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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106)

谁知道生出另一个傻子来,也是晦气的慌,转眼,就往炕里头一塞。

偏偏儿,她的恶毒之处在于,这事儿完了也就罢了,悄悄瞒下去,她也没损失。她偏不,拿那么个东西,居然哄着齐如意,威胁齐如意,让她帮她诱惑陈淮安。

可恨她背地里做这些事的时候,全然的没有想过,齐如意便家贫,也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是人,就总有她的血性。

齐如意等于是叫她彻底儿的,把一生都给葬送了,偏偏还不自知,还为她所要挟。

用县公张其昌的话说,这妇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不叫她把牢底坐穿,就不足以平民愤。

渭河县的女牢之中,集结着一帮子的女匪犯们,齐梅有妹妹齐蜜打点,入狱之后,还特地打点过牢役,牢头,狱霸们。

本来,想着齐蜜还是个官家夫人,牢里又还有何妈,自己就算如今暂时败了,到牢里躲几天,出来之后还可以继续逍遥的。

但是等她进了牢房,就发现,何妈已不是当年那黑心又泼辣的何妈,在牢里,早就病的半死不活了。

而牢里的牢头狱霸,皆是那种又胖又莽,山一样壮的胖妇人,只一眼扫过来,就能吓死人的那种。

比这更可怕的是,叫她和何妈两个陷害过的,罗家大房的姑娘罗秀娟,也在牢中。

十五岁的小姑娘,坐在狱霸身边,冷冷的望着齐梅。

显然的,罗秀娟如今在牢里,是狱霸身边的红人儿了。

“大娘,瞧见了没,咱们渭河县,齐家商栈的大小姐,我就是因为她,才进的牢房,你可得好好儿的欢迎欢迎她,叫她知道,这渭河县,也有王法管不到的地方才行。”罗秀娟笑着说道。

一个男人下大狱,都得蜕一层皮,更何况是个妇人。

罗秀娟熬了几个月,总算,从人吃人的牢狱里,熬出了头,瞧见仇人,焉能不高兴?

齐梅抱着个小包袱皮儿,站在牢门上,只听哗啦一声,屎尿齐淌了一裤裆,她在牢里的好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淮安:我的糖糖小乖乖,会乖乖等我回来吧。

作者:大惊喜,她和表哥会一起去看你的哟!

第81章 如此难过

且不说别人,经此一番,康老夫人算得上是大彻大悟了。

送罢了宾客们,回到家,她便命春娇把儿子唤来。

康维桢今日才是碧水园真正的主人,为尽地主之谊,等到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之后,才赶回家。

他听说老娘有唤,自然先想到的,就是锦棠今日在碧水园中跟婆婆一场吵,康老夫人心中怕是嫌锦棠泼辣,对她们母女的印象要愈发的坏。

他晚上还要跟县令,县政学台吃饭,一件月白色细葛布的素面直裰笔挺,一脸凝重的,就走了进来。

康老夫人开门见山,道:“罗根旺去了,过百日了吧?”

康维桢未语。

康老夫人又道:“你是个闷性子,当初生生拆散你和牙妹,我记得你还到罗家酒肆外头守了一夜,你父亲命人把你捉回来,拿棍子抽你,是抽晕了,才从渭河县带走的。

那时候娘心里也真是心疼,但门第之间,是跨不过的巨槛儿,所以,娘也什么都没说,总是希望你能忘了她的。”

康维桢白衣挺挺,颌下一抹青须,忽而启唇,柔声道:“娘管好自己就罢了,儿子的事情,自会自己处理。”

这不明摆着,就是葛牙妹不肯走,只要葛牙妹点头,儿子毫无留恋,转身就得走。

康老夫人一半是替自己宽心,一半亦是有感而发:“但活的久了,娘就发现人不能只看表面。想那齐梅,也算咱们渭河县的大户了,表面上大气知礼,又会教育孩子,多稳妥的妇人?

就为着她生的几个孩子都成材,我向来都敬重她,谁能知道,她竟是那么个……徜若要议亲,你是希望娘自己去,还是找个更有头脸的人物,提你上门提亲?”

