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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81)

我毫不客气:“你是谁?!”

她微微一笑:“我是白幽上神。”

上神!

我气势一下便弱了:“哦……你找谁?我师父吗?”

白幽道:“寒崚怎会收你为徒?”

这话很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我恼怒道:“自然是因为我机灵可爱讨人喜欢!你和师父又是什么关系?”

白幽捂嘴笑了笑,道:“我是神尊的朋友,从前,神尊偶尔会去我那儿歇息……这位又是谁?”

白幽不解地看向我身边宛如一尊雕像的薄山。

薄山此时虽在这儿,但一直没动过,应该是寒崚那边有什么事,暂时收回了放在薄山身上的一缕神识。

我道:“他是谁不重要!你刚才说什么?!师父你去哪儿歇息?!歇什么!几次!”

白幽很惊讶地说:“这些事情,为何要同你交代?你只是他的徒弟罢了……等等。”

白幽走上前,盯着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道:“我就说你怎么看着眼熟,你与那凡女,长的一模一样。”

☆、如此甚好

我道:“什么凡女?那个痴情种魔尊喜欢的凡女?怎么可能?”

白幽道:“在这里说不清, 你要不要同我去天界一趟?”

我道:“我不去, 谁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白幽好笑道:“你怕我害你?可你只是个小散仙,我若真要害你, 何必骗你?何况你是寒崚的徒弟——虽不知道,他收你为徒究竟是为何——但那也是徒弟,你是他的徒弟, 我对你自然也会好好的。”

这一副师娘的语气让我几乎要气昏过去,我勉强忍住怒意, 道:“谁要你对我好啊!我不去天界!”

白幽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你不去也好,你这样一无所知地过完一生, 或许也不算太差。”

这句话让我改变心意,跟着白幽上了天界。

天界与我想象中一样,过了南天门, 四周云雾袅绕, 金碧辉煌,但我一点儿也不兴奋, 反倒觉得昆仑那冷冷清清的模样,远胜天界数百倍。

只是天界之上, 白幽大摇大摆地领着我走过, 许多神仙和小仙娥见了我, 都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有两个小仙娥以为我法力低,听不到她们说话, 小声议论着:“那不是宴……那不是,那个人的恋人,那个凡女么?”

“她不是灰飞烟灭了么?”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对白幽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少卖关子!”

白幽道:“稍安勿躁。”

她领着我,绕了又绕,做贼似地从一个小偏门里,走入一栋气势恢宏的宫殿,又开了个机关,走入宫殿下方的暗室。

我站在地上,看着底下的暗室,总觉得走进去就是万丈深渊了。

白幽率先走了进去:“真相就在眼前了。天下那么多若萍草,神尊为何只选你,给你取的名字里,为何带个若字,你又为何长成这样,那凡女又是谁,你不想知道,只管转身走就是了。”

我到底是走进了暗室。

这暗室竟是个小书房,桌椅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也不晓得是多少年前的画了,保管到此时此刻,依然栩栩如生,画上女子托腮浅笑,长的与我一模一样。

这幅画我见过的。

在我曾为了化作人形后,应该长什么样子而苦恼的时候,寒崚给我看过一眼,但我当时根本不识字,看到了画中人,便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寒崚喜欢的长相,义无反顾地变成了她的模样。

我呆呆地走近两步,仔细去看,才发现落款是个叫宴安的人。

白幽轻声跟我说了宴安与其恋人柳若的故事,她说,那宴安如今已是魔界的魔尊,十分难对付,天帝都被他伤过。

又说,宴安与寒崚曾是师徒,寒崚大约是不会忍心亲手杀了宴安的,但如果派我去,那就大不相同。

最后白幽还说,我不过是一株若萍草,能得寒崚点化,成为散仙,本就是我的运气,我这条命是寒崚给的,寒崚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何况只是去魔界呢。

我失魂落魄地从墙上将那副画卷拿下来,白幽说:“哎,你这样不好,但也不能怪你,寒崚从未教过你规矩……没办法,你将来是要去魔界的,哪里需要什么规矩呢?”

我不理白幽,抱着画卷跑了出去,路上看我的人更多了,或是惊惧,或是讶异,甚至有个胆大的拦住了,我说:“柳若?你不是死了吗?你可还记得我?那日你与宴安成亲,我就是顶着这张脸,被拉去参加你们的婚宴……”

我一把推开那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昆仑。

薄山依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将他的面具揭开,将画对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比照,最后发现,我当时化为人形时,太过小心谨慎,完完全全是照着这画的模样变的。

我一点儿也没办法骗自己,说这只是巧合,这幅画与当初寒崚拿给我的画其实不同。

不晓得坐了多久,薄山消失了,寒崚出现在屋内,他看着我,依然是那副清冷又英俊的模样。

我盯着寒崚,捏紧手里的画,一滴眼泪轻飘飘地便落了下来。

这真是没开口就输了。

我道:“师父……不,寒崚,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将手里的画卷铺开。

寒崚神色不变:“我听说了,白幽带你去了天界。你不该同她走。”

我气急败坏地道:“现在不是你教训我的时候!这画中人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宴安魔尊所爱的凡女……为何我与她长的一样?!”

寒崚不答,我便自顾自道:“难怪,难怪昆仑山那么多动物植物,也没见你耐心给它们浇灌灵气,你辛辛苦苦将我从桃山那儿移来,便是因为当初那凡女落了一滴血在我身上,自她灰飞烟灭后,我是她唯一可能留在这世间的存在,对不对?!”

寒崚道:“是。”

我虽气势汹汹地质问寒崚,心中到底却存着一份奢望,从来寡言少语的寒崚,能耐心对我解释,告诉我一切都是我想太多罢了。

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也不过回我一个简略至极的“是”。

我呆了片刻,将那画握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派我去对付那个宴安?”

寒崚道:“待你修为再好一些,是要去魔界见宴安。”

“见宴安……你要我去干什么?用美人计勾引他?然后杀了他?”

“你见到他,自会明白的。”

“你对我这么好……当我的师父,让我从一颗再普通不过的若萍草,变成如今的模样,只是因为我是个可以接近宴安的工具?”

寒崚似乎根本感受不到我的愤怒与失望一样,只道:“任何生灵的存在,都有其使命,你也有你自己的命运。”

“这能叫我自己的命运吗?!从你把我挖来昆仑山的那一刻起,我的所谓的命运就在你的掌控之下!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分明知道我的心意……”我说着说着,又十分不争气地哭了起来,“可你对我,只有利用和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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