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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鸟(76)

“我不能答应。”妈妈态度坚决。

“阿姨,本来今天我是和霁妹妹一起来的,只是她最近在忙留学的事情。阿姨,你可知道,如果子喻再不想面对…………”

后面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唯有“留学”两字回绕在我脑子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她要走了,她要出国了,她终是没有任何依恋的,她终是放下了……”我一直不都是这样希望的吗,可是为何我的心却这么痛,为何那样地想哭呢!我沿着门板软下来,坐在地上,靠在门上,一边流泪一边发呆,最后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却是睡在床上,妈妈坐在床边看着我。我问她那人呢,妈妈只淡淡地说走了。我“哦”了一声后,又想闭眼再接着睡,却被妈妈拉了起来,轻声问我:“丫头,还想回B城吗?”其实我是明白妈妈想问我还想她们没。

我摇摇头,道:“我要陪在妈妈身边。”

妈妈抚摸我的发,抱我入怀,柔声道:“妈妈都是为你好,要记住,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过得快乐的。要相信妈妈做的选择是对的。”

“嗯。”我重重地点头,抱紧妈妈,只是妈妈却不知道,其实我的心里却是多么的疼痛,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两个月后。

在B城XY路上的一家咖啡馆,靠在很大的玻璃橱窗的位子上,端坐着两位美丽的姑娘。一位长发及腰,穿着白色简单的连衣裙,显得恬静安然;一位□浪的卷发,带着大大的耳环,有些妖娆和性感。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就算都是表情淡然,可是在外人看来,真的是饱受眼福,就如一幅让人心旷神怡地完美画卷上两位美丽无边的花仙子。两人安静地坐了好大一会儿,终于那位长发姑娘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轻启粉唇,“颜姐姐,我马上就出国读书了。”

“噢~~~,什么时候出发?”那位卷发的姑娘低头搅动手中的咖啡。

“七月中旬。”

两人又是静默,一位低头做苦思幂想状,一位转头迷茫地看向窗外。

“走之前,不去见她一次?”杜颜语还是忍不住要问出来。

“也许吧。不过我想她或许不乐意见到我。”霁星唯淡淡一笑,“颜姐姐,其实今天找你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额~~?”杜颜语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其实我想离开这里,并不代表我放弃了。我只是想去学会一些我所没有的东西,然后再如何去好好爱护和珍惜心爱的人。或许,你比我更聪明,我也发现喻儿和你在一起会很快乐,所以我想把机会留给你们,只是如果哪一天你辜负她了,我可不敢保证会把她再抢回来。”霁星唯很认真地盯着杜颜语。

杜颜语沉默了一会儿,一抹邪笑浮在脸上,深深地看着霁星唯,道:“霁妹妹,你确实精明,我打心眼里服你。只是,别忘了我们可是姐妹,我们谁也不会输谁。说句题外话,如果没有那个呆子,或许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因为我们俩气味相投。”杜颜语眯眯眼地坏笑,心想着:你怎么就会轻易放手呢?傻子都能明白你是以退为进,因为聪明如你,绝对有把握相信:那个呆子终是会去找你的……

霁星唯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白云,只是心思不知飘向了何方,脑子里仍是在回忆前几天的事情:喻儿,我去你家找你了,尽管阿姨不让你见我,但是仍带我去学校看你了,你是一位幼儿园的教师了,你和孩子们嬉戏地很欢乐,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颜姐姐迟早都会来找你的,而你也一样还是那样爱恋她吧,那就不要硬撑了,和颜姐姐一起回B城吧,她一定会照顾好你,比我更懂得珍惜你。喻儿,我给你留了一封信,让阿姨递给你,我相信阿姨总会明白的,总会想通的,那时候却不知你是否还会想起我呢?而我,无论在哪里,心里面都只会装着一个人吧,那个人就是你,我最心爱的喻儿……

大红灯笼挂起来,红红的对联贴上来,远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不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好一番喜气洋洋的景象。我坐在客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妈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年饭。又是除夕了,日子就如飞梭一样,我竟不知道这一年来做了何事,却是又逢除夕呀。自从回到T城后,我唯一能回忆起的就只有和那些几岁大的孩子一起玩闹的时光,其他任何一切都被我强制过滤掉了,只是偶尔翻起那尘封的手机,看到曾经的短信和照片,心就不自觉地疼痛一下,又只好把它扔进箱底,藏起来。

妈妈在喊我赶快收拾好桌子,准备开饭了。我欢笑地奔到厨房,给妈妈一个大拥抱,让她去客厅休息,我来摆菜就成。妈妈笑,还夸我怎么变勤快多了,我吐吐舌头,道:“我要做个孝顺、勤快、体贴的好女儿。”妈妈开怀一笑,慈爱地瞪我,于是我们俩欢欢快快地吃了年夜饭。

饭后,我仍是赖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收拾好一切后,也来到沙发上坐下,又在开始问东问西了。不一会儿,妈妈突然问我怎么不出去放烟花,窗外正点燃着一片“花海”呢。我一愣,忽然想起些什么来,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去了。我困了,回房睡觉去。”

我把自己关进房里,又去把箱子打开,翻出那个旧手机,打开那些信息,一条一条浏览,再看看照片集里所有照片,有我和杜颜语的,也有我和霁星唯的。当我看到我和霁星唯紧紧相拥,天空中五彩缤纷的花雨,我的心又开始疼痛起来。“烟花”,多么喜气的一个词,如今对我却是那样伤感,烟花可以再买,可以照放,可是人呢,人又在哪里?我扒在桌上,开始呜呜地哭,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就连妈妈站在我身后许久,我也不知道。妈妈塞给我一个信封,只说:“七月份的时候,霁姑娘来找你,我没让你见她,她留了一封信,我也一直没给你。我一直都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忘记一切,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只是我一直都忽略了你到底快不快乐,我也能看出来,你在我面前强作欢笑,只是不想让我太担心,可是当我看着你睡在梦里都会落泪,我的心却揪得很紧。或许,妈妈错了,妈妈应该相信你们,应该支持你们,帮助你们得到幸福。丫头,或许你呆在她们身边才是最好的。其实妈妈一直都没告诉你,这几个月以来,颜姑娘每个月都有来看你,远远地望你一眼就回去了,她也从来不再请求我什么,只是用行动来感化我,打动我。如今,我是想通了,我把你交给她,我放心。”妈妈说完,哽咽地不行,流着泪出了我房间。

我打开那封信,娟秀的字体呈现在我面前:

“我的喻儿:

提起笔,却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了,只是这段时间里真的很想你,很想你,有时候夜里都在想着那个小却温暖的怀抱。我猜你还在生我的气吧,你一定还不想原谅我,我甚至没有把握你会不会看这封信,又或许当你想看这封信时,时光已经走过了很多年。喻儿,在这我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做那些事,是我爱得太自我了。关于那件事,我已经亲自对颜姐姐道歉了,她也原谅了我,我们可以互称姐妹了。颜姐姐是个大度包容的人,喻儿你和她在一起会很幸福的,而我也会祝福你们的。但是如果哪一天颜姐姐辜负你了,我定是不顾一切也要把你抢回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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