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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418)

小宋卓的鼻头和额角都擦破了皮,红通通的。

伤口不大,也没有血流下来,这种伤在赵村儿大队孩子身上很正常,可在宋卓白嫩的脸蛋上,就显得很严重。

包奇星一慌,推卸责任:“是余岳!余岳不好好走路,撞倒了他!”

“谁不好好走路……”

宋文瑞下意识以为余岳是故意的,一冲动,伸手推向余岳。

余岳正愤怒地跟包奇星争辩,后背突然被推了一下,身体正面抢地。

小宋卓惊得忘记哭,扎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哥哥。

托儿所的老师及时出现,制止了宋文瑞的扑势。

余岳爬起来,一抹嘴,有血,尖叫:“啊啊啊啊……我吐血了!”

·

两个小孩儿受伤,小宋卓倒是不哭了,余岳满嘴血,扯嗓子哭嚎着找奶奶,谁说啥都不好使。

有啥办法,找家长吧。

还得处理一下伤口。

余秀兰交代一年级先自习,便匆匆忙忙带着俩孩子去卫生所。

余岳一路上哭得声嘶力竭。

小宋卓就揪着宋文瑞不放,不止眼泪没了,还有些雀跃。

刘三妮儿在家,跟在后头前后脚进卫生所。

余岳看到奶奶,嗓门儿更尖锐:“奶!奶!我要死了啊啊啊啊!”

“别杀猪了!我看看……”

刘三妮儿拍他一下,扒开他的嘴唇。

上嘴唇被牙磕破了,就一颗牙那么大个口子。

“没事儿!就破个皮儿,别哭得好像你奶死了似的!”刘三妮儿没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余岳抽搭:“真没事儿吗?”

“没事儿。”刘三妮儿领着他出去,“走,去漱漱口。”

他们迎面撞上郑母,她听到信儿后着急忙慌地赶过去,顾不上其他,直奔外孙子。

“小卓!”

宋卓被郑母抱在怀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宋文瑞。

家长们都不知道发生了啥呢,余秀兰让他们各自先处理伤口,一会儿再说。

刘三妮儿带余岳去大队院里。

宋文瑞忐忑地跟在他们身后,余岳会这样,是他推得。

刘三妮儿舀了一瓢水,让余岳漱口。

余岳反复几次之后,血丝少了,但他舔了舔门牙,又发现了别的问题。

“我牙!我牙松了!”

余岳一想到他缺一颗门牙的样子,便仇视地看着宋文瑞,“都怪你!”

宋文瑞无措,觉得抱歉,可又觉得是余岳欺负宋卓在先……

赵柯从办公室出来,询问他们怎么回事儿。

卫生所里——

郑母一脸心疼,“怎么磕成这样儿?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宋卓猛地想起宋文瑞,小脑瓜左右晃,四处找起来,“哥哥!哥哥?”

郑母一怔,“哥哥?”

宋卓激动地说:“哥哥保护我了!哥哥去哪儿了?”

“宋文瑞刚刚出去了,想找他,也等上完药的。”

余秀兰回答他,随即拿棉签给他清理伤口,上药。

大队院儿里——

“我没欺负他!”

余岳怕牙掉,上牙不动,大舌头地反驳宋文瑞。

宋文瑞急道:“他哭了!”

余岳生气,“他哭关我啥事儿!”

宋文瑞有理有据:“你跟他说话,他才哭的!”

余岳一滞,嘴硬:“那也不是我!”

刘三妮儿还不知道外孙子的德性吗,转头安抚宋文瑞:“没事儿,孩子,不怪你,你先回家吧。”

余岳不干,“凭啥!我牙都要掉了!他得赔我!”

宋文瑞有些歉疚道:“刘姥姥,对不起,是我推了他……”

刘三妮儿摸摸他的头,“姥姥原谅你了,你别太自责,啊。”

余岳闹脾气,“不原谅不原谅就不原谅!我牙都要掉了!”

刘三妮儿说他:“行了,差不多得了,你那牙本来就要掉了。”

余岳愤愤地瞪眼,眼圈儿里慢慢又泛起泪,“哇”地一声,哭得极其伤心,“我要回家,我要我妈,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你们都向着别人,我讨厌你们……呜呜呜……”

“你这孩子……”

赵柯一直没出声,观察着俩孩子的神情,此时方才道:“姥,我跟余岳说说吧。”

刘三妮儿看孙子一眼,无奈道:“那行,我送宋文瑞回家。”

赵柯推了推余岳,“去办公室吧。”

余岳梗着不动,仍然哭得委屈。

赵柯便道:“我相信你说的,你先进去。”

余岳哭声一低,片刻后,抽抽搭搭地转身,走向办公室。

刘三妮儿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对赵柯道:“他那天啃猪骨头,就说硌得牙疼,我摸着稍微有点儿松动,怕他老舔牙,就没跟他说,这几天一直没动静儿,你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给他拔了,省得啥时候不注意再卡到气管儿。”

赵柯答应。

刘三妮儿低头又对宋文瑞道:“确实不怪你,孩子……”

办公室里——

赵柯道:“跟我说说,你都跟宋卓说什么了。”

余岳一抽一抽的,牛脾气上来,不吭声。

“受委屈了?”赵柯好笑,“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去给你证明清白?”

“你要给我证明?”

大人都那么霸道,余岳不相信。

赵柯点头,“我骗小孩儿有什么好处?”

余岳确实委屈死了,抽噎好一会儿,才从头到尾地跟她说,说完后,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欺负他!他哭才不是因为我!”

赵柯问他:“你跟一想找哥哥的小孩儿说,他哥哥说不是他哥哥?”

余岳眼神游移,底气不足地说:“本来就是,我又没撒谎……”

赵柯曲起手指,敲他脑门儿,“还嘴硬。”

余岳噘嘴,委屈劲儿又上来,“你说要证明我清白的!”

“证明清白是证明清白,你自个儿的错,你也得意识到。”

余岳还不太服气呢,“我没要欺负他。”

“你就是纯欠!”

赵柯没好气地说完,捏他下巴,“我看看你的牙。”

余岳又想起牙,大舌头,“我不,我不让你看!”

赵柯忽悠小孩儿:“我给你看看你这牙怎么样了,要是不严重,我给你绑根绳儿,固定一下,没准儿能重新长好。”

“能长好吗?”

余岳眼神里充满怀疑。

“你在部队没见过吗?人家骨折,大夫不也给夹两三块板儿绑上吗?你这牙也是骨头,不一样的道理吗?”

余岳半信半疑,“怎么固定,我嘴里可塞不下板子。”

赵柯一本正经道:“用细线把坏牙跟两边儿的牙绑在一块儿就能固定。”

余岳相信了,张大嘴,含含糊糊地说:“那你快看看我的牙能不能绑。”

赵柯忍着笑,摸了摸他那颗松动的牙,认真地回答:“可以。”

“那你快绑!”

办公室就有针线,赵柯找出来,坐到余岳面前,示意他张嘴。

余岳张着嘴,叮嘱:“你给我固定好了,别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