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颗红豆同人)红豆之蓓蕾初绽(68)

坐在他对面的老大也点头,“是有些怪,先前她得了老三的医院之后,也对医院的一些规章制度作了调整,目前成效虽然还没显出来,但是我拿了她的方案去问了问相关权威,却都说这些新条例非常不错,既不会给医院日常运营带来太大变动,又可以改善医院弊端。”

“噗,我看你们是嫉妒人家一小娃子比你俩都聪明。”坐在老五对面,老大旁边的老二听到这两个人的疑惑,发出好大一声嗤笑,“老五你还说你没输呢,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年纪。当年你二十岁的时候,有初蕾这份见识?”

老二的反应一向迟钝,但是这次却难得的戳中了老五的要害。老五在兄弟几个里面算是天赋最高的了,年纪又小,成绩又出众,从小都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下长大的,在加上他身上浓厚的文人气质,是以养成了目中无人的高傲个性,能被他看入眼中的人极少。就算是在政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哥,他也觉得如果不是醉心学术,自己去做他那份事业,也未必会比他做的差。这会儿老二的一句话戳中了他内心的骄傲,他现在对夏初蕾不落下风,可是在年龄上自己比那孩子要大上十七八岁,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没有什么打击比在自己最得意的地方被人敲了一棍子最让人郁闷的,夏家老五当下就不痛快了,抿着嘴不再说话。夏老太太见状,呵呵一笑打了圆场,“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打这没意思的嘴仗,看看下面坐的那么多孩子,也不嫌害臊。”

“你们说的奇怪,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怪的,只能说你们见识少,没见过神童。往远了说,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岁为相,晏殊十四岁中进士,人家这才叫天才呢。往近了讲,就是我们本家,二十岁不到有些功绩的先人也是比比皆是。你太爷爷那会儿,十八岁中了进士,二十岁就做了一县之长,你爹也是十三岁就出国留学,十八岁投军,二十九岁就做了师长。跟这些人比,初蕾那就只能算是小孩子的早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到底是夏老太太有见识,三言两语,便把怪变成了不怪。

“母亲说的是,聪明的孩子总是善于总结经验,初蕾做事又用心,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下了苦工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家族里有这么个上进的孩子也是好事,是个可造之材。”老大转溜的开,很快就把话题转向大家关注的地方。

“唔,我也这么觉得。”老五点了点头,认同老大的说法,“可她是个有主见的,跟我们又不亲,想要她留下来只怕不容易。”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觉得也难不倒哪里去。”老大摇摇头,倒是胜券在握,“她们只有母女俩,念萍是个念旧的人,初蕾又是个听话的孩子,要劝起来不难。”

“嗯,有些事要早做铺垫才好,别到了要用人家的时候才上门。”老太太点头称道,“我先前听老大承诺,说初蕾出国留学的费用由我们包,这句话说的很好,能年过了你就找念萍商量一趟吧。”

“是。”老大利落的答了一声。

“她才二十岁,还嫩着些,将来长成什么样子也说不定,所以要念书就让她多念几年吧,只是你们平时别忘了多照看一二。一来增近感情,二来也让她多些长进,这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母亲教导的是。”三个儿子齐齐的答了一声,三人本来就存了这心思,自然也不会违逆,母子四人其乐融融的又谈论了一些别的话,直到夏寒山的出现。

午餐的座位,都以老太太为尊,是以她坐在最顶端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左手边的大儿子二儿子,右手边相对着坐的应该是三儿子和五儿子。夏寒山和杜慕裳刚刚见完老太太之后,回了屋里整治衣裳,是以来的晚些了。等他在上菜前赶到时,却发现自己的位子已经被人占了,老五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说说笑笑,见他来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顿时一股无名邪火唰的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等待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天气,北半球正是冰天雪地,南半球却夏意盎然,只隔了几天的时间,念萍却觉得好像换了个世界。

直到来到这里,念萍才领略到为什么邵源会提议来澳洲旅游。因为这里很宁静,无论是街头或者咖啡厅或者海滩,都不会出现像台北市那种人挤人的壮观景象,悠闲的连刮过的风都多了几分安逸的味道。

这,是一个适合疗伤的地方。

当念萍坐在街头的咖啡馆,看着蓝天白云,绿树红花,猛然间想到疗伤这个字眼的时候,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的确挺可笑,可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结束一段维持了二十年的幸福婚姻,念萍的表面看上去仍然安详如昔,她仍然看书,养花,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这段二十年的婚姻已经耗尽了她一切精力,她现在整个人都变的像是一个满是漏斗的筛子。

她受了很大的伤害,重到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痊愈。

二十年,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个二十年?连用二十年努力积起来的感情都可以轻易变质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变的,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现在除了女儿和自己,念萍真的不敢相信陌生人太多。她本来就不够坚强,她只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泣而已,更何况她还有女儿,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坚强。

她的痛苦,女儿帮不了她,甚至根本就不能发现。初蕾是个聪明孩子,可毕竟缺少阅历,根本看不出她内心伤口,而看的出她伤口的那些人又是她竭力避免遇见的,因为她并不想接受那些自以为是的劝慰或者同情,这也是她宁肯跟女儿搬出来单住也不愿意回娘家的原因。

邵源的最初出现是让念萍警惕的,因为他跟初蕾不一样,一则他有经历有阅历,不像念萍那样好瞒,二是因为他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中间离开很多年,但她不认为十八岁时就可以准确猜中她心事的人在三十八岁时反倒看不穿她的隐瞒。所以她开始对邵源是抱着很重的防备的心态,但后来接触中邵源的反应却让她奇怪,他跟都没发现一样,只是按部就班的拜访,聊天,话很多,却从来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性急的小毛头温和了许多,跟人相处中,再也不会任性的要求别人配合他的想法做事,反而学会了站在对方的角度考量问题。

跟他相处中,念萍觉得很安心,很安全,很可靠,甚至面对他时她都不用绞尽脑汁去为自己那场失败的婚姻想一个借口,也不用提及夏寒山的种种不堪。他们之间的相处,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像是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直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只有他们彼此的国度。

“这里跟台湾很不一样吧。”下了飞机,邵源第一次主动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过人来人往的海关,那姿态恍若很多年前她拉着年幼的他走过乡间的田坎一样。只是一转眼身份对调了,当年是她领着他,而这次是他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