大娘才能逮到她。

民生无小事。

赵柯很坦然地去找造成集体重要财产产生心理问题的主要责任人——赵新山。

她一出办公室,就看见了在猪栏前面抽烟的赵新山,一走近,就呛得咳了几声,边抬手扇边问:“大伯,你这抽多少烟啊?”

赵柯再一瞅他脚下,得有五六个烟头,还有散落地烟灰。

“……”

这是要升天呐。

赵新山问:“你来一根儿不?”

赵柯:“……??!”

是要她烟酒全来吗?

还是打得融入了就闻不出来的主意?

男性长辈的教育方式……怪粗暴的。

赵新山自顾自从兜里掏出一纸盒烟,递到她面前,又给她看手里的卷烟,“我抽卷的,这买的成烟我一般不给别人儿,来一根儿吧。”

赵柯摆手拒绝,“让我妈知道,你教我坏,她肯定要堵你家门儿。”

赵新山抽得狠了,咳了两声,叹道:“人活这一辈子,处处都是坎儿,小坎儿绊脚,大坎儿挡道,我也不差人堵我一回了。”

赵柯皱眉,“大伯你这抽得太狠了,对身体不好,要不戒了吧?”

赵新山说话有些冲,“我要是戒了,还不得把家都掀了!”

这火气明显不是冲她,赵柯眼神疑惑。

赵新山意识到语气不好,缓和了语气,沉闷道:“我不是对你,戒不了了,地里蚊子多,不抽点儿烟出来熏蚊子,叮满头包,刺挠着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