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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39)

李大胜妈倏地抬头,“什么?!三百块!”

赵二奶也在旁边儿惊呼:“三百块呢!”

赵五奶一时放松,就让她找到空张嘴,连忙重新捂住。

李村队长给了李会计一个眼神,李会计立即拽了孩子妈一下,让她别出声。

随即,李村队长好言好语地说和:“这事儿确实是他们不对,不过三百块是他们家全部的家当了,你们看能不能就过去了?”

余秀兰不乐意,“过不去!”

李村队长也知道他们夫妻在气头上,便又问赵新山:“赵队长,你看……”

赵新山视线略过余秀兰夫妻,落在赵柯身上,“你看呢?”

所有人都看向赵柯。

赵村儿人倒是还好,李村儿的人都有些奇怪,他们竟然询问一个年轻姑娘的意见。

赵柯几乎没犹豫,“五百,还得签证明和保证书,证明李大胜和我姐赵棉没有任何关系,纯属诬陷,保证你们全家以后都不靠近、打扰我姐赵棉的生活。”

五百……就是真的彻底掏空家底了。

但为了尽快解决,李会计咬咬牙,“好,五百,你们不再追究大胜?”

至于签什么声明和保证书,他没放在心上。

赵柯淡淡地说:“我不追究。”

余秀兰眼一瞪,“不……”

赵建国了解赵新山的态度,按住她,制止,“听闺女的。”

余秀兰不甘心这么放过李大胜,憋气。

李村队长生怕他们反悔,还闹个没完,赶紧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拟好证明和保证书,给赔偿。”

“现在就得签。”

赵柯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赵新山,“大伯?”

赵家所有人:“……”

她咋还带了纸笔?

赵新山接过来,走到牛车那儿,垫在牛车上开始写。

写好后,赵新山合上笔帽,拿给李会计。

李会计看了好一会儿,才在赵村众人的催促下,抖着手签上名字。

轮到李大胜妈,她硬邦邦地说:“我不会写字。”

赵柯又从挎包里掏出一盒印泥,“那就按手印。”

李村众人:“……”

带的可真齐全。

赵村众人:“……”

印泥只有队委会有,她什么时候从大队顺出来的?

李大胜妈再不能拖延,不甘不愿地按上手印,一想到凭空损失五百块,心口都开始疼。

而赵柯还不满足,看向李村队长,“我还要你在上面签名,你们大队盖章。”

李村队长深深看了赵柯几眼,只能答应:“行,现在就回去。”

赵家众人瞪着李会计夫妻,逼着他们立马回去拿钱。

李会计夫妻只能拖着宛若残疾的双腿,跟他们一起往村里走。

李村生产队其他人站在田埂上,对李会计丝毫同情不起来。

李会计家没有五百块现钱,最后用家里新买的自行车抵了一部分钱,全都被赵柯要求,落实在书面上。

然后,赵柯收好那几张薄薄的纸,道:“我会把证据和赔偿给我姐,由她决定是否继续追究。”

李会计夫妻顿时一急,“你怎么能反口?”

连赵村众人都意外地看向赵柯。

赵柯很无赖,“我是答应了,我现在答应,明天也会答应,什么时候问,我都会答应。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资格替受害人不追究?”

余秀兰听了,瞬间通身舒畅,就是,别人有什么资格替受害人不追究。

赵柯看着怨愤不甘的夫妻俩,冷静地说:“你们造谣轻而易举,我们却要不断不断地拿出有力证据来证明那是谣言。而即便辟谣的证据多有力,造成的伤害和影响不可逆,永远会有好事的人,恶意揣测、嘲笑、凝视我姐……”

李会计夫妻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自然不能共情。

赵柯冷笑,“跟你们这种人也说不明白,我们说点儿能明白的。”

她站在赵枫和另外一个壮实的堂哥中间,身后是举着家伙事儿的庄稼汉们。

“别惹我。”

李会计夫妻神情变了变,显然被一个小姑娘这样当面教训,都很难堪。

而赵柯狐假虎威完,看了一眼手表,没什么礼貌地撂下一句“走了”,转身就骑上原来属于李会计家的自行车。

李会计夫妻看着自行车越来越远,心都在滴血。

余秀兰慢了一步,对李村队长说:“对了,不要再叫我余主任,我们赵村儿的新妇女主任是我闺女了。”

几分钟后,赵村儿众人趾高气扬的身影消失在李村队委会。

李村队长今天因为李会计夫妻在别的村儿丢了大脸,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好态度,“还不走!还嫌不够丢人吗!”

李会计夫妻灰溜溜地出去,在大路上就打了一架,又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赵柯要去公社看姐姐,现在天有点儿晚了,她一个人骑车肯定不安全,就叫赵枫骑着另一辆自行车,两人结伴去公社。

赵枫往常骑自行车出去,都要嘚瑟好久,今天蹬得飞快,一心都在公社的大姐身上。

俩人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公社。

赵柯去宿舍,没有看到大姐,才得知今天下午赵棉跟李大胜在家属院又冲突了。

李大胜被拘留了。

他是活该。

赵柯和赵枫更关心赵棉的情况,匆匆赶到于师傅宿舍。

赵棉看见两人突然出现,惊讶极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姐?你还好吗?”

赵柯观察着姐姐的脸色,发现她脸色虽然不好,精神竟然意外的还行。

赵棉笑了笑,柔声道:“我没事。”

赵枫上上下下打量姐姐,在她手背看到一小块儿青紫,蹭地怒起,“姐你手咋青了?那个李大胜打你了?!”

于师傅端来两杯水,放在桌上,说:“我儿子没让他动手,这是早上她发烧,打针打得。”

赵枫面对陌生的于师傅,有些拘谨地挠挠头,“原来是这样……”

于师傅瞧了赵枫两眼,确实是个单纯的小子。

父母不重男轻女,弟弟维护重视姐姐,赵家家风确实很好。

赵柯跟赵棉说完他们找去李家村的经过,掏出兜里的钱给赵棉,“自行车我也留下一辆,姐你平时可以在公社骑,回生产队不要骑,还是我们接你。”

“你们都骑回去吧,我用不上,钱你也收着,不用给我。”赵棉把钱也推回去,情绪低落,“让家里人为我操心了。”

“都是一家人,姐你不用想太多。”

赵棉看着她,忽然问:“小时候,我差点儿害你淹死,你还有印象吗?”

“害死?”赵柯茫然了几秒,“不是姐你救的我吗?”

“什么?”

赵棉有些无措,“我只记得你被冲走,村里也说是别人,不、不是吗?”

赵柯其实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印象不深,但确确实实记得,“我抓住你的树枝了啊。”

一句话,赵棉因为生病遗忘的记忆慢慢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