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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296)

随即,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了些。

两个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儿,许诚才缓缓松开方静,想要起来。

他们刚一动,又有细微的脚步声。

方静腿脚发软,又栽在许诚身上,发出些许响声。

两个人僵滞,心如擂鼓。

方静是真的害怕,搁在前几年他们这样儿,可是要挂破鞋游街的,这两年打得不那么凶了,被人发现,在这儿小地方,他们也得完。

许诚心也提到嗓子眼儿,竖起耳朵听,发现脚步声来来回回,不像是发现了他们,更像是在等什么人。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动弹,试探地张望。

天上没有月亮,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是个女人,看不清是谁。

这么晚了,跑到这种地方来,肯定是打野食。

到底是谁?

许诚和方静对视,好奇心驱使之下,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豆秸垛这一侧一点点儿地靠近。

他们不敢走太近,只向前了两个豆秸垛。

这个工夫,北边儿大步走来一个身影高大的人。

“你咋才来?”

“赵芸芸,你一个姑娘老大晚上往出跑什么?”

方静捂嘴。

许诚也震惊地睁大眼睛。

竟然是他们——赵芸芸和陈三儿?!

他们一个大队长的女儿,一个不着家的二流子,竟然大半夜的幽会?

赵芸芸一点儿不认为她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听陈三儿的话,便一脚踢过去。

陈三儿极有预见性地跳起来,她没踢着。

“赵芸芸,我没跟你开玩笑。”

陈三儿很严肃,“好几次了,晚上不老老实实在家睡觉,往外跑啥?”

赵芸芸不高兴,“那你还来?又能耐你别来啊。”

陈三儿语气很冲,“我不来,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姑娘,出点儿啥事儿咋办?”

赵芸芸心里涌出一股窃喜,声音不由自主地娇了点儿,“你少教训我,不是你先在我家柴垛上放煮野鸭蛋吗?”

陈三儿有点儿磕巴,“那、那是我们架龙骨水车的时候,在河边儿捡的,傅知青还给赵主任家送去几个……”

赵芸芸一下子抓住他的尾巴,支棱起来,得意洋洋地问:“傅杭给赵柯送,你给我送干啥?”

为什么要给赵芸芸送呢?

陈三儿羞恼,“问啥问,赵芸芸,赶紧回家!”

赵芸芸胆大的很,根本不怕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戳陈三儿的胸口,“说啊,你为什么送给我?”

陈三儿后退一步。

胸口上她戳过的地方,麻酥酥的,泛着烫意。

赵芸芸又戳一下,“怎么不说?”

陈三儿退了两步,喝止她:“赵芸芸,你没完了!”

赵芸芸猛地逼近。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极其近,陈三儿惊得嘴里发出“嗬”地声音,一连后退几步。

赵芸芸笑得不行,“哈哈哈哈……”

陈三儿色厉内荏,“赵芸芸,我给你脸了是不?”

赵芸芸从兜里拿出一小铁盒药膏,扔向陈三儿,“呐,给你的。”

陈三儿手忙脚乱,铁盒在他手上蹦了两蹦,才稳稳地抓在手心,“这是什么?”

赵芸芸眼神乱飘,“你不是搬东西的时候被砸到肩膀了吗?擦擦药,别耽误干活。”

陈三儿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沉默,“……”

“感动啦?是不感动了?”

陈三儿攥紧药膏,故意没好气地说:“赵芸芸,赶紧回去,让人看见,名声不要了?”

“干嘛总是赶人,你烦不烦,好像谁爱见你似的,扫兴!”

赵芸芸不高兴,气冲冲地转身回家。

陈三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她走出去很长一段路,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安全回家。

两人离开后,许诚和方静从豆秸垛走出来。

许诚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我有个主意……”

“什么?”

许诚没跟方静说,一把抱住她,再次压到豆秸垛上。

这次没有人来打扰,两个人速战速决。

完事儿后,许诚说了两句温情的话,叮嘱方静早点儿回去,别让人发现,就先一步提上裤子离开。

方静一个人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忍不住委屈地哭起来。

二流子都知道姑娘晚上出来不安全,送人家回去,许诚呢?

可这是她自己选的。

她妈说过,要会利用女人的优势,过好日子。

方静只想离开乡下。

知青点,女知青屋里——

一个炕上,苏丽梅和庄兰的床铺紧紧贴在一起,跟方静的床铺中间还隔着一个褥子的宽度。

苏丽梅贴着庄兰道:“她上个茅厕,有半个小时了吧?”

庄兰推了推她,小声儿道:“别说了,人回来了。”

下一秒,门轻轻推开,方静脚步特别轻地走进来,第一时间看向两人。

两人呼吸轻浅,似乎已经睡熟。

方静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脱下衣服,放到她的盆里,拿出去。

“你有没有闻到怪味儿?”

苏丽梅贴着庄兰的耳朵,说话。

“不知道。”庄兰按下她的头,“睡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许家——

许诚回屋,脱下衣服随便儿扔在炕上,躺下没多久便呼呼睡起来。

他沉睡之后,谁在炕另一侧的丁巧巧缓缓起身,拿起许诚的衬衣,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有很重的雪花膏味儿。

无论感情好不好,睡在一个屋的人只要细心,肯定能发现些许异常。

从去年许诚监督社员们给傅知青盖房子,他就变得有点儿奇怪。

以前许诚也爱打扮,但没有那么招蜂引蝶似的。

后来,她给许诚洗衣服,偶尔就会发现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女人的头发。

男人沾点儿腥,没啥,只要这个家不散,她的儿女好好长大……

丁巧巧一直隐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最近好几次,许诚的衣服上沾染的味道都变得很重……

眼泪流下来,落在许诚的衬衣上。

丁巧巧用力地咬着嘴唇,克制着呜咽声,手指大力地扯着衬衣,几乎要扯碎。

万一害她的孩子抬不起头……

许诚,怎么不去死?

怎么不去死!

·

旱地庄稼种完,抽出的人手便按照先前的组,一分为三,赵成带一部分任到水稻地,王老三带一部分人建新窑,许诚那组还没有选出新组长,仍由许诚负责,送砖进公社。

水稻地的龙骨水车全都安装好,人到位后,便开始轮换着狂蹬水车,往水稻地里送水。

王老三和许诚也带人忙活起来。

妇女们则是在家种起自留地。

赵柯安排赵芸芸组织村里一些年长的妇女们负责改善村容村貌。

按照大队的规划,整个村子都要扩张。

土窑和猪圈都是往北加盖,以老槐树为界,南边儿是住宅。

这棵老槐树是赵村儿大队的重要标志,从这个村子出现,它就屹立在那儿,她陪着几代赵村儿人经历风雨,看着赵村儿的孩子们从孩童到成年,再到耄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