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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42)+番外

忽而,于麦田中他往前再淌几步,淌到她面前,揽过她的脖子,恰如那夜她吻在他唇上那般,重重沓上她的双唇,狠命一揽,便是一吻。

早些时候。

众人议定,抱着陈康真的会引来北齐人的风险,还是要杀陈雁西。

郭万担等在长工们的排房之外,里面是郭嘉正在审陈雁西,他得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才能杀陈雁西。

一众长工皆在外围着郭万担。

像阿单和阿跌这些无家无口的倒还好,无论生死,跟着郭万担就行了。但有家有口的那些总还是会怕,毕竟他们有牵挂,有家口。

有人道:“逃吧,此时给关西兵送信也已经迟了,真的齐兵从水川镇涌过来,水乡镇先就得先完蛋。”

郭万担道:“北齐大军在围攻河口,徜若河口失,金城不过三个时辰便会沦陷,此时若是齐兵真的从水川涌过来,咱们无处可逃。”

水乡镇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后面便是北齐。再往前,唯一能通的只有金城,但金城眼看守不住,他们逃到金城一样没有活路。

虽郭万担这样说着,但有些长工的孩子还小,老夫少妻幼子,不得不为自己谋出路,很多人跪地磕个头,起身便准备跑回家,带着全家老小去金城碰运气了。

但更多的人留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是世代的军户,便侥幸能活着逃往内陆,核查出户籍来,要么自己,要么子孙,还得奔赴战场去打仗。

唯独水乡镇这地方,乱中取静,是天地之间难寻的一片静土,离开水乡镇,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于是他们选择留下来,陪郭万担一起守在水乡镇。

过了片刻,郭嘉拉开门,出来了。

火把映着他苍白的脸,格外的秀致,与北地这些风尘朴朴的汉子们相比,瘦的像个南人一般。

“陈雁西说,无解。”

药是北齐人给陈雁西的,多少年来,蚩尤都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与之相比,陈雁西不过一条汉人中的走狗,他们下毒的一只手而已,所以,他们只给了他毒,却没有给解毒的药。

除非郭嘉自己到北齐,否则无药能解他身上的毒。

郭万担早料到是这个情况,与郭嘉擦肩而过,进了屋子。

陈雁西像条死狗一样,被绑在椅子上,见郭万担进来,笑着叫了声小姨爹,又道:“小姨爹,何不咱们一起归顺北齐呢,就六畜那身手,拜将封侯也不过转眼之间,况且,我是会负责的,毕竟莲姐儿要丈夫,孩子也需要父亲。

你要把我杀了,我爹不会放过你,北齐人更不会放过你。”

郭万担拎着柄铜锤,望着那柄铜锤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杀了二十年的人,从未怕过谁的威胁。”

说着,一铜锤扫过去,陈雁西的脑袋就仿如一只漏了气的猪尿泡一般,伴着抹子冲上墙的血往边上一歪,死了。

隔壁的郭莲听到陈雁西临死时那声惨叫,抬起头来一笑,忽而就朝着桌子撞了过去,她是真的死都不想生下陈雁西的孽种,哐当一下撞过去,那尖锐的桌角顶在肚子上,一阵刺骨的痛,郭莲随即也晕了过去。

郭万担转身出了排房,道:“六畜,带着你娘和莲姐儿,夏晚几个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陈康要真的放北齐人入水川,爹率你的伯伯们在此顶着。”

郭嘉断然道:“我还有一个办法……”欲言又止了半晌,他低声道:“或者夏晚可以帮我。”

头一回是她初嫁进来的那一天,原本他可能永远都不能醒得过来,也不知叫她怎么一弄,他就醒了。

第二回是在瓜田里,呼延神助来抓他的那一次,经她一折腾,不过半个时辰他就醒了,从此之后,郭嘉再没有昏厥过,甚至于有几回他拎过尝试着拎了几下那柄最重的,重大四百斤的铜锤,也没有因发力过度而晕厥。

他看起来瘦瘦弱弱,却有天生的神力,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也许夏晚误打误撞,找到的是解他体毒的法子,这几夜同躺在一张炕上,每每夏晚沉沉入睡,郭嘉挪到她身侧,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不知道多少回想去试一试,万一跟她行一次房,或者多行几次,那毒它就自己解了呢。

但他不是没想过后果。

他连自己中的是什么毒都不清楚,万一那东西留在夏晚体内,他好了,她却像个术法之士们修仙炼道时用的炉鼎一样接过了他的毒,该怎么办?

