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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远离(9)

接吻了。

奖牌扔在地上,精致到奢侈的缎带上写着她的名字。此时此刻那枚金牌和我的运动服纠缠在一起,就像我和她的命运。

莫名其妙的难解难分,稀里糊涂的纠缠不清。

这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人。非常非常讨厌。

我讨厌她的自以为是,讨厌她伪装在骄傲之下的平易近人,更讨厌她伪装在刻苦训练之下的独一无二的天赋,

她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最讨厌的。

但现在,我和这个我讨厌了五年的世界冠军,接吻了。

☆、第 13 章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我因手腕被她抓痛而从温柔里惊醒。

然后我意识到这个吻有多危险,继而开始想从她的手里挣脱。

放开我之后,她的眼神有些闪烁,然后我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片绯红色的指痕。

我终于从她的身上闻到了紧张的味道。

“现在……你明白了吗?”

“……嗯。”

“所以呢?你呢?”

“什么所以?”

她急了:“我喜欢你,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回答?”

一瞬间我被悲伤逆袭。

这早就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起『喜欢』,然而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已经比过去更加成熟,于是这句『我喜欢你』,也变得更加沉重,更让人不忍拒绝。

可即使我心中有再多的悸动和雀跃,我又能够对她回答什么?

她有她注定该去拿的冠军,我有我天生要追求的目标。

『喜欢』

这个词需要资本,然而,我们除了命运之外,一无所有。

我们都一无所有。

“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喜欢我,这是不对的。”

--事后回首,这番话简直可笑。

然而当时的我并不那么认为。

“不管应不应该,不管对不对,我喜欢的都是你。”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她眼眶似乎有些发红,眼睛湿漉漉的。

气氛很焦灼。

平心而论,我是喜欢她的。

至少如果不论将来如何,假如能够活在当下,我最最希望追随的就是这个人。

但我不敢承认。

我真的不敢。

尽管稚嫩,但我已经明白,面对这样的感情,坦然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我讨厌你。”

她怔住,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腕,强迫我和她面对面。

“看着我。”

我不敢抬头。

“我说看着我。”

我拒绝。

“到现在你还说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她语速很快,失去了她一直以来让人钦佩的镇定和温和之后,伏明霞这个传说中的人变得更加真实。

更让人无法反驳。

……可我没有能力给她回答。

我做不到。

然后抬起了头,抿着唇看着她,喉咙发紧。

“我没有喜欢你。”

--我明明就是讨厌你。

你是我在懂事以前就如影随形的压力,是我全部努力所谓之的目的,是我刻在骨髓最深处的讨厌和嫉妒,是我可能一生一世都不可能超越的阴影。

--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最在意的人。

--我所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日以继夜。

……师姐,放过我吧。

我这样想着,然后真的这样说出来了。

“师姐,放过我吧。”

“你就是想这样逃避下去吗?”

对,我就是想逃避下去。我就是不愿意面对。我就是不想承认也不想拒绝,我不想得到你,更不愿意失去你。要是能选,我宁可一辈子都不遇见你。

我就是那么懦弱,懦弱到唾手可得的拥抱都不愿意勇敢一点点。

“非要有一个答案吗?非要拒绝你吗?我只是想要赢你而已,为什么非要有那么多问题?安安静静的跳下去不好吗?”

我好像太激动,好像是歇斯底里了。

练跳水的人没法靠坠落释放压力,因为我们永远在不断的坠落下去。

我希望现在站在跳台上,然后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跳下去。

她终于放开了我的手,然后深呼吸着低下了头。

“……你只是想赢我吗?”

她声音很闷,像是跟我隔着一片海。

我无意识的点头:

“对。”

“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

“我的成绩对你来说比我本人更重要?”

“对。”

“……那要是我走了呢?再也不回来了呢?”

“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点了点头,然后从我床上下去,安静的没有说话。我盯着某一处无意义的发呆,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见她打开门,听见她关上门离开。

她走了以后,这个狭小的房间变得更加压抑而逼仄。

我讨厌突如其来的安排,讨厌这些不可控制的复杂变化。最好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说,只要一直持续下去,像以前的每一天那样简单明了。没有什么选择,也不需要太多思考。只要服从安排,然后每天训练,比赛,训练,比赛。

我不愿意让自己和她的关系透不过气。

好像是一头扎进了深蓝色的水里,隔着水模糊的看着天棚上刺眼的灯光,扭曲了我想看见和不想看见的一切,

……

灯光好亮,眼睛觉得好涩。

……

然后醒来时是第二天的清晨,房间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我枕着她的枕头,而自己那哭湿了一大片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了一边。

她床铺十分平整,但我知道她回来过。

☆、第 14 章

接下来,我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她。

教练跟大家说她病了,不明原因的高烧不退,可能无法参加接下来的三米板比赛。

大家都觉得难过,但毕竟她已经成功卫冕了十米台,总不算是空手而归。

然后日子照常的过下去,谈师姐的压力大了很多,开始小心翼翼的训练,希望不让金牌落空。

我心里有些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比赛前一个晚上,我私下和与教练说想去看她,想为室友和师姐打打气。于教练同意了。

我本以为她会病的很严重,会变得苍白憔悴。好在她并没有。只是显得有些无力,有些没精神。

我问她退烧了没,她点了点头跟我说还好。

……然后就无话可说。

这场突如其来的急病是缘何而起,我俩都心知肚明。

“明天的比赛还参加吗?”

“嗯。”

“……我想看你赢,行吗?”

她笑了,还是像许多年以来的那样,无比自信,让人安心。

“行。没事,没问题。”

我忽然想起她在巴塞罗那获得奥运冠军时候世界给她的评价:

『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没错,在她的笑容面前,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

最终还是到了那一天,1996年7月30日,第二十六届夏季奥运会女子单人三米跳板的比赛开始。

我事先已经知道她将会带病上阵,但始终为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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