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末世]让我死一死(60)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从最初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的想法已经变成现在,希望可以留在这里不要离开了呢?

更别提她留下来的最大理由居然是为了某个人,这种事情如果是以前的安初,特别是刚刚被他捡到的那段时间,她大概想都不会想吧。

安初戳了戳碗里的饭粒,不由地舒出一口气。坦白说来,一直被他紧密保护起来的她,实际上到现在都没有亲眼面对过太多丧尸和末世以后的人情世故。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就好像一朵温室里被人进行照顾的花,照料她的人同时也是她的主人,主人希望能够就此操纵她的想法念头身体,可她却顽强地一定要得到所谓的自由和主动——在他心里她这些所谓的“冷静”,一定就是这个意思吧。

吃得差不多,她便帮着收好桌上的餐具,端回厨房挤上洗洁精,开始用异能洗碟子洗碗。

安初也不清楚自己这样练习练习这么多到底有没有用,但到底有备无患。帮着洗碗整理的是李管家的妻子李妈,他们一家人都在江家干活,李妈虽然没有进化出出异能,但是人很不错,为人也很热情。她这段时间一直帮着洗碗,尽管主要是以锻炼为主,李妈也很开心,一边帮忙一边跟她说话。

“这年头愿意进厨房洗碗的小姑娘真的不多了,听说少爷这几天和您吵架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居然不珍惜,还同您闹脾气,要是是我儿子干了这种事,我非得用擀面杖狠狠打他几下不可!话说回来,我儿子也是,那个时候呢他还没跟我媳妇结婚,两个人还在谈恋爱,有一回啊,他居然背着我媳妇去跟别的女孩子看电影,还被我和老头子当场发现了!安小姐你猜后来怎么着?”

李妈胖胖的,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来十分热血。大抵是末世后江家也没剩下几个和她性别相同的,很久没有八卦的缘故,她鸡冻起来一拍大腿,说到最末却话锋一转扭过头来问她。安初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顺着她的话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她立马借口:“哎呦那时候我可真是气死了!我生出来的儿子居然是这种性格……气得我拿擀面杖追着他狠狠打了一顿,亲自押着他去给我儿媳妇认错,后来他们才算和好了。唉,现在那么一想,也幸好我当时做事果断,现在这两个人也算是亲亲热热,连我小孙子都生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眯了眯眼,又是一副想当年追忆往昔看眼前的架势,接着往下说。

“我那儿子啊小时候跟少爷一起长大,两个人性格也差不多。有的事情他觉着自己没错,你压着他的头拿菜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他都死活不会认错。可要是他觉得错了的事情,认过错以后他就再也不会犯。也幸好我儿媳妇当时愿意原谅他,不然我这会儿可能连这个小孙子都抱不上……哦对了,我去看看我孙子,他最近睡得不好挨踢被子,别这会儿又踢被子,待会儿得着凉了……安小姐您帮我看着点儿,我马上就回来,成吗?”

安初傻乎乎地又应了声:“……哦。”

李妈立刻笑得两眼眯缝,手脚利索地解下围裙往墙上一挂,和她道完谢抬脚就往外走:“诶,谢谢您了!碗放在那边我等下过来洗就行了,那我先去了,我马上就回来啊!”

“……”

咦咦她说这段话的原意难道不是为了说服她稍稍体谅一下江逸远那个倔脾气,适时低一下头有可能就会收到不一样的效果么……?

她都自己把这段话的中心大意深层想法进一步分析粗来了为什么她不接着往下说就走了……导演这样被吊着一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情绪真的很难过呀嘤嘤嘤!

对方脚步飞快一下子就没了影,灶台上还摆着些碗筷没收没洗,她之前练了很久异能跟不上,这时也只好老老实实站在这里,把后头的收尾工作做完。

安初对异能的掌控力在后期即将告罄的时候不太够,怕到时一个手误油溅在衣服上,她干脆把旁边的围裙也捞起来往身上系。

也不知到底是手指头笨还是围裙带子蠢,手上湿湿滑滑还有洗洁精,反手拨弄了好几回都没绑上去、

她一开始没回头,捣鼓半天发现弄不起来,还连累了前面的洗碗工程。安初弄得捉急起来就扭头去看,歪着脖子努力看了半响没弄起来,偶一抬头——忽然便对上了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目光正正朝这里头来的江逸远。

大概是中午没吃饿了,来这里觅食的吧。

她这样想着,提醒自己这种时候不能输气势赶快洒脱地回头或者走人。但莫名其妙,目光挪了几次……却好似被什么黏住了一样,奇异地挪不走。

他竟也没有动。

作者有话要说:_(:з」∠)_机智的日更坑主菌满血复活惹!【够

嘤嘤嘤明天早上吃什么呢……

☆、第48章 咦咦咦

……感觉特别别扭。

她其实很想拔腿就跑,可脚底下好似生了根,两个人就这么傻乎乎地对视着,直到手上没了力气拿不住碗,才想起来低头。

李妈留了一部分饭菜,就放在厨房另一侧的流理台上。她移开目光后,他也十分自然地收回视线,处在门口顿了半响,居然没有和她想象中那样转身一走了之,反而抿着唇往前一步,像是真的要走过来端吃的一样。

安初洗碗的手指头便不由自主有些僵直。

四周很静谧,此时正是午后。尽管最为酷热的夏天没有蝉鸣是件十分令人惊奇的事情,但处于被层层保护的城市中心区,在这里,几乎觉察不到外界那般末世的气息。就算偌大的房子里留下的人并不多,可不远处传来的孩童因为惊醒而断断续续的哭闹,还有温柔地哄着他的摇篮曲,也让人依稀有种如坠梦中的心情。

她也有种如同做梦般不正真实的情绪。比如明明他的脚步并不快,从厨房门口到流理台那一侧,她有很多次以为对方下一秒就要转身走掉,可一直到他人已经站在目的地前,她还在机械地洗碗,没走开也没说话,很单纯地反应不过来。

水声哗哗,窗户外头落进来的阳光给水龙头,碗橱,大理石的洗碗池都抹上一层难以名状的颜色。只有两个人的厨房里仿佛除了水声、碗筷的碰撞声以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她明明背对着他,注意力却不知怎么歪了头,没有转身看也能知道他在干嘛。

找到食物后,他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在厨房里那张比起餐厅小了不知道多少的餐桌前坐下。不仅如此,他还慢条斯理,好像在享用什么大餐一样十分理所当然地吃了起来。细嚼慢咽,咀嚼得非常仔细认真。

她不敢回头,拿着手上的碗洗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一只也在异能的帮助下沥干水,收进碗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也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让她留在这里时,她才悄悄深呼吸一口气,挺直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