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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妇女主任(207)

刘兴学见状,心里得意。

反正比起傅杭这种明显做不出死缠烂打,稍微出格点儿,都得反省自己的人,他肯定强很多。

刘兴学膨胀地清了清嗓子:“傅知青,饼干废了,看砖吧,等中午赵主任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肯定很高兴。”

傅杭目光转向砖块儿,平静地说:“这是一定会获得的高兴,我想让她有意外之喜。”

刘兴学:“……”

不经意的炫耀,真讨厌。

中午,赵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傅杭叫住她。

“怎么了,傅知青?”

林海洋和刘兴学假装在忙活,实际悄悄打量着他们。

傅杭云淡风轻地抬手,从围栏上递给她一块儿完整的砖,“这是今天的成品。”

赵柯惊喜地接过来,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做出来了?”

傅杭道:“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标准。”

赵柯翻来覆去地看,又单手掂了掂,感受手感。

她像是孩童得了心爱的玩具。

今天多云,没有日光,但傅杭隔着围栏看见她高兴,心情也跟着变得更好,连天都明媚了些。

赵柯把玩够,抬眼,双眸清亮地看着他,问:“那是不是能盖大窑了?”

傅杭反问:“马上就要立冬,能开工吗?”

赵柯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你确定烧出的砖合格,剩下的,我来解决。”

她这么可靠,傅杭也不能逊色,肯定道:“可以盖。”

赵柯嘴角一扬,举起砖,“这个砖,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就是给你的,一块儿够吗?”

“还有?”赵柯微微踮脚,侧头张望,“如果能多给我一块儿,更好。”

“有有有!”林海洋又举着一块儿砖窜出来,“赵主任给你。”

后头,刘兴学没拉住他,又低低地骂了一句“生瓜蛋”。

傅杭也有些许无语,多费一回事儿,接过砖,又转递给赵柯。

赵柯一手拎着一块儿板砖,笑容满面,“那行,回头安排落实,我通知你们。”

傅杭答应,随后对她说:“在飘垡地附近挖得黏土,黏度更适中。”

赵柯领会。

得趁着地冻得不实,尽量提前多准备一些黏土。

“我知道了。”

傅杭仍然站在围栏后,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缓缓开口邀请:“你之前说,想要试试能不能烤饼干,我买了一些面粉,抢收结束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试着做一做?等做成功,我们可以带着大队的孩子们一起做,也让他们尝尝饼干的味道,他们应该没吃过。”

赵柯一听“让孩子们尝尝”,当即答应下来:“好,抢收结束,我跟你一起试验。”

“那我们约好了。”傅杭善解人意地说,“砖很重,不要一直拿着了,快去休息吧。”

赵柯跟他、林海洋和后面的刘兴学笑了笑,拎着砖,脚步欢快地离开。

不过她没进屋,而是直接出去了。

林海洋感兴趣地问:“傅杭,你怎么想到带上大队的孩子们的。”

“刘知青不是说投其所好?”

林海洋看向刘兴学。

刘兴学发懵。

他是说了,可只是说说……

·

赵柯带着砖去了赵新山家。

赵新山拿到两块儿砖,比赵柯还稀罕,两块儿砖并排搁在桌上,摸金子一样一起反复摩挲,还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咱大队自己烧出来的砖?咋这么好啊……”

傅杭拿给赵柯的两块儿砖,是一炉里烧得最好的两块儿,其实还不够好,但这是完整的砖啊。

赵村儿大队没有一间砖房,甚至没有过砖。

赵新山摸着摸着,眼眶微微泛红,“真好啊,咱们大队能自己烧砖了……全村真的有可能住上砖瓦房了……”

一个沉默稳重如山的中年汉子,竟然在后辈面前红了眼。

赵柯惊讶,转念又能够理解。

上一次赵新山情绪波动巨大,是暴雨时庄稼遭灾。

这一次,是为了砖瓦房。

一个土地,一个房子,是农民一辈子的念想。

有田有房,根就一直在,心里就踏实。

他们都生于农村,都打从心里希望家越来越好。

赵新山收拾起情绪,再坐不住,抱着两块儿砖起身,“我拿给村里老人们瞧瞧去。”

也不等赵柯,匆匆往出走。

赵柯喊:“大伯,还用呢,看完得拿回来!”

赵新山答应一声,人影已经不见。

李翠花饭做到一半儿,听到声儿出来,气道:“不吃饭啦,这又干啥去。”

赵柯笑了笑,“大伯高兴嘛。”

赵新山带着两块儿砖,从他家绕村子一圈儿,中午饭都没吃,只顾着显摆。

效果很显著,下午干活的时候,全村都知道大队烧出砖了,不管看见没看见,全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大家伙儿抢收两天,本来累得四肢灌铅一样重,突然的一个消息,就像是吃了人参果,四肢百骸全是使不完的劲儿。

众人边麻利地干活边喜气洋洋地畅想,今天有第一块儿砖,明年就能有第一栋砖瓦房,啥时候自家能住上砖瓦房呢?

“你们说盖砖瓦房的事儿,大队啥章程?”

“大队长没说,只说到时候会开社员大会。”

“你想要盖啥样儿的砖瓦房?我家人多,能盖个大的吗?最好一人一个屋。”

“你还想一人一个屋,做啥美梦呢!”

“砖瓦房不也是美梦,现在不也要成真了?”

众人互相对视,可不是,嘿嘿傻乐起来。

而跟更进一步的砖瓦房比起来,春妮儿离婚算啥?

他们都要有砖瓦房了,到时候老孙家也有,别说离一次,她就是离两次三次,外村儿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春妮儿离婚的事儿越发变得不值一提。

孙大爷最直观地感受到这种变化,晚上回家,也没避着春妮儿,情绪高涨地说:“大队长把那两块儿砖放大队了,谁想去看,都能去看,又平又硬,都说跟公社砖瓦房的砖没啥区别呢!”

孙大娘满脸喜气儿,“那三个知青咋这么有本事呢,还真烧出来了。”

“还得读书有文化,要不你看赵主任没回村儿的时候,咱大队可没有这劲头。”

孙大娘挨过赵柯骂,也不记恨,点头附和:“可不是,知青厉害,咱们村儿的赵主任也不输。”

“那些知青都听她的话……”

“那还是赵主任更厉害。”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乐呵呵地说话。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在家里都小心翼翼的,完全不敢在春妮儿面前随便说话,整个家都很压抑。

只两块儿砖,又不单单只是两块儿砖,笼罩在这个家的阴霾便散去许多。

春妮儿蹲在灶坑前烧火,余光注意着父母的欢颜,呆呆出神。

她离婚这几天,基本不出门,只在家里干家务做饭,没亲耳听到几句有恶意的话。

耳边也没有前婆婆恶毒难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