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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324)

赵柯抿唇忍笑,给了亲妈余秀兰同志一个得意的小表情。

看吧,这是她当妇女主任的成果。

余秀兰斜她,懒得理她。

孙大娘看看赵柯母女,又看向大女儿,“你看你,说啥呢。”

冬妮儿也很难过的看着姐姐。

春妮儿直接翻她一个大白眼,“你不是要寻死腻活吧?那你可就生不了儿子了。”

冬妮儿一凛。

春妮儿挤兑她:“身体养好了,才能生下一个,不然咋一举得男?”

冬妮儿却没听出挤兑,一下子仿佛通窍了似的,眼睛都有神了。

余秀兰都无语了。

倒是赵柯和春妮儿,丝毫不意外。

冬妮儿又不是一天这样儿,她要是突然转变,才奇怪。

又有其他人来看冬妮儿和孩子,孙大娘招呼,赵柯、余秀兰和春妮儿便先离开。

春妮儿说起冬妮儿丝毫不客气,“赵主任你正事儿那么多,没必要为了她这死脑筋费心,有我看着呢,她闹不出啥事儿。”

余秀兰好奇,“你咋看着?”

“她不会虐待孩子,我就看着她不太亏待我那外甥女儿就行,别的啥也不用管,她爱拼儿子就拼去呗。”春妮儿看着赵柯,百分之百地相信,“咱们赵村儿的女娃也能上学,以后孩子们长大,就会跟我们不一样的。”

赵柯眼神里对她的骄傲毫不掩饰。

下一代永远在继承中推翻上一代人的观念,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社会在不断进步,人也在不断进步。

春妮儿变化巨大,赵柯的观念也时刻在改变。

不必嘲笑谴责止步不前的人,污浊的水需要一遍又一遍地过滤,才会甘甜清冽。

冬妮儿只是一个缩影,本质上,需要改变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眼光要放的远一点。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她只要搭起架构,将它们之间建立起联系,最后只要轻轻推动一颗牌,连锁反应就会发生。

赵柯问春妮儿:“我要去外头谈采买,你去吗?”

春妮儿惊讶,“我吗?”

赵柯肯定地点头,“去吗?”

为什么不?

春妮儿答:“去!”

“可能要去几天,收拾点儿换洗的衣物。”

“好。”

“记得带纸笔。”

“好。”

“哦,对了,帮我通知潘翠莲,让她安排一下家里,一起去。”

春妮儿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赵柯交代完,母女俩离开。

余秀兰不太赞同道:“你带春妮儿也就算了,翠莲闺女才两个多月,一走几天,人家不得埋怨你。”

“几天而已,她只是当了母亲,不是拴在了家里。”

“找别人不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赵柯笃定,“她肯定会去的。”

余秀兰看不惯她那自信的嘴脸,忍不住手痒,戳她脑门儿一下,“你瞅你那嘚瑟的样儿。”

赵柯就是得意。

“我一向很善解人意,她们不想去,可以推辞。”

春妮儿当场答应,潘翠莲舍不得闺女,却也不愿意放弃出去长见识的机会。

东婶儿夫妻强烈反对:“哪有当妈的不管闺女,孩子才多大?你咋这么狠心!”

潘翠莲执意要去,她不跟东婶儿争执,只让王老三去跟他妈说。

王老三问:“幸福这么小一点儿,你真要出去啊?”

他们的女儿,最后取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就叫王幸福,没别的期望,就希望她幸福。

潘翠莲抱着小闺女,一下一下亲她的额头,眼圈泛红,却没有说出不去的话。

王老三明白了,转头就对亲妈说:“大队的位置就这么多,翠莲不抓紧每一个机会,说不准啥时候就被别人抢到前头去,你想那样儿吗?”

东婶儿夫妻迟疑。

他们的眼光,还在赵村儿大队这一亩三分地。

大家都在进步,说不准啥时候,潘翠莲的位置就被人取代,那到时候,他们的风光不就被人分走了?

东婶儿问:“那幸福咋办?”

王老三道:“我拿点儿好东西送给老四和弟妹,这几天,请她帮着喂一喂幸福,妈你也帮着多看看,年底我和翠莲多给你们五块钱。”

王长江道:“说啥钱不钱的,你妈不也帮你俩哥哥看娃了。”

王老三坚持:“以前没分家。”

俩老的现在是跟王老大过,这钱,其实是为了让大哥大嫂心里头舒服,二哥二嫂也挑不出理。

东婶儿夫妻最终答应:“那行吧。”

王老三又去找王老四。

王老四不想收东西,“一家子兄弟,帮着照看照看侄女,喂点儿奶有啥的,收东西多生分。”

王老三道:“喂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一下子喂俩,让弟妹吃点儿好的是应该的。”

王老四推辞不过,到底接了过去。

潘翠莲扫清家里的障碍。

转过天,她和春妮儿一起背着挎包,跟着赵柯踏出了村子。

就她们仨,没带保镖。

没揣多少钱,带啥保镖。

赵柯领着俩人,坐小客车到县城,又在县里和市里卖玻璃的地方打听了一圈儿几种玻璃的价格,还专门打电话打听省城的玻璃价格,然后三个人才坐在招待所开会。

“我们两个跟玻璃厂沟通吗?”

潘翠莲和春妮儿脸上都带着惊慌。

赵柯点头,“敲门砖已经有了,只要能见面就有机会,你们完全可以试试。”

潘翠莲提心吊胆:“万一我们搞砸了怎么办?”

春妮儿对父母妹妹发疯,并不是已经改头换面,内里还残留着曾经的怯懦。

她只是听赵柯一说,心里都发颤,“不行的……”

“第一次,我会教你们怎么做。”赵柯强硬地说,“不逼一逼,你们永远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

赵柯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揽在身上,那赵村儿大队永远都立不起来,该跨出这一步了。

就从潘翠莲和春妮儿开始。

赵柯不管两个人如何忐忑,直接开始跟她们讲,怎么说怎么做。

潘翠莲和春妮儿手忙脚乱地拿出笔记本记录。

她们两个也才开始学习没多久,潘翠莲好一些,春妮儿越慌越提笔忘字,恨不得记下赵柯的每一句话,又总是忘字,都快急哭了。

潘翠莲受她影响,拿笔的手也开始抖。

赵柯看在眼里,讲得慢一些,几乎是手把手地教,直到她们全都记下来,“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怎么配合,练习一下也行,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两个人像是不舍得雌鸟出去觅食的幼鸟,眼巴巴地看着赵柯出门关门,茫然失措。

潘翠莲:“我们先念一遍?”

春妮儿:“念、念吧……”

另一头,赵柯给舅舅余秀民的部队打电话,找她姥姥刘三妮儿。

之前,余秀民打电话告知姥姥要带孩子们回赵村儿大队的时候说过,姥姥他们上车的时间定下,会再联系他们,但一直没有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