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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157)+番外

郭嘉一件家常的麻布面袍子倒是清清落落,笑起来清清秀秀的样子格外的像甜瓜。夏晚自重逢以来,总是喜欢不由自主的盯着郭嘉看,大约就是因为,她总觉得,甜瓜长大了,就是他的相貌。

“听闻岳母家的老泰山过身,前来祭拜而已。不知大伯父近来身体可好?”

孔修竹四十好几了,听郭嘉听声伯父倒也无碍,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勉强点了点头。

“二伯父呢?听闻您跋步十年,给关东绘了一幅无巨细的兵略要塞图,但不知哪一日,我能观赡一番?”

那图此刻就摆在孔成竹的书案上,摊呈着。

孔成竹唇角抽着丝笑意,走至书案前,将那幅《军事要塞图》卷了起来,道:“六畜这心思露的也太过分了点儿,须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日我为兔,你为狗,明日鸟尽,你也不过一枚藏弓,何必逼人太甚呢?”

郭嘉亦在笑:“咱们皆是明人,二伯父勿要做暗事,于晚侄来说,就一切皆好商量。”

孔成竹手中持着一幅卷轴,忽而转身,就走到了书架后面。他这屋子是中间立柱的敞大三间,中间只以书架隔开,并不砌墙。

是一个素衣白服,乌发如墨的少妇人,面如鹅蛋般圆润标致,色媚如凝脂嫩乳,两只眸子格外有种迷蒙,仿似深潭,但又闪耀着仿如宝石般的灵动,唇上淡淡的口脂,恰是那茶盏上的颜色。

孔成竹自来清高自负,安国公府的安语灵号称长安第一娇艳,他也嫌她空有色相而不肯娶做妻室,为推托故,才称自己非公主不娶。

他早知书架后面有人,一个逃了,一个还在,还以为是郭嘉派来的暗探,正想捉个现形,却不期书架后面竟站着这样绝色一个女子。

人说为色而痴,色能醉人,孔成竹从不曾信过,却在与这女子眼神相交的一刹那,头顶仿如焦雷劈过一般。

直到看到这女子,才知什么叫命中注定的一眼。

不必去探寻,去深究,他觉得她的皮囊之下,必定藏着能惊起他心中狂涛巨浪的暗涌,这是他愿意娶,愿意膜拜,愿意将一生拱手送上的女子,仅凭那一眼,他就可以确定。

就在夏晚缓缓合什双手,准备叫一声二舅时,孔成竹疾然转身,居然就那么,回到前面去了。

他虽心里震惊,面上倒还不曾表露出来,嗓音依旧醇柔:“所以,郭六畜是来逼咱们父子把关东的指挥权交给皇太孙的?”

郭嘉刚欲说话,便见外面蓦然有人大叫:“不好啦,不好啦,打死人啦,有个叫郭添的孩子一把搡出去,就把安国公的儿子安灵圣给打死了。”

郭嘉抬眸,目光冷冷扫向孔成竹。

所谓胸有成竹,孔成竹站在书案后,于笔洗中荡着自己用过的笔,忽而抬眸,洞穿人心的锐利,仿佛在说:任你如何奸诈,还不是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

甜瓜和昱瑾两个一会儿勾肩搭背,一会儿明拳暗脚,像两只欢腾的小狗一般窜出了孔心竹那院子,甜瓜远远遇见来道人有人,立刻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站于道边,规规矩矩等着来人走过。

昱瑾见他一本正经,自己也只好站到了路旁。

昱瑾再怎么着也是晋王府的小世子,满长安除了李昱霖就他最大。平日在王府里也是横行霸道的,跟着甜瓜这几个月,受甜瓜的影响,终于学会了阴奉阳违,

俩人一路窜出了孔府,昱瑾急吼吼问甜瓜:“甥儿,你究竟要带你舅爷爷去作甚?”

甜瓜细细的脖子伸了老长,望着来路:“我在等我大伯,这些日子我的拳头总是不灵,有一下没一下的,我得问问我大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昱瑾道:“傻孩子,那是你爹,我跟你打个赌,你就是他生的,否则的话,怎的这世间就你和他才有这无穷大的力量?”

