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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当宠(30)

严圆圆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秋狩当日,除开秀女惊马事件外,最叫人关注的当属贵妃娘娘狩猎结果遇上棕熊坠马一事。

当日不少人听见了棕熊的叫声,而据说贵妃不幸伤到了后脑,至今仍昏迷不醒。陛下难得失态,抱着浑身是血的贵妃一路策马狂奔回猎场,太医医女进去又一批,却只能保住娘娘一时性命,无法令其清醒。

陛下大发雷霆,不得已只好请出早已退休回府的“金针圣手”郭子铭郭大人。郭太医下了一针后却说娘娘脑中有淤血只能静养,要康复非一日之功,且轻易不能移动娘娘。

皇上无奈之下,只好亲自护送贵妃去了附近的温泉山庄。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挽袖为保护主子不幸失踪,陛下便派了自己身边的小全子及娘娘身边的桂嬷嬷云裳等人贴身照料,除此之外更把小皇子接到正乾宫中亲自照顾。

宫中暂由德良珍三妃共同掌事。良妃珍妃自觉贵妃爬不起来,越发掐得厉害。德妃虽无心于此,但贵妃未醒再加皇帝亲自交托,也只好点卯应到偶尔也投票表决一下。

这么一来后宫倒也奇妙地陷入就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状态,只再无人敢说贵妃经了这么一遭必然失宠。而有些耳目敏锐的人,也比从前更加警惕起来——

贵妃在时众人都有一致的目标,娘娘很少出手,众人也不会窝里斗,反而安分。如今贵妃不在,没了最大那尊“宠妃”压在自己头上,为了争取陛下的注目,这些人自然也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起来,实在叫人不得不……

储秀宫中,已陆续有人被传唤后回来领了赐婚圣旨,喜滋滋地在他人看傻瓜的目光里出宫待嫁——连秀女大选都过了才出宫待嫁,且是由皇上亲自赐婚,有些人眼中看来很傻,但这确凿也是一种荣誉。

眼见其他人都去了一趟,连丁妙彤回来都有些精神恍惚,自家主子却还未有半点动静,蔓香一时又庆幸又着急。

“怎么陛下还不传唤姑娘,连隔壁那个周姑娘都见过了,难不成姑娘已是直接定了留下,所以……”

“蔓香。”谢盈容摆弄着手中的花枝,语气淡淡并不回头,还欲开口的蔓香想起什么浑身一冷立即闭嘴。

到底是伺候这么多年的丫鬟。谢盈容手下不停:“陛下心里想什么,不是你我能猜测的,只管耐心等着便是。当初我便说了,你的性格不适合进宫,若不是长枝那会儿……我也不会带你进来。如果还有下次,我身边着实留不得你了。”

“……”她想起长枝那时的下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立马认错只说自己再也不敢。谢盈容轻“嗯”一声应过,手下却不停歇地剪断一枝开得正好的花束。

贵妃到底有没有事与她何关?

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她。

她摸着娇嫩的花瓣微微一笑——手腕上那串连母亲都不知打哪得来的玛瑙手钏,却忽然闪了一下光。

她不急。她还有很多时间。

反正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她。

第23章 婕妤

贵妃“昏迷不醒”的消息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贴身照顾的云裳桂嬷嬷及郭太医几人。除这几人知情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贵妃是失踪。

娘娘消失这么多人渺无音信,暗卫查了半天,消息竟在一个猎场侍卫那里断了。此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其余亲戚朋友一概不知他的去向。皇帝急得上火脾气一日比一日急躁,朝中大臣只以为陛下是担忧娘娘风体。只有递了几次折子求见都被推了的严夫人觉出不对,晚饭后便将偷偷摸摸回来换衣服的自家儿子堵在了屋里:“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妹妹……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出事自然不是宫里对外宣告的那个“出事”。严夫人嫁人嫁得好,府中没有小妾烦心,儿子又争气。只除了担忧宫中的女儿过得好不好,大半辈子都平顺无忧。她少有这样疾言厉色与谁说话的时候,严颂卿被她盯得嘴里发苦,又记着皇帝与亲爹交代不敢坦言告之,摆出一张若无其事的脸,笑眯眯地安慰道:“娘,您想太多了……”

严大将军膝下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严夫人生严圆圆时差点难产撑不过去,严大将军惊魂未定怕爱妻再受折磨,待严夫人产女后竟干脆找大夫自己绝了后患。

严家上下几代人丁稀落,只有他一人出息。严圆圆祖父母去得早,其他人仰仗严大将军照顾无一人敢指手画脚。严夫人知道严大将军不会再有孩子,更是把唯一的小女儿疼到骨头里。做娘的熟知儿子的每个动作,此刻他方说了第一个字,严夫人立时红了眼眶。虽心里早猜到了七八分,此刻面上强撑着没有落泪,却还是忍不住气得厉害,指着他骂道:“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你妹妹出了多大的事情,你居然也不告诉我……若不是、若不是……你们还要瞒我到几时!”

她分明气着,说着说着却忍不住滚下泪来。严颂卿勉力压抑,也不禁向着别处看看压下心口涩意,只能沉默不语,再说不出辩解的话。

严颂卿从小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十分疼爱。皇帝认识他时还不是皇帝,虽与他也是年少知心好友,不过平心而论,若让他给妹妹挑妹夫,他宁愿选择看着肠子花花没个正行也没那么出息的谢清瑜,也不愿意把妹妹送进宫。

只进宫那事是意外,如今妹妹失踪这件事又是意外。接连许多件意外挤在一起造成了此等局面,他也不知应该怪谁。

当年妹妹进宫,皇帝知他心中不愿,借故上门被他灌醉了好几次。醉后难得大着舌头面色发红地傻笑,一个劲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待她,他后来的表现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他虽隐隐担忧,却一直没在妹妹面前表现出来。前段日子她忽然被禁足,他也曾一时气愤热血上头,于私下以兄长身份质问皇帝为何说话不算话——那位天子在外人前一贯强硬坚定,彼时的目光却晦涩难辨。

他只道:“她想要的,朕都给了。即便没有,也想方设法给了。唯有这一件事……朕绝对不能答应他。”

那种怅然复杂叫他感同身受,想起自己同样乱成一团的心情无法再问。皇上没怪他御前失仪之罪,后来没多久便听见妹妹复宠。不多时那人也参选入宫,妹妹找他问及此事,他也只是打哈哈,再未与任何人提及当日与皇上的对话。

情绪发泄出来,拭干眼泪后,严夫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平善。不管哪朝哪代,皇上的宠爱都是一把双刃剑。女儿成了天子为数不多的软肋,自然有许多人虎视眈眈。虽送女入宫不是本意,但严家既享受了这般荣耀带来的好处,自然也要有别的心理准备。这一点严颂卿与严大将军十分清楚,严夫人同样明白。她一双眸子里流露出与往昔截然不同的冷静果决,目光平静地问他:“查到是谁动的手了么?”

皇帝近来为这事焦头烂额,成天沉着脸,唯有对着小皇子时才稍稍放松一些。见娘面色严肃,严颂卿不敢隐瞒:“……还没查明白,番邦公主最后一个见到妹妹,陛下派人悄悄查了一阵,所有线索到她那里就断了。只碍于两国邦交,陛下没有十足把握不好轻易动她。外头那些流言却是宫内几位娘娘及前皇后娘家的手笔,杜家……也许也掺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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