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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池上佳人头(11)

安琢言对吴巍稍微摆了摆手,吴巍走过来,轻声道:“不知娘娘有何事?”

安琢言看了眼御书房,道:“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吴巍道:“林大将军来了军信,似乎情况不大好……”

林大将军名林诺是自赵庭云重伤后取代他的镇远大将军,他年纪比赵庭云大了不少,算是个有经验没太大天赋的老将,但算是有能力。赵庭云死后,他手下的那批云十二军人心涣散,且加上一直征战,十分疲乏,闽国将柳尘鸢送来,林诺则带兵守在闽国的禹州,一方面守住之前攻下的疆土顺便监视闽国动向,一方面带着云十二军修身养性,算是个机动性很高的队伍。

若是林诺来了军信且情况不好,那确实是个大事。

赵国与秦国相距甚远,中间隔着相邻的燕与闽,且相较之下燕闽两国国力都不如赵与秦,但燕国与闽过一直算是盟国,故而几方相互制衡,小斗不断,大战却是略少,直到一年前赵庭云挥兵南下,势如破竹,把白竹关给攻下,燕国甚至不愿派兵来闽,因为来了显也是送死。

赵国打破了之前微妙的平衡,却又因为赵庭云的伤后继无力,三个月前来了柳尘鸢远嫁这一出,已攻下的十州中,有五州作为“聘礼”极其讽刺地还给了闽国,以禹州为分界,林诺守住后头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守住白竹关,毕竟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未必能再拿下第二次。

安琢言晓得,赵书贤此前一直在处理的问题就是怎么把那五州好好牢固下来,闽国这次大伤元气,不可能立刻反击,燕国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冒险来帮闽国,毕竟出兵来闽国,少不得自己兵力空虚容易让秦国趁隙而入。何况他们并不晓得赵庭云重伤,只要这件事瞒下去,闽国就不敢贸然行事。

林诺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训练云十二军,让这群不怎么受控但能力很强的士兵们听他的话,没事儿给闽国来个突击,让他们不要太快恢复元气,可现在……

大概是不大顺利?

既然是有军事,安琢言也不敢拿这些事情去烦他了,径自去了沉香阁诵经,希望一切顺利平安。

***

柳尘鸢坐在寝房中,惊魂未定,脑袋里反复想着方才安琢言的神情与她说的话,横来竖去都是那句“皇上有隐疾”。

正如安琢言所说,她嫁给赵书贤六年,若她没有骗柳尘鸢,那么赵书贤应该是真的……

可,那天她摸到的又是什么?!

柳尘鸢面红耳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又飞快挪开了目光,脑子里混沌一片。

如果赵书贤有隐疾,那么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难怪赵书贤会这样变态,难怪他一直没有真的对自己做什么……

可,四年前他见到自己的时候还出言不逊,这是一个有隐疾的人该做的事情吗?!还是说……

柳尘鸢忽然想到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可能——难道四年前赵书贤还没有隐疾,自己用石头丢他,他才有了隐疾?!所以赵书贤才这般恨她……

可是,赵书贤伤的明明是眉尾,这也有影响吗?

柳尘鸢纠结而痛苦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没什么胃口地随意吃了点晚膳,就听见小青子通报说是皇上来了。

她顿时汗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啊,看到有读者大人说时间有问题,安贵妃嫁了六年,男女主是四年前相遇……

不不不,没有问题,男主他并不是因为对女主一见钟情然后不碰其他女人的啊,这又不是童话故事!

然后还有读者大人说我在强行双C……呃,我还真没想过这个,我个人对双C毫无执念啊,C不C什么的,我完全不在意啊!这个完全是因为开始就设定了的……

总之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会给合理的解释的!

☆、第 7 章

赵书贤不是空手而来。

他带了盆牡丹。

柳尘鸢忽然发现了点不对劲——自己住进椒芳宫后,房间花卉都是盆栽牡丹,可即便是她,也晓得牡丹大多是初夏开花的,眼下已是秋天,哪来的这么多秋天开花的牡丹?

赵书贤将那盆牡丹往柳尘鸢的桌上一放,淡淡道:“母后喜欢吗?”

柳尘鸢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牡丹并没有看自己,这才慢慢把视线放在牡丹上。

那是一株单生牡丹,花瓣呈淡粉色,开的很好,花瓣层层叠叠,在青翠绿叶的映衬下显得十分优雅娇媚,最特别的是,这株牡丹有三两瓣并不是淡粉色,而是浓厚的朱红,它们聚在一块儿,在这一大片淡粉中显得十分特别。

柳尘鸢愣了愣,下意识道:“这株叫什么?”

她晓得,牡丹花儿不同的品种都有不同的名字,什么赵粉姚黄状元红……

结果赵书贤说:“叫柳尘鸢。”

柳尘鸢莫名其妙,却见赵书贤戏谑地看着自己,她忽然反应过来了——那一团朱红,不正如自己眼角的泪痣一样么!

这人连养花都能戏弄自己。

柳尘鸢忽然觉得,安琢言说的一定是真的,赵书贤这样的性子,是正常人所不可能拥有的!至于那一日,大约只是自己太过心慌意乱,所以弄错了而已……毕竟说到底,自己也只是听嬷嬷说过,并不晓得真正的……是怎样的。

她没有接话,只是想到赵书贤有隐疾,莫名就觉得不那么怕他了。

只是对他的厌恶倒是一分没少。

她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轻声道:“皇上,已到掌灯时分,你留在这儿,并不适合。”

这话说了也是白说,赵书贤独闯她寝宫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柳尘鸢倒是第一次敢鼓起说这话。

赵书贤瞥了她一眼,慢慢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她:“母后这是赶朕走?”

即便知道赵书贤不能人道,柳尘鸢也还是被他吓的连退了几步。

她对赵书贤的恐惧,实在是根深蒂固。

赵书贤把她逼到了床边,柳尘鸢声音微颤:“你,你又要做什么……”

赵书贤仍旧逼问不休:“母后方才在赶朕走?”

“不,不是……”柳尘鸢还是怂了,磕磕巴巴地说,“天色已暗,你该回去休息了。”

赵书贤闻言忽然伸手圈住她,然后带着她往床上一倒:“嗯,休息吧。”

他让她左手在下,还包着绷带的那只右手在上,并没有被压着。

柳尘鸢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赵书贤的这个行为让她害怕了起来。即便两人都好好地穿着衣服,他的手牢牢地抱着她的腰也足够让她打哆嗦了,柳尘鸢伸手去推赵书贤的手,一边道:“你,你回你自己的寝宫休息,别在我这里休息……”

赵书贤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朕累了。”

柳尘鸢被他按的无法呼吸几乎要背过气去,狠狠地锤了两下他的手,可这对赵书贤来说完全是无关痛痒的挠痒痒,他的手一点没松开,柳尘鸢只好努力把头挪开,一边挣扎道:“我,我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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