提起这事儿,甜瓜又略有些烦闷了。他是很爱那个比爹更调皮,表面上沉默,但心眼贼坏的大伯,但要真变成爹,总还是不能接受的。

男子汉大丈夫,爹哪是说换就能换的。

就在这时,昱瑾和甜瓜两个便见有个面容颇带着些女气,但笑的有点下流,穿着件宝蓝色的袍子,小牛皮的靴子擦的光可照人的男子,大摇大摆从孔府门前过。

走过时,随便扬了扬手,身后随从悄悄一伸手,便将孔府门外高挂的那丧幡给扯掉了。

这真是,坏的简直叫人想踹两脚。

昱瑾两眼愤恨,悄声道:“这是安贵妃的弟弟安灵圣,呸,白瞎了好名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东西,偏他还和我大哥极为交好,叫他看见就得打招呼,咱溜吧。”

甜瓜也是个心怀正义的少年,最烦这种一眼看过去就是酒囊饭袋的东西,不过他向来不惹事,正准备拉着昱瑾就走,便见安灵圣走了过来,身子前倾,半哈着腰,走的是螃蟹步:“这不是昱瑾吗,回回东宫请安,怎的从不见你?”

昱瑾拳头紧捏着,往后退了一步,应付了一声:“我父亲病重,没功夫。”

毕竟多少年来,晋王府在皇族之中都是最没面儿的,从小到大,仗着李昱霖的威风,安灵圣没少欺负过昱瑾。

安灵圣正准备要欺负一下昱瑾,忽而一侧首,看到秀眉清眼,唇红齿白,俊俏的像个小后生似的甜瓜,仿佛突然痴了一般:“这个弟弟,好似曾在哪里见过一般。”

第125章

昱瑾虽小,也眼看十岁了,俗话说的好,养儿像舅。他生的不像李燕贞,反而相貌更像他二舅孔成竹,但是性格又像他娘孔心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爆脾气。

而且,到底比甜瓜更大,又一直居于长安,对于世面上的龌龊事儿,也知道的比甜瓜多的多。一看安灵圣那样子就知道不好,这厮是盯上甜瓜了。

他断然拉起甜瓜的手,道:“甥儿,不理这兔子,咱们走咱们的。”

一句兔子一出口,安灵圣立马变脸:“李昱瑾,你他娘的说谁兔子?”

跟昱瑾干嘴仗的时候,他那色心未泯的,居然一只手极不安份的,就抚上了甜瓜细腻白嫩的脸颊,痴笑道:“弟弟这脸可真滑,告诉哥哥,你用的甚润泽,是不是打你娘那儿偷来的?”

昱瑾曾经也叫这厮这样臊皮过,还在去东宫给李昱霖请安时,叫这厮骗着灌了点酒,晕头晕脑的,屁股都差点叫他爆穿。若非昱瑾能叫能打,晕晕乎乎从东宫跑出来,连贞操都得没了。

于一个男孩子来说,那种痛,足以叫昱瑾见了这厮都恨不能打死他。但晋王府在长安势微,李昱霖又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他和李昱霖关系好,连逼带威胁的,就叫昱瑾把这事儿给压下了。

一想起屁股那火辣冲天的痛,昱瑾脑子一昏,指着骂道:“就说你,就说你是只大兔子。卖屁股的东西。”

甜瓜到底还小,究竟不知道兔子是个什么,但安灵圣立马就怒了,概因,他有个男风的癖好,但属于欺人,而不叫人欺的那种。

男风之中,叫人欺的那种最下贱,所以才叫卖屁股的。

安灵圣到底欺负李昱瑾欺负惯了,而且李昱霖做了皇太孙,自认晋王府这一府都活不过老皇帝的忌日,是以格外猖狂,一脚就踹了过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甜瓜也不知俩人怎的就打起来了,拉开昱瑾,拱手道:“安哥哥,你也太冲动了,这又是何必?”

安灵圣听昱瑾叫甜瓜做生儿,不知他是晨曦公主的儿子,只当他是昱瑾养着的个小厮,是以越发没分寸:“还是这小弟弟乖。那李昱瑾就是个怂货,走,哥哥带你吃酒去。”

说着,他一把搂过甜瓜,居然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昱瑾的心思,小外甥便欺负,也只有自己能欺负,更何况还是这种带着色性的羞侮,他一把抓过安灵圣的手,道:“你他娘的跪下,跪下给我外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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