康维桢蓦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娘。

过了半晌,他撩起袍帘,跪到康老夫人面前,双手撑地,重重给她磕了三个头,起身道:“我自己去吧。”

*

要说,人挪活,树挪死,亘古不变的道理。一回碧水园回来,锦棠又有了几笔大订单。

遥遥见自家酒肆在望,锦棠并不进门。

十亩田地,一次性出出去,至少可得六百两左右的现银,靠着这笔钱,她得把整个酒肆的外观从新用青砖垒砌一遍,往外再扩一扩,把顶子掀了,重新盖出一个更敞亮的二楼出来。

到时候,整间酒肆与住家独立分隔出来,葛牙妹也就不必像如今这般,局促的挤在酒肆的二楼上了。

锦棠心中正美滋滋儿的盘算着,便见老娘葛牙妹不知从何处而来,走到酒肆门口双不肯进去,在门外站了半晌,像片随风飘着的叶子一般,踉踉跄跄的朝着她跑了过来。

“棠,娘……”结舌片刻,葛牙妹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天杀的刽子手,娘怀孕了。”

跟着康维桢没羞没臊了两个月,报应如期而止,葛牙妹居然就怀孕了。

她这几个月早就忘了自己的月信何时该来,直到觉得整日呕逆,乳房胀痛,混身都不舒服,准备去找个郎中诊诊脉,进了药房,把手伸出去,才忽而意识到,自己怕是怀上了。

就这样,她蓦然抽回手,从药房里跑了出来,便在外面的大街上乱走着,直到看到女儿,才仿如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娘得去趟秦州城,找个地方买上几味堕胎药,把这孩子弄了去。这酒肆你且先照料着,等娘休息好了,就回来。”

她这是打算一个人到秦州城悄悄儿的堕胎去。

锦棠上辈子流产过多回,最怕的,就是一回回流产之后,身体日渐的垮败。所以,她断然道:“使不得,既怀上了,就必须得生下来。”

葛牙妹道:“棠,娘是个寡妇啊,怎么怀,怎么生?”

锦棠道:“哪就嫁给康山正,我会让他娶你的。”

葛牙妹断然摇头:“棠啊,婆媳难处,我嫁过去,没好日子过的。”

锦棠笑道:“娘,婆媳难处,说到底,还是因为孩子,没有孩子在婆家就没有底气。就好比你在罗家有了我和念堂两个,我奶就算再凶,也不敢狠为难你吧?

等你生了孩子,你在康家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你能生孩子,这就是你最大的资本,只要你嫁过去,有几个孩子,婆婆早晚不是你的对手。”

她上辈子和陈淮安十年无子,所以才在陈家过的艰难。

而黄爱莲,仗着个儿子,进门不过几天,三下五除二就把个陆宝娟和齐梅治的伏伏贴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底气不足?

锦棠好说歹劝的,才把个立志要跑到秦州去堕胎的葛牙妹给重新劝了回去。

孩子当然要生,也不能没有爹,锦棠想了一夜,正准备着上康家,去跟康维桢谈判了,不想次日一早,康维桢就找上门来了。

渭河畔,垂柳依依,鸟鸣喳喳,锦棠极为强势的把老娘锁在了屋子里,自己出门和康维桢谈判。

梳着道姑髻,穿着青直裰的酒肆小东家,手中抱着一块酒曲,一坛老酒,虽说身量窄窄,但气势绝不输人。

将老酒和酒曲捧给康维桢,锦棠道:“很快我就出发,也再不耽搁,往河西堡,去替你们康家把那间酒坊给盘活了,其中分文不取,但是你得娶我娘。”

咬了咬牙,她又道:“她都怀孕了,你非娶不可。”

康维桢本是在笑,忽而听说葛牙妹已然怀孕,啪的一声,手中的酒曲就掉到了地上:“真的?”

锦棠蓦的就生气了:“这还能有假?”

康维桢本是中年男子中难得的清瘦白净,脸上腾起一股潮红来,拱了拱背,道:“锦棠,我母亲已然允诺了亲事,本来,没有她的点头,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可以给自己作主,但终归有长辈的许可,婚姻也会更郑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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