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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但玛丽苏(165)

季时川挣扎几下, 硬生生拽下江森几缕头发。

他们对视一眼, 又在顷刻间再次互相殴打起来。

江森抓着季时川的头发,直接攥着他将会议桌上撞, 桌上顷刻间血液飞溅。

玻璃破碎, 会议桌晃动,椅子带着杯子哗啦啦倒了一地, 各种开会的设备都是被撞得七零八落。

这场鏖战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会议室外的人也不敢有任何议论, 穿着不同部门军服的人各自低头看着终端。终端的蓝光映照在他们脸上,倒像是某种集会似的, 他们也并不敢推门打扰,只是静默等着。

会议室内,已经炸了天了。

季时川与江森的衣衫凌乱,血迹蔓延,鼻青脸肿,靠近额头或是脸颊的头发被汗水与血浸湿。

红酒信息素与雪松信息素各占一个底盘,威吓叫嚣着,火药味浓重至极。

但他们此刻也没多少力气了,便各自暂时停战。季时川斜倚在墙边,将浅灰色的头发捋上去,额头上的伤口极为狰狞,血液一路流过眼角脸颊。他全然不在意,金属点烟器“叮”声响起,他低头点了根烟。

江森坐在椅子上,表情阴冷,挽起了袖子,胸膛仍微微起伏。他平静用右手扣住自己的左肩,用力一拧,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他面色苍白一瞬,脸上伤口沾染的血液愈发鲜红。

季时川的指尖捏住烟,看向江森,“是你非要跟我打这么一场,江森,怪不得我不留情吧?”

“你觉得你是占了上风吗?回去检查脑子吧。”江森仰头眯了眯眼睛,他的左眼灌满了血液,眼白已被红浸染,“你脑袋的骨头有没有碎你自己清楚。”

季时川倒是笑了声,“你到底有什么立场来替她主持正义?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和她认识比你早多了。”

“是,多年前就骚扰她是吗?”江森冷笑一声,“季时川你能不能当个人,她是我朋友,我他妈难道没有立场你有?逼她易感期逼出来趁机而入?下作,恶心。”

“我他妈的凭什么没有?”季时川将烟一扔,军靴直接踩灭,抓着江森的领子,“你最好听听看你在说什么东西,首先,我不是有意的,其次,我这不是在解决我不小心搞出来的问题吗?最后——”

季时川的信息素敌意愈发浓重,他却露出了笑,“最后,我哪里做错了?”

江森再次出拳,朝着季时川脸上打过去,击得他脸部红肿更甚。

江森吼道:“你他吗别发疯,她根本就不是omega,我都说了你的一见钟情根本就只是变态的占有欲!你用这种手段,不觉得下贱吗?”

季时川被他这么猝不及防一推,倒是踉跄了几步,却又很快站好,他道:“是又怎么样,你管我怎么样?”

江森怒意再次上涨,“我说过了,她是我重要的朋友,我见不得你用这种手段去玷污她不可以吗?”

“你和她是朋友吗?”

季时川问。

江森没好气,“不然呢?”

季时川点头,随后理直气壮道:“那不就完了,你和她是朋友,我和她又不是。”

江森怔了下,“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啊,你们是朋友,你是尊重她也好,玩什么互帮互助一样,怎么都好。”季时川勾唇,薄唇勾起来,笑意越来越大,“但我是追求她啊,我当然会用尽一切手段跟她亲密接触,然后在一起。再说了,她是alpha,我爱她,我不会让她吃亏。这哪里有问题?”

江森薄唇张了下,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这一刻竟然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季时川又道:“朋友当然是朋友的相处方式,不理解我也很正常啦。”

江森无法克制地攥紧了拳头。

季时川大笑起来,拍了下江森的肩膀,“行了,还要开会,不是说八城那帮人最近已经有了动向了么?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牵制住吧。我和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毕竟——我和她是一个城市出来的,即便是共同语言,也比你这种贵族世家的人多。”

江森松开了季时川的领子,转过身,他垂下了眼睫。可仅仅是这个动作,他便感觉到怪异,用手摸了下,才发觉睫毛因干涸的血液粘在了一起。

季时川似乎还说了什么,江森脑中却只有混乱,耳朵因被击打有阵阵耳鸣,流到脖子上的血黏腻难受。他只是有些茫然疲惫地用手指捻住了干硬的眼睫毛,揉了下,血块化作粉末,在指间染上点点猩红。

江森身后的季时川也不见得多舒服,身上的痛感痛得他四肢发麻,可是他仍然若无其事地整理着军装,一手在终端上预约挂号。

他抬头望了眼江森的背影,垂下了视线,捏着终端的手指节发白。

没多时,会议室的门蓝光闪烁,两扇门徐徐打开。

江森率先离开会议室,只是道:“会议改到下午。”

众人纷纷让开路,紧接着出来的便是季时川。

他们望着这两人遍体鳞伤地出来,各自走向两个方向离开,瞬间,议论声尽数响起。窗外的天气极好,连会议塔外的树上,都停了几只叽叽喳喳的鸟。

天空的云朵如轻纱似的缥缈,风吹拂过中心城安德森家族的宅院,却并未让做事整齐有序的仆人们有任何反应。刮风下雨,阳光普照,亦或者雷霆霜雪,他们终究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默站在书房的书架前有一阵了,他今早才回来,自然又是知道安德森家其他人拿亚连没办法。

他很少回自己曾经的寝室,成年后甚至很少再回安德森家。书房里的书架像是通天的巨塔,里面的纸质书经过如今的科技维护,看起来仍和新的差不多。

李默仔仔细细地从门口处一路浏览到深处,那些熟悉的书名几乎没在他记忆中留下什么印象,只能恍惚记得是曾经看过的。但没几分钟,他就站不住了,离书架更远些了。

太陈旧了。

明明每日都有佣人打扫,也明明每本书都崭新至极,但他总觉得被灰尘侵袭得难以呼吸。又或者说,安德森家本就是腐朽的灰尘铸成的,因而无论如何装饰,都只能让他窒息。

几个仆从进来,将一个黑色的数据芯片递上。

“给我做什么。”李默走一处,按下了遥控。一片墙面闪烁了下光芒,瞬间化作了一层玻璃,将墙外的场景全部投射到了李默的眼前,李默道:“给亚连。”

这是单行的玻璃投影装置,玻璃外正是会客室,亚连靠在沙发上,漂亮的脸上有着不耐。

他抱着手臂,对着身边的佣人大呼小叫着什么。

李默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话音带着嘲讽,“记得让他看清楚,他爱的人是怎么死的。”

“可是……”那人却有些小心道:“她没死,这也要给亚连少爷看吗?”

李默眉头挑起,望向仆人,眼镜下的金眸眯了下,“你确定?”

仆人立刻低头,“是的,不仅没死,似乎还得到了大法官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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