她不过个普通女子,要是因此而死,他又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的缘起,就在于这场想发不能发的车,2333,所以,发还是不发?

第35章

这是离老郭家最近的一间瓜房,郭嘉拉着夏晚跑了一路,跑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有灯,这种瓜房之中,关上窗子伸手不见五指。

夏晚先就噗嗤一笑,打落了郭嘉的手,随即又有些暗悔,分明她都急不可捺,这样一打,他会不会就退缩了?

她心说难道道他已经找到郭莲了?不然为何急成这样,再说了,分明家就在不远处,他急吼吼把她带到一间瓜房里,这瓜房怎能是个圆房的地方。

头一回,夏晚觉得自己有点儿委屈。

她还有一肚子的迷团未解,还想知道郭兴究竟是什么时候披上那身战甲的,也不知道莲姐儿是否还活着,陈雁西满腹坏水,又是想做什么。初嫁进来时急吼吼的想圆房,可此刻她却不想了,她想听他解释明白了这些再跟他圆房。

曾经她但凡挨触他的手,就那么冷冰冰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仿如入定的郭嘉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郭嘉,咱能不能先说会儿话?”夏晚莫名生了怕意,黑暗之中这人是个全没商量的样子,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喷的她脸颊格外发烫:“我不喜欢你这样。”

这柔韧又明媚无比的小姑娘,在郭莲死后给他带来了多少欢乐,郭嘉已经数不清了。

他不是不想离开水乡镇,也不是舍不得它,留恋它。他也不是军人,不必非得扛起那柄铜锤保家卫国,他曾经多少回想让蚩尤死,只要郭万担十多年塑造起来的蚩尤死了,边防士兵才会知道自己没了依靠,才会真正刮骨疗伤,痛定思痛,扛起长/枪与北齐人殊以死战。

徜若北齐兵真的从水川镇攻过来,再兼围攻河口的大军,两方呈包围之势,占领金城也不过几个时辰,这时候想跑已经晚了,吴氏和郭莲,夏晚这些可怜的女子压根就跑不掉。

北齐以贵族治国,除了贵族就是奴隶,她们被掳到北齐,就只能做女奴,年老的为仆,貌美些的或者可以做人妾室,但北齐人对于汉人女子向来野蛮残暴,从不拿她们当人看的。

汉人还就罢了,徜若叫他们知道郭莲是鲜卑人,降顺于汉人的鲜卑人,更叫他们不耻,像郭莲那样的孕妇,若叫北齐人逮住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郭嘉必须找回他被禁锢的神力,来一场谢幕表演,至少弥补陈康和陈雁西两父子在这片土地上造成的过失。

而找回神力,如今唯有和女子同房才是唯一的法子。而他的妻子就只是夏晚。

也不知她怎么偏偏就选择要嫁给他。

夏晚也叫他给吓坏了:“郭嘉,咱先聊会儿成不成?咱先聊会儿。”

……

“好歹你跟我说会儿话,我怕你家郭兴,我看见他穿着蚩尤的战甲走了。他也才十六七岁,原来那蚩尤是你爹吧,你爹打不动了就换成他,是不是?”

既郭嘉选了这么个地方,夏晚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这屋子也不知平日里谁歇过,炕上还堆着些杂物,她够着手一点点往下扔着那些杂物,总还是希望自己交付自己的地方,能稍微的,不那么杂乱,仓皇。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若你死,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死。”至少此刻,他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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