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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当宠(21)

就是风太大头发一直吹嘴里,看着倒是十分牛掰。

下场以后收到一干人等或妒或羡的目光,心内顿时颇为得意。尤其听见前头的小太监果然送了帝妃的赏赐过来,她难得有些绷不住表情,唇边微弯正要福身谢赏——

小太监道:“娘娘说两位秀女都表现十分不错,不过这等曲子还是悲了些,不知是哪位定的?这么喜庆的日子,下回若是换点高高兴兴的,陛下批完折子会更舒畅。”

“……”旁人的目光瞬间从羡慕变成了别的。丁妙彤不在意,杜怀薇一张脸却是瞬间褪了血色。她几乎不敢去看他人的表情,明明心里已经恨极,面上却还要勉力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躬身谢道,“臣女受教了。”

那太监满意地点点头回去了,赐下来的赏赐也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她死死攥住藏在袖下的手指,唇色青白,丁妙彤只当她是冷着,连忙给她披了外衣,嘴里还要念叨:“杜姐姐这样已经够漂亮了,干嘛还换了件这样的衣裳。陛下在那么远的地方又看不着,要是冻坏了自己多可惜呀。”

她依稀听见有人嗤笑,只觉指甲扎破掌心越发疼得厉害。面上却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庭打了一巴掌。丁妙彤扶着她下场时回头去望,湖心亭正中那二人果然或与旁人交谈或径自饮茶,空暇时才看一眼台上,果真无人在意上头究竟演着什么节目。

明明是自己选了这时节上去表演,她却在心底暗恨那个做出这些安排的女人假惺惺故意让她们吹冷风。两人折回湖心亭面前谢赏时心内憋着一口气,声线都拖得有些硬邦邦。勉强做出如岭上雪云间月般清冷姿态福身行礼,没料皇帝自己就是高冷派领袖人物,不仅没往她身上多扫一眼,目光反而若有若无瞥着一旁压根没上台但站在那儿就是一幅画的谢盈容。

“……”

脸都憋青了的杜怀薇那瞬间脑子里就像有根筋绷太紧,嘎嘣一下——断了。

“……”

“杜姐姐!”

“……杜秀女晕过去了!快宣太医!”

“该是冻着了,杜姐姐身子不太好,就说让你多穿点衣服吧……”

晕前最后一幕都是丁妙彤摸了摸她的额头,当着皇上贵妃的面唉声叹气地絮叨她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岂不是直接指着鼻子说她不好生养生出来也养不大?

“气弱体虚”想太多的杜怀薇被无意一招气得两眼翻白眼前一花,这回是真晕了。

第16章 流言

虽秀女献艺这事严圆圆除了提供平台和表演机会外啥也没做,但杜怀薇这一晕,还是瞬间将她推到“心狠手辣见不得有人分薄皇帝宠爱故先下手为强”的恶毒小人行列。

前头御史们群情激奋拼命上奏折,从她从前一顿饭多少菜数到宫里的花草一日要浇几次水,纷纷指责她铺张浪费暴虐成性,此次又是“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无辜着实可憎”,跟打了鸡血般批得不要不要,这阵仗弄得亲娘都托亲哥悄悄问了一句是不是她干的。

严圆圆私底下也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干了没。

……然而她真的什么也没干。

皇帝这回铁了心要冷战,明明那日就在现场,却压着折子留中不发不管不问,不辟谣解释也不上门找她。这种不奖不罚的态度令人摸不着头脑,太监宫娥们都有些把不住八卦方向,时而今日说“贵妃娘娘失宠”,明日又道“娘娘才没有失宠”。坐庄的小太监输了不知几条裤衩,最后桂嬷嬷都忍不住睁着求知的眼睛偷偷问她:“娘娘到底干没干?”

“……”

干锤子啊干!再问娘娘真要干了好伐!

杜怀薇当日的确是着凉,不过“气结于心无处疏通后猛然发作”换言之气晕的成分更大。太医诊断“一服汤药便可活蹦乱跳”,她为了证明自己确凿是“遭人所害”,硬生生拖了好几日才小脸苍白地重新出现。严圆圆估摸着若不是再装下去真坐实自己“体弱多病”的传言,她大抵还能再拖上几日让风头炒得更热。

尽管当日有许多妃嫔在场,不过后宫事若无人通风报信压根闹不到前朝。像她这样有事没事就被人上折子的不是行事太高调,就是被人看成了眼中钉。

事实真相没人敢说,反倒是所谓的“内部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更别提当事人病好第一日便撑着“还未好全”的身体来灵溪宫谢罪,一副惶惶不安心惊胆战的模样,不免更叫人浮想联翩。

丁妙彤自觉自己亦是罪魁祸首,硬要跟着杜怀薇前来。堂下跪着两人一人苍白纤弱一人担忧紧张,一副姐妹情深的架势,倒有些新鲜。

上首的严圆圆自小被亲哥亲爹看得太好,从未有过这样心心相印的小伙伴,见状不觉摸摸下巴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杜秀女的身子可是大好了?怎的面色如此苍白。是否宫娥太医照料不周?若是还未恢复,大可不必强撑着过来。万一回去又发了病,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杜怀薇还真有这种打算。闻言一僵,面上虚弱笑道:“已无大碍,多谢娘娘关心。这几日臣女听说娘娘被人误会,心里一直十分内疚,无奈身子没恢复起不来榻,今日好了许多方过来了。”

说着面上便多了歉然,目光诚恳语气恳切,“这事因臣女而起,却连累娘娘受过,叫人愧疚不已。娘娘放心,臣女这就去向陛下解释。那日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臣女一定说清楚,必然不会再叫人因此误会娘娘。”

严圆圆见她兴致勃勃,便问:“杜秀女预备如何说?”

“……”她准备了一大段表决心刷好感的话,此刻被打断略有不爽,还是笑道,“臣女自是先与陛下告罪说清楚当日之事,再告知宫内其他姐妹勿传谣言……”

“陛下当日也在场,本宫有没有做手脚都亲眼看见了。杜秀女打算如何解释?”

“……”

娘娘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杜怀薇以眼神控诉了自己的不高兴。娘娘见状,食指轻叩桌面笑了笑:“本宫并不在意他人如何评论,杜秀女也不用放在心上。若要见陛下,还是把身子调理好,气色好看些会更叫人喜欢。像谢秀女那样的便很好。杜秀女如今身体还未养好,这番模样倒叫人疑惑究竟是太医技艺不精,还是秀女本身体虚?若是身体不好自是要早早说了,平日多补补才更有益处。丁秀女觉得对么?”

杜怀薇三岁作诗五岁成文,外人看来“才女”之名几乎为她量身定制,却不知她此生最妒最恨的不是堂上贵妃,而是景朝第一美人,一颦一笑皆能入画的谢盈容。

此刻对方突然提起谢盈容,想起晕倒前那一幕的杜怀薇已是不忿。偏偏丁妙彤不懂她心事,不住附和贵妃说她体弱的确应当多养。照这样下去,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不也逃不过一个“体弱难多子”的毛病?她咬咬唇,装作不适拖着丁妙彤告辞,严圆圆端茶淡笑并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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