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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鸟(64)

“肖骏磊怎么了?我孙女随我儿子,怎么啦!”只见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杜颜语也是大惊,这不是肖爷爷嘛,那他说的孙女难道指的是陈子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颜语很是疑问地望向我。

我也是很迷惘地望着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向她解释近来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却乱成一团,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新年的第一天就给我来这么多突击,我是不是该逃离这个地方,不要再出现了啊。

爷爷走进屋子里,他身后的两位保镖人士拿了一把椅子扶他坐下,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我爷爷“咳”了两声,看向我,又扫一眼我妈,再撇一下杜颜语,然后开始发话了:“怎么回事?今天是新年,我来看看我孙女在做些啥?怎么进门却是这么个乌烟瘴气的气氛。”

我无言,只低着头,不停拨弄着手指,其实却是在紧张的发抖。杜颜语在我旁边,手套在我的胳膊上,也是低着头定定地站着,而妈妈则是转头朝外,面无表情。看来每个人都被我爷爷的威力给震慑住了。

爷爷又“哼”了一声,道:“怎么?还没人应声了呢。”爷爷盯向我,“子喻,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

“没……,没什么事,我不听我妈话,和她顶嘴,惹她生气了,是我不对。”我的声音犹如蚊子在叫。

爷爷又望向我妈,问:“什么个大事?还把孩子打成那副模样,竟把肖俊磊都拉出来了,说来听听。”最后一句的语气是问,不是询。

“是不是大事?你问问那死丫头不就明白了,她和那人一个样,不正经,才多大,翅膀就硬了,竟和那些孩子一起鬼混,还死不知悔改,难道就因为是肖俊磊的种,就得遗传他的所有吗?包括他也是个同性恋。”妈妈火气仍是好大,都顾不及面前是何许人物了,而我则是第一次听妈妈对一个老人如此不恭敬地说话,我想我是把她给她气晕了,气糊涂了。

“放肆!!”爷爷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直瞪着我妈,那眼神犹如有上万把刀子,割得你全身都痛,目光如炬,喊道:“这叫什么话!我的儿子由得你来说评道论吗,不要以为你为肖家留下一血脉就目中无人了,我暂还没和你较劲我孙女的事情呢!告诉你,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这个孩子,至于那二十年的抚养,我自会给你一份补偿,这也不是未尝不可的事情。不要以为给你们面子,你们就无法无天了。”爷爷好像动了很大的气,面色赤红,还咳嗽不止。

我吓坏了,连忙奔过去,喊:“爷爷,我妈妈是被我气坏了,无心之举,您老人家就不要放在心上,身体要紧。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吧。”我真的好怕爷爷一生气,真的让我再也见不着妈妈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快说。”爷爷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慈祥,那样子直让我打颤。

“问她也白问,我直接告诉你吧,她和你儿子一个样,不懂伦理道德。这孩子我也不想要了,就送回你们肖家吧,当还我的孽债了。”妈妈抢了话茬,冷冷地看着我们,表情愤恨而又绝望。

“这可是你说的。好!好,通知我的律师,今天下午做个正式会谈。”爷爷声色俱厉看向妈妈。

妈妈突然像领悟了什么一般,猛地冲过来抱住我,早就没了刚才的戾气,哭喊着:“不要,不要让律师来,我只是一时气急才说的。肖老先生,求您了,不要当真。”

我被妈妈紧紧地搂着,又不能出声,只好用力挣脱出来,让我妈吓得脸色发白,以为我真的决心要和她决裂了。我懂得她此时的脆弱,小声说了一句;“妈妈,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还只是你的女儿。”然后又看向爷爷,“爷爷,估计您也能猜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妈说的很对,我不懂伦理道德,但我相信真爱。”接着我走到杜颜语身边,牵起她的手,“爷爷,我喜欢她,可她是个女孩子,但我就是喜欢她,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我很幸福。”我当时并不知道杜颜语的爸爸和爷爷是那样的关系,否则我死也不会拉着杜颜语对爷爷那样坦白,可是却让我更加坚定了我对杜颜语的爱意,因为她是知道爷爷的,她也一样害怕爷爷的威力,可是她没有当场示意我,她仍然和我站在一起去面对,这也许就是我和她剪不断的缘分吧。

爷爷楞了一下,脸色黯然了几分,“哼哼”了两声,那声音仿佛一下子再老了十年,淡淡地道:“幸福,你们的幸福可是代价不小啊!既然你们觉得幸福,那就继续幸福下去吧。我已经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难道还让我再失去一个孙女吗?”爷爷抬头望了望天,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向门口走去,只丢下一句:“子喻,好好照顾你妈,如果她想好了,就直接来找我吧。至于其它的事情,我自会查个明白。”接着那两位保镖就跟着爷爷一起出门了,剩下我们三个无言地站在那里。

妈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上楼去了。我脑子一片空白,觉得就如做了一场梦一般,痴痴地望着杜颜语傻笑,笑着笑着眼泪则不停地往下淌,问:“颜颜,你看我是胜利了吗?怎么心里那么难过呢。”杜颜语抱我入怀,轻抚我的发,真的好温暖,我只想好好哭一场,然后什么都归于平静,该多好。

“呆瓜,不哭了,一切很快就会云开见月明的,真心会打动一切,我也会一直在的。”此刻的她真的好温柔,温柔地让我好想亲近她,只是太不合时宜了。

我环住她的腰身,靠在她的胸前,呜呜地哭了好久,呜呜咽咽地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我为何冒出一个爷爷来,全部都告诉了杜颜语。我觉得我没啥要隐瞒她的,我对她就如霁星唯一样,是掏心掏肺的。

她没多问我什么,帮我拭掉眼泪,还亲亲我的额头,只告诉我她还有些急事需要先回家一趟,让我去看看我妈妈,好好和我妈妈说话,尽量不要和她顶嘴了,总之哪个妈妈都是疼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我很乖巧地点点头,还踮起脚尖去亲吻她的唇,然后送她出门,之后就上楼去看看我妈,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尽是泪水,我知道我让妈妈伤心了,可是我会努力证明给她看我是会幸福的。

我和妈妈的风波在爷爷出现的情况下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妈妈一大早就要回T城,无论我怎么留她,她都不理我半分,不看我一眼。我知道这次妈妈是动真气了,以她的性格她定是会把我带走的,只是她觊觎着爷爷,她明白如果她真的坚持下去,说不定我爷爷就动真格的了,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绝情到不要我这个女儿的。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哪一方我都不想放弃,唯一的只有靠时间,我愿意等,等妈妈想通了,等妈妈能够明白我了,那时她或许就原谅我了,就如她都能原谅爸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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