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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卷之绝代风华(103)

庄帝慢慢的坐起身子,不动声色的问道:“夜色已深,太子不在寝宫睡觉,跑到朕这儿来做什么?”

秦真潜控制着内心紧张的情绪说道:“父皇龙体染恙,已多年不理朝政,儿臣无能,愿为父皇分忧,还请父皇保重龙体,不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扰了心神,朝廷之事,自有儿臣代劳,父皇只需在寝宫将养身体便好。”

此言一出,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庄帝面色铁青,怒喝道:“你这逆子,竟敢弑君篡位不成?”

秦真潜眉宇间闪过一丝愤怒,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道:“父皇言重了,弑父儿臣是绝对不敢的,儿臣只是不想让父皇累坏了身体而已。”

“不敢?你有何不敢!”庄帝怒喝:“逆子!弑父谋逆,天地难容!朕当真是瞎了眼,竟立你这等忤逆之子为太子!”

秦真潜阴着脸,冷声说道:“若不是父皇步步紧逼,儿臣又岂会出此下策,父皇,这都是你逼我的。”

庄帝挥了挥手,双目之中似要喷出火来,“莫要将你的罪责推到朕身上来,你弑君谋逆,狼子野心,不过是为了朕身下的那把椅子,说什么朕逼不逼你的,都是笑话!”

到底是帝王之怒,且自小便是积威甚深,对方狰狞暴虐的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模样让他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后退,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他争锋相对的吼道:“若非你逼孤,若非你想软禁孤,孤何至于要冒此大险!孤已经是太子了,只等你病逝便能继承大统,可是你偏要放着颐养天年的好日子不过,更是借着景侯得死夺了孤的权势,软禁孤,孤若再不还手,等着被废吗?”

庄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胸口憋得难受,“你敢说景侯的死与你无干?”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秦真潜承认的很爽快,“他挡了孤的路便该死!”

庄帝颤颤巍巍的指着他,面色难看,“你明明知道他是朕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如此冒犯朕的威严,肆无忌惮的跳到朕的头上,朕岂能容你!朕能立你就照样能废了你!”

“废孤?”秦真潜哈哈大笑,笑声中说不出的讽刺,“自你病重命我监国以来,孤一直战战兢兢,勤于政务,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孤的每一条命令每一道旨意却都要经过你的准许。这么多年来说得好听些孤是监国太子,实际上却只不过是你手上的一个听话傀儡而已。”

庄帝眼神莫测,“所以你就不择手段的收揽权势吗?可是你也说了你是朕的继承人,只要你等下去,朕总有一天会死的,到时候朕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秦真潜摇头,道:“孤并非是没有耐心,孤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孤的地位、命运、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就像这一次,孤辛苦经营多年,却只因为你的一句话便化为乌有,若再等几天,孤手里掌握的那些明里暗里的势力就都会被你瓦解了吧,孤岂能甘心!”

殿内充满了火药味,一站一坐的两人争锋相对彼此对峙互不相让,安翘之拉了拉秦真潜的衣袖,轻声说道:“殿下,事不宜迟,不可拖延。”

庄帝一滞,犀利的目光利箭一般射向安翘之。

秦真潜冷笑一声,说道:“整个御正殿能动的只有我们三人,父皇还是莫要再拖延时间了。”

庄帝脸色难看,妥协一般的说道:“你想让朕做什么?”

秦真潜笑道:“此时于父皇来说并不困难,只是动动手的事而已。”他朝安翘之挥了挥手,继续说道:“请父皇在这上面盖上玉玺就好。”

安翘之拿出一道圣旨,恭敬的摊在庄帝面前。

庄帝几眼扫过圣旨上的内容,其实不用看他也猜得出上面写了什么,可他还是愤怒难当。他一把将圣旨摔落在地上,怒斥道:“你这逆子!你竟想让朕退位!你......朕绝不如你所愿!”

说着,他气急攻心,趴在床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秦真潜对于他的狼狈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圣旨,凉薄的提醒道:“顺便告诉父皇一声,影门的人大都被孤派出去了,你等再久也不会有人来的,这还要多谢父皇,没有早早的将我对影门的控制权收回去,否则孤是绝对不能调用影门之人的,那么今晚的事孤也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庄帝的脸色一下子变成死灰一般的白,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他颤颤悠悠的拿开枕头,掀起床单,打开床头边的暗格,金灿灿的玉玺苍龙盘绕。他抖着双手取出玉玺,在重新摊在他面前的圣旨上重重的按了下去。

一黄一白两道人影慢慢走出寝殿,庄帝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点点殷红染在锦被上,如一朵朵红梅。

厚重的殿门被关上,御正殿的管事太监安静地站在门口,看到两人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安翘之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子身后,与候在门口的太监擦肩而过时,掩在衣袖下的手迅速的将一个瓶子塞在他手中。

巍巍皇城,气度凛然,在初起的朝阳下有一种不可逼视得威严霸气。

两列排得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穿过大理石铺就的百层台阶进入殿宇,朝堂之上一片肃穆,即便皇帝还没有来,但百官们却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只与左近的人轻声交谈。

随着太监的高声唱喏,一身明黄色太子朝服的人走了进来,背着光的身影在昭阳的存托下显得格外的高大。

百官们屏息凝神,神情恭敬的拜地叩首,虽然对今日早朝的不是皇帝有些疑惑,但想到这些年来庄帝一直体虚多病,朝政一般都是太子在处理,若不是这次因景侯得死牵涉到太子他恐怕也不会拖着病体亲自处理,也就释然了。

这一切只能怪秦真潜的行动太快,且事先毫无预兆,庄帝的旨意还没有颁下去,秦真潜就将他逼宫软禁,这样的胆子,这样的魄力,莫说文武百官料想不到,便是庄帝震惊之极,毫无防备之下被他一击得手。

太子站在丹陛之上负手而立,神情睥睨,威风凛凛,威严的声音淡淡响起:“父皇身体不适,今日早朝,由孤代替。”

众臣无声,对这件事已经早有预料,而且太子身兼监国之职,早朝由他来上根本就是毫无议论的一件事。

高深莫测的双眸扫过底下众人,秦真潜道:“父皇有旨意传下,众卿听宣。”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秦真潜亦走下丹陛,撩起衣摆,跪在百官之首。

面白无须的太监打开明黄色的圣旨,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病体甚虚,朝政之事不堪重负。太子秦真潜品行端肃,气量宏伟,监国数年宽宥待人,才德兼备,至孝至诚,深肖朕躬,堪承大统,着继任为帝。钦此!”

这道圣旨一下,等于是在朝堂之上扔下一个炸弹,众臣皆是呆怔惊骇之极,唯独秦真潜一人磕头谢恩,沉声道:“儿臣领旨谢恩。”说着双手捧过圣旨,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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