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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但玛丽苏(478)

“砰砰砰——”

门外,陈行谨的下属疯狂敲着门,申请访问的机械声不断响起。陈行谨像是烦了一般,打开了门,下属话音急促道:“似乎有人强行闯入了,马基尼派来的——”

“不用管,下去守着。”陈行谨话音有些不耐,他懒得理睬,一转身却又道:“把这人带下去。”

我转头看向门,腰挺直了些,“他们有够听你的话。”

下属们各自脸色难看,却仍然恭恭敬敬,进入室内将05带走了。房门关上后,陈行谨才道:“看来他们进地下室了,不过你觉得他们能在五分钟内找到这里吗?”

他又道:“那我来发牌。”

陈行谨抽出了四张牌。

桃心9,桃心6,方块K,梅花A;

二十九点。

他又发了给我们各自发了两张牌。

我看着面前的牌,算出了11点,又望向陈行谨,14点。

“要牌。”

“要牌。”

我的点数到了17点,陈行谨到了21点。我的手指抽动了下,嘴唇干涩,望向陈行谨,他再次摸了一张牌,“要牌。”

我的手指扶着桌子边缘,看向我的牌,方块8,25点了。

“要牌。”陈行谨摸了一张牌,掀开,又开始笑,“怎么办,平了。”

我望过去,脖颈抽动了下,他手中的正是梅花4,25点。

“平局的话,至少,你死后,只用死两个人。”陈行谨抬起手来,挥了一下,示意我看着轮换会议现场的画面,无数个人头,无数个格子,无数个镜头……此刻是休息时间,人生嘈杂,人影晃动,金碧辉煌的配色衬得所有人格外体面。

他用着近乎诱惑的声音道:“但这些人,就会在接下来的演讲中被操控情绪,最后做出错误的选择。这个选择,会喂饱所有财团,会让低贱的人更低贱,高贵的人更高贵。不过,起码他们都能获得快乐。与此同时,如果你输了,不仅要多死一个人,也仍然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你要怎么选呢?”陈行谨缓慢地翘起了唇角,他那双令我厌恶的,和我相似的黑色眼睛里有着浓稠的暗,“你或许恨我,为什么把你逼到这一步,可是如果一开始……你就杀了该杀的人,不要想着玩好人坏人的游戏,或者……就在刚刚,你要是真的走出了那道门,我会放过你的。因为你又成了一个闭着眼睛的废物,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

“也许你想拖延时间,但没关系,我的速度会更快。”他站起身,撑着桌子,从口袋里拿出枪抵住我的头,“选吧。”

我仰头看着他,抬起手,敲了下桌子。

“要牌。”

轻飘飘的卡牌滑落到我面前。

我看向陈行谨,视线有一瞬的模糊,但似乎也没有。时间如此漫长,我几乎没有力气抬手,我只是看着视频上的画面,休息时间有倒计时。

我清清楚楚看见那120秒的计时跳到了119,我又听见了附近传来隐约的震动之声,或许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我无法确定。

陈行谨上了膛,愈发用力,道:“他们快来了,时间也快到了,你还不掀牌吗?还是你指望他们能在我开枪时破门,或者找到分控制室,不可能的。那个控制室……更最尽头的房间里,他们没有时间了。你也是。”

我用颤抖的手掀开了底牌,红桃4,正好二十九点。

“啊,我的妹妹,今天运气很好。”

陈行谨笑起来,黑发垂落在我的脸上,几乎与我的黑发混在了一起。

我闭上眼,道:“控制器,给我。”

陈行谨道:“枪顶在你头上,你觉得我会跟你讲道理吗?”

“砰——”

门被用力踹开,接连着两声枪响,血液飙升洒落在墙上。

喀左尔缩在角落,望着来人,几乎没等季时川与江森说话,便喊道:“陈之微!就在左边第三间房间里!快去!”

他身上镣铐晃动起来,白发黏连在脸上,粉色的眼睛里有着着急,反复喊道:“快去!时间来不及了!”

季时川与江森顾不得踏入,急忙传神向更深处的房间走过去,散落的弹壳落在地上,子弹又被填充进手枪。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礼堂内部右下角,休息时间的倒计时只剩97秒。

场内仍是一片喧哗,李默的视线仍然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席位。他的手指摩挲着材料,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抽离,心脏的梗塞几乎难以控制。

如果她又一次,又一次……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倚靠座椅,手指抵着鼻子。身体的一部分血液似乎又有涌动的感觉,可并没有流出什么。

豪华的水晶吊灯坠饰随风轻轻摇摆,阳光透过拱顶的玻璃洒下光泽,一点一滴地落在。艾什礼凝视着拱顶,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些光彩来,他不知为何忍不住笑。

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轮换会议后就是晚宴了。

艾什礼觉得,她现在应该学会了跳舞,如果不会,他可以教她。而且,他又觉得,他可以先去问一下,她之前隐瞒的事情。

太阳似乎挪动了位置,拱顶投下,朝向斐瑞投射的只有阴影。他简单地洗了脸,尽可能让自己想正常人,可红肿的眼睛,脸上那如同生病似的红以及过于湿润的头发都让他显得状态不那么好。

斐瑞的左手反复揉搓着右手的无名指,指甲嵌入肉中,那根手指几乎血肉模糊,深处有着一丝白,血液流淌在材料上,染上一大片红。也许疤痕才适合做他的戒指,予以永恒的伤痛。

窗外的白鸽飞过,或许有掠夺过一些心不在焉的人的视线,却并没有包含许琉灰。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演讲台上的休息倒计时,等待着结果。红色的帷幔像是熊熊的烈火,那火焰很快在他的眼中燃起。

倒计时跳到了90秒,空气愈发凝滞。

陈行谨望着我,有些遗憾,“怎么脸上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没有?我以为你至少会生气。”

我道:“把控制器给我。”

“啧。”陈行谨笑了下,从怀里拿出了枪,丢到我怀里,“在我胸口里。”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耳边几乎有了鸣叫之声,“你说什么?”

“我动了手术,把它植入了心脏。”陈行谨微笑着,手指摩挲着我的眼角,话音有了沙哑,“怎么办,你宁愿自己一次次落入险境也要保护的那一点微弱的清白的希望,也要破碎了。做事总是留一线的结果是,我们都要死了。”

他继续逼近我,眼睛里有着极深的笃定,“开枪,杀了我,控制器就会停。”

我的手颤动起来,张着嘴,居然有一瞬间失声。几秒,或许没有几秒,我闭上了嘴,眼睛咕噜噜的,好想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果然是要拖着我一起死。”我握住了枪,迎着他的视线,单手上了膛,“我他妈的还是个孩子,就非得陪你一起死吗?”

陈行谨弯了下眼睛,“地狱总不能只